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喜欢一个人，大概是不愿见他为难的。做朋友是所有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里，最心酸的一种。从此以后，山河飘絮，任尔东西，我还能远远望着就好。

许小川就是那个退而求其次的姑娘，这是她喜欢肖安的第五年。

遇见肖安的那年，许小川十六岁，刚上高一，是个黑瘦黑瘦的小矮子。肖安十七岁，长的白净又高，与许小川同班。

那个时候的许小川多勇敢，她昂着头，拦住肖安的去路。

“我喜欢你。”

肖安就笑。

“可是我不喜欢你啊。”

            一

小道两旁的大树挡住了黄昏的日光，透着翠绿的树叶间隙，投下斑驳的影子，路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学校傍晚的广播准时的响起。

“Hi!许小川。”

听见有人叫自己，许小川下意识回头，就见肖安迈着大步跑来。

“腿这么短，走的倒挺快的。”肖安喘着粗气站在许小川左边，又对许小川右边的女孩点头算作打招呼。

许小川看了看自己两条笔直的腿，哈哈笑着：“没有对比，我居然看不出自己腿短。”

肖安敲了一下许小川的头，许小川不满地抬头瞪高她一个半头的肖安。

“小傻子。”肖安被她凶神恶煞的表情逗的很想笑，顺势揉乱了她的头发。

“那还不都是被你敲傻的嘛？”许小川嘟着嘴扒拉着被弄乱的头发，从肖安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粉红的小嘴。

一定很甜吧。肖安想着。

“哼，别碰我头发了啊，没有好形象怎么找男朋友啊？”许小川不看肖安，但警告意味很浓。

许小川其实已经变漂亮了很多，她将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剪短，多了俏皮可爱，又白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活力，让人很想咬一口。

“哦。”肖安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出情绪。

“小川，你听，在放你女神的歌耶。”一旁的室友刚听到广播里出来的前奏就有些兴奋，这首歌，许小川很爱放。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了回来，许小川面上有些尴尬，还好她矮，才不至于被另外两人发现。

“下面是某位校友为机电三班肖安点的一首歌，很爱很爱你。看来是真的很爱了哈。”

“确实，你可以把这位点歌者的id念一下，毕竟七夕，能凑成一对是一对。”

“我念了啊，就叫某位校友。”

广播里的男女主播耍着宝，这边被点到名的肖安除了震惊，就剩脸红了。

“诶？不会是你点的吧？”看着旁边并没有揶揄自己的小女生，肖安灵光一闪，这不像平常那个许小川啊。

“切，怎么会。”许小川急忙否定，小手一挥，继而淡定道：“要是我，那铁定点一首，你好毒。”

            二

“hi，姐妹们。”许小川将包往沙发上一扔，欢乐地扑向包厢里坐着的小姐妹。

室长看着这一包厢的难兄难妹，按了音乐暂停键，开始发言：“反正大家都是单身狗，要不两两配对算了。”

“切。”一阵整齐的不满声。

“你们两个室长在一起了，拉着我们十个人吃狗粮，还说风凉话，怎么单身还不够，还得加个狗，你们才是恩爱狗。”

室长做东，七夕请她们ktv唱歌，热热闹闹的，倒也不觉得自己多可怜，最怕的就是在一个本该热闹的日子，自己只能坐在宿舍或家里，刷微博打游戏，还学不会享受孤独。

大家闹的有些嗨，伴舞的伴舞，唱歌的唱歌。许小川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低着头摔自己手上的水珠。

“砰”撞上了一堵肉墙，许小川也没抬头，就记着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走路不看路，撞更傻了，怎么办？”肖安熟悉的声音响起，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有一点沙哑。

许小川是知道肖安的包厢在隔壁的，上了大学，他们不在一个班，各自有了各自的圈子，只能靠偶遇跟老同学聚会维持着可笑的友谊。

“走了，肖安，班花等着你了。”远处拐角的男生不耐烦地催着。

肖安转身，准备离去，像一颗针似的，许小川的心被戳的很疼。

“肖安，你好得意是吧？这些年我死乞白赖的赖在你身边，没有理由吃醋，不敢过分打扰，乖乖地不给你增加烦恼，你很轻松吧？”

“每一次，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你又突然冒出来，让我期盼我们之间有那么一丁点可能。”

许小川摸了一把眼泪，丢人就丢人吧，反正马上就要去实习了，哽咽着继续说：“肖安，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说完就往女厕所冲，还没进门，就被人拉住了手腕，一把将她扯了过来，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许小川极力挣脱着，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强烈，只用了三分力的肖安居然被她挣开了。

还没走两步，又被肖安扯了回来，这次他抱的紧紧的。

“别动，让我抱会儿，好吗？”肖安呼吸的热息打在许小川耳边，挠的许小川心里痒痒的。

这是被拥抱了吗？这心跳是真的吗？YY成功了？

“我也喜欢你啊，只是每次我试探性地问你，你都坦然的让我以为你真的拿我当兄弟。”

“对不起，以前伤害过你，所以我更怕你不会接受我。”

“喂，肖安，还走不走啊？”远处男生继续催促着。

“有不有点眼力见，有不有点？”许小川的室友大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上，一巴掌呼在那男生头上，一脸这哪冒出来的傻冒模样。

男生转过去，瞧着大莉，别说这姑娘虽然力道大了点，还挺，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