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篇 要回校了
子禺是励志要远远的离开这里的,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小小的出租屋,离开这段让他撕心裂肺的情感,同时也离开曾经让他心碎成渣渣的那个穿着卡其色外套的笑起来露着两颗小虎牙的陪着别的男人过情人节的女人。
参加沈航的考试过后,子禺便没有再参加除了湖南联考之外的任何学校考试,不是不想去参加,他觉得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遥远的北方度过四年的时光,这也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去那遥远的地方彻底用距离断掉自己所有的念想,如果可以的话,用那零下几十度的寒凉彻彻底底的把那个卡其色外套的女人冻成冰雕。那时的他恨她,恨她的背叛,恨她的回头,恨她脚踩两只船,总之,他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她,不想和她说任何一句话。少年的仇恨和倔强在心里埋下了等待发芽的种子。
三月,长沙的天渐渐暖和点了,小桔园里桔子树上的新叶也多了起来,从嫩绿色也变得慢慢深色了些许,子禺要离开这片桔园了,随着湖南省联考的结束,两年的出租屋生活要告一段落,但是此刻的他很忐忑,忐忑的是所有的艺考成绩都是未知,整一年的努力与奔波不知道能否换来一纸艺考通过的通知书。此刻的他也很纠结,离开桔园就意味着要回到课堂,他害怕的不是学习,害怕的是面对,不敢面对,也不想去面对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同时又痛彻心扉的人。
终究,还是到了离开的时候,子禺收拾起了行李,几件破旧的衣服胡乱的塞进了只有了一个背带的双肩包里,他没有多余的钱再去买一个新的,在艺考经过的大半个中国的时间里,哪怕是坐36个小时的火车,他也不会奢侈的去买一张卧铺票,手头上剩下的钱得数着过日子,直到很多年以后他都保持了对自己狠一点的习惯,一年难得买上一两件新衣服,正是印证了“贫穷限制消费”。除了几件破衣烂衫和艺考生必备的工具之外,还有一只画筒,里面只放了一幅画,就是那个穿着卡其色衣服微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女孩儿。
我带回去吗?他在想。
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说,别带回去了吧,就把她留在这个孤独的出租屋里。
我还是带回去吧。子禺没有听从心里的另一个声音。
所有的行李依次的堆在了身上,剩下一根背带的双肩包,画板和画筒放在了另一个肩膀,手上提着画色彩的工具盒,另一只手空了出来,手指头上夹着一根烟,5块钱一包的白沙,这是他最奢侈的必须的消费,脚上依然穿着那双爬过“风雪岳麓山”和走过了北京、上海、沈阳的快磨穿了鞋底的皮鞋。走出出租屋,路过桔园,坐上“立珊号”,打开窗,一条小缝隙,凉风吹进来,窗外的天阴沉沉,子禺什么也没想,但是好像又有很多的念头在脑子里打架,群殴,乱糟糟的。
回县城的那段路依旧是崎岖颠簸,子禺戴上了耳机,里面依旧传来张宇的声音。
“到后来才发现爱你是一种习惯 我学会和你说一样的谎 你总是要我在你身旁 说幸福该是什么模样 你给我的天堂 其实是一片荒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