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就特别向往欧阳修的六一居士的生活了。亦或是终南山的隐居。虽然,这世上是有一些人这样做,然而,我却终究舍弃不了这红尘。或许是佛家所言,缘分未尽吧。互联网的发展让我们避无可避,网络就像一片巨大的沼泽,一旦掉进去,就很难出来。现代文明正一步一步的侵蚀那些美好。在亚马孙河巨大的森林里,还存在好多原始人。巴西有原始人保护组织,然而,当那些原始人看到天上的飞机时流出来的是恐惧?好奇?亦或是惊喜?也许会有一丝茫然?生存是他们唯一的念想。每天的任务就是寻找食物,没有太多的欲望,只追求最初的本真。或许命短,然却不觉,自是另一番潇洒。说到这,我竟开始羡慕起他们来了。但我终究是过惯了现代生活,那些远古的男耕女织的生活还是个梦,遥不可及的梦。虽然很多人有这梦,但做到的却少之又少。
历史上的竹林七贤是魏晋名士。除山涛之外,均是不爱做官。山涛后来位极人臣,却一生清廉,政绩斐然。其所作所为不过是展鸿鹄之志罢了。嵇康是最不爱做官的,他当时就俨然过的半人半仙了。不问红尘,不爱名利。嵇康是纯纯粹粹的理学家,从小一直受的老庄思想的影响,不喜官场,一生为民。最后在集市被杀。还有一件事,嵇康的《广陵散》并没有失传,还在,算是他给我们留下的最后的财富了吧。七贤在一起整日喝酒赋诗,高谈阔论。但是,他们就是这样引领了中国几百年的文化风尚。然斯人已逝,往事亦如烟般散去,只有那些竹子生生不息,枝繁叶茂。
以前,总觉得诗和远方太远,现实太近。临近毕业,总能感受到就业的压力,我们就像一个个商品,等着买主挑选。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值钱一点吧。在整个社会都用钱来判断成功的标准的时候,我们早已失去了追寻远方的条件。我的人生似乎只剩下几个简单有限的步骤了。工作,家庭,衰老,死亡。及近弱冠,却未尝理解什么才是生活。
大三的日子愈发的平淡了,甚至连当初那番对游戏的热情也消退了。剩下的只是一颗空心罢了。在学生中,有个很有趣的心理现象,成绩越好,一旦出问题,问题越严重。有好多学霸都是如此。最近重读了与林嘉文有关的文章,也买了他的两本书,准备细看。
他的死,似乎是没有什么波澜了。就像一块石头掠过水面,会泛起淡淡的涟漪,不过很快,水面又归于平静了。远超同龄人的学识和心理年龄,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没有意义的奋斗,没有吸引力的未来。面对这些,他选择了离开,正如当初的海子。他生前做过多次心理咨询,收效甚微。因为真的没有人能够走进他那敏感的精神世界,去理解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惆怅。年纪小了,阅历不够,年纪大的,又无法理解他对刘雅雯的爱恋。不想成为牺牲者,却还是做出了许多妥协。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的冲突,抑郁症的困扰,越来越糟糕的身体,不过正如他所说的,他的行为是对他理性思考成果之表达。不管如何,都是他的选择。
今年还有两个自杀的人。一个是凯歌,一个是乔任梁。这两个人生活在社会的两个极端,一个是穷困潦倒,孤独;另一个大红大紫前程似锦。然而他们终究都不在了。凯歌是诗人,是一个新的诗人,也是一个纯粹的诗人。天生残疾,生活十分穷苦。石头、太阳、姑娘、黑夜,诗如海子,对待生命的方式也如是。我不想去评价他的死亡,因为没有资格。桑兰一直是一个身残志坚的代表,然而,镜头前笑容满面,背过去,煞气逼人。在床上躺的太久了,二十几年了,是个人都会烦。凯歌也躺了这么多年了,少了类似于桑兰的条件,其郁闷可想而知。无处排解,唯有寄情于文字了。只有文字最懂一个人,不管他藏的有多深,他笔下的,就会是一个不加修饰的完全的他。他干干净净的走了,不带走一点尘埃。类似的诗人还有余秀华。不过她或许比较幸运,一篇《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给她带来了许多,但愿她不要迷失在物欲横流里,继续做一个纯粹的文人。她的诗平淡朴实,却又富有吸引力。她是个农妇,在劳作之余写诗,写下的是生活,是思考。或许她的生活好了点之后,会创作的更好吧。
在我开始选专业的时候,我就想选个文学类的。无奈为理科生,老师总是劝导理科生好找工作,的确如此。很多时候,我们总要满足某些社会期待。因为,人不是单个的,而是群体的。或许是这种厌恶影响了我吧。我向往返璞归真,却又不能脱离俗世,说到底,终究还是一个俗人。舍不下红灯绿酒,弃不了爱恨情仇。我能做的,很大程度上就是尽量满足我内心角落里那小小的愿望吧。纯粹的文人很难在这个社会活下去,不过却还是有那么一部分文人,不仅活着,而且过的精彩。比如大冰。在丽江有一家酒吧,闲时写写文章,浪迹天涯,自是自由。可是,如果没有钱,没有人脉,谁给你出版?怎么开酒吧?我们崇尚的自由都是以不自由为代价的,不是么?
今年及弱冠,志尚好诗书。我希望以后的人生能多一份随性,理性太多总容易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正如有些事,早已料到结局,我却宁愿沉沦。更多的事,我知道结果,却无力改变。人的能力总是那么的有限,生命也不过很短一刹那。我不求能够留下太多,但求此生无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又何必纠结。转眼又是一年,逝去的终究留在了梦里,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