我與A

12年級的學生,西裝革履,英姿勃發地站在領獎臺前。有些人生來光芒萬丈,于陰影處的我,或許只能飛蛾撲火。

我14歲時見到這一幕。恰是懵懵懂懂的年紀,開始瘋狂地搜集他所有的資料。他從平成18年就開始參加國際競賽,連續三年,銀牌,金牌,滿分。他3歲以前生活在南京,而後同身為計算機工程師的父母移民美國。他熱愛國際象棋,高中畢業前參加比賽,得了本洲第十。他在物理比賽上也連連獲獎。他是校足球隊的,也在校園網上擔任編輯。他的博客上寫著他喜歡多力多滋,但是又害怕食品添加劑的副作用。他的facebook頭像很可愛,有接近500個好友,加入了H大的數學組,平成21年後就不怎麼使用SNS了。我花了29.99美元,買了美國隊比賽的紀錄片。平成18年時,他住在Fairfox的小別墅里。他媽媽很溫柔,說他太過聰慧,總顯得孤獨。他陪著乖巧的妹妹看圖畫書。他拍著球散步,投籃未中。他靠在西班牙某個大教堂的外牆上,神色慵懶。他在越南的機場和一個女生相談甚歡。他在集訓的宿舍里趴在床上,對著鏡頭回眸一笑。他懊惱地談論自己獲得的銀牌。他開發遊戲。他運營了自己的小公司。上大學後,他獲得了計算機的獎項。21歲從H大畢業。23歲時獲得了S大的博士學位,正是今年的事。還有很多、很多……

惦念著他的,漫長的年歲裏,我拒絕身邊的一切。其實我從小就想去美國,只是父母一直阻止。“本科畢業後再去嘛。” 但是我擁有自己的理由了,雖然顯得過於理想化。但是常年對世事滿不在乎的我,終於有了自己的理想了,他成了理想的化身,不是嗎?

如果接受一切的話,就不會受傷。 不適合自己的事情。自己厭惡的事情。以及無法認可的事情。毫不推拒地接受,就不會受傷。如果拒絕一切的話,就只有受傷。適合于自己的事情。自己中意的事情。以及能夠認可的事情。毫不同意地拒絕,就只有受傷。

還是沒有辦法啊。7月,我報考了TOEFL。17歲,裸考,116分。這個成績,什麼都不能做,只用來安慰。

馬上要高三了。校薦、自薦、無窮無盡的考試,或許還伴著暗夜裏長明的燈光。終究不過是燈光,而不是如他般閃耀的陽光啊。家中無人時,我總會高唱鐘樓怪人里的曲目——Il est beau comme le soleil……

其實,還是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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