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这个小区已半月有余,今天,一个要好的同事邀请我们去家里作客,两家的楼中间隔条马路,抬脚就到。
一进门,看到的是同样的房屋格局,而感觉却完全不同,东西多而不乱,整洁,温馨,很有家的感觉。男主人系着围裙,老早就在厨房鼓捣,他话不多,也没有过分的寒暄,看起来温文儒雅,亲切自然。同事在书房整理东西,我们一边聊天,我一边环顾四周,最先看到的是墙上满满地贴了两排奖状,不用说,都是小雪(同事的女儿)获得的,以前跟小雪接触的不多,只是对她的懂事乖巧颇有好感,没想到她在学业上也这么优秀,同事也从没在人前炫耀过自己的女儿。另一面墙边是一个书橱,上面摆满了小雪的课外读物,仔细看了看,有各期的《儿童文学》,曹文轩系列,四大名著,《科幻世界》,自然科学系列等,品种丰富,文理兼备。这两面墙,仿佛是两面镜子,映出了这个家庭良好的家教氛围。
不久,小雪上书法班回来了,看到我们,稍稍显得害羞,但还是很有礼貌的跟我们打了招呼,随后就依偎在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的外婆身边,挠外婆的痒痒,把外婆逗得咯咯只笑。宝宝见了大孩子很兴奋,看着小雪上窜下跳,小雪拿来玩具,两个小人玩得不亦乐乎。我跟外婆是老乡,我们的村子紧挨着,所以一说话就觉得特别亲,老人家头发花白,身形瘦小,神态安详,语调平和,思路清晰。我大胆猜测她是不是做过老师,结果真被我猜中了。得知我也是教语文,她说语文老师是最难当的,没有广泛的阅读,深厚的积淀,很难在课堂上吸引住学生,我不禁佩服她相当专业的见解,当我称赞她的女儿是我们学校的才女,语文教得数一数二时,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那是你们夸的了,其实没有那么好。‘’透过这位老人,我终于明白了同事为什么这么优秀,比起她的才华,教学上的成绩,我更欣赏她的性格:大气、从容、乐观、耐心、低调,而这些性格中的优秀因素,正被小雪一点一点继承着。我们总是希望孩子能集众多优点于一身,而自己却在不自觉中为孩子树立了坏的榜样,“动人以言者,其感不深;动人以行者,其应必速”,这对我,也是一个很大的警示。
开饭了,是热气腾腾的羊肉火锅,光蘸酱就有芝麻酱、蒜泥、花生仁、老干妈还有外婆腌制的“迷你小糖蒜”,酒水是同事自己酿制的葡萄酒,色泽红润,入口香醇,让我这个不懂酒的人说,真比那动辄成百上千的干红、葡萄酒好喝得多。饭间,同事从电视柜旁的盒子里拿出几个小纸筐,说是一次性垃圾盒,仔细一看,全是用小广告纸叠的,同事说每天门口都有发的小广告,烦不胜烦,后来外婆灵机一动,干脆废物利用,和小雪一起把它做成垃圾盒,真是一举两得,这不,已经叠了满满一盒了。你别说,这个创意真是不错,小小的盒子,一人旁边一个,很方便。当我夸奖小雪手巧时,她满是自豪地说:“都是外婆教的,我外婆可能干了,什么都会做。‘’
一顿饭在说说笑笑中进入了尾声,收拾完餐具,我们在书房闲谈,小雪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曹文轩的《细米》,一个人静静地看了起来,外婆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织毛衣。这是一个温暖而惬意的午后,阳台上,盆栽的芦荟郁郁青青,它那肥厚的手掌沐浴着日光,为这初冬的日子带来满满的生机。阳光亲吻着卧室里一尘不染的床铺,真想就这样睡去,做一个暖暖的梦,梦里满是阳光的味道……
要离开了,站在门口,再一次回望这个不足一百平米的房子,竟有一丝留恋,还有几分羡慕。仔细想想,这里没有豪华的装修,没有高档的家具,同事夫妻二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甚至家里的交通工具只有一辆电动车和自行车,可是,就是在这样普通平凡的家庭里,他们用心地经营着,让每一个细节都发光,他们优雅地生活着,并把这种快乐与人分享。他们把普通的生活过成了一首诗,轻轻触碰,细细品读,我竟辗转反侧,不忍合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