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其实即便是那段日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直到最后我也还是没有越界，没有用嘴去亲吻干巴巴的烟屁股。堕落的不够彻底，奋斗的不够彻底，浅尝辄止似乎已经成了我人生的代名词。

  初二某个学期的最后几天，我被同学拉着，自暴自弃般的泡在网吧里。一行来的人全走了也还留在里面一个人看着电脑发呆，等最后实在受不了身边人的呛鼻烟味才带着眼泪跑出去，在街边一阵阵干呕。然后带着满大衣的烟味回家，告诉家长那是烧烤的味道——但是拜托，没有人会闻不出来的，每个人都会闻到这拙劣谎话里面夹着的劣质臭味。

  我和他在学校无意间提起这件事，约着周末还是在老地方见面。不知道那个软绵绵白兔样的女孩从那里听到，又犯了怎样的心病说着要一起去。轻飘飘的一句话换来我和他的面面相觑。

  后来他说你要抓住机会，你要答应她，但我心里的所有可以对女孩归类为喜欢的冲动最后还是败给良心。从那时起我就该学会不要把她的一时兴起当真。每周五例行的约谈我也和年轻的心理老师谈起这件事。不知是只有她会这么选还是这是心理咨询师的职业道德，她自始至终没有阻止我去网吧鬼混，虽然我勉强还能记得我聊起这件事时她面上挂着的略显震惊的神色，但她没有阻止我，握着我的手说注意安全，也不要带她进去。

  是呀。

  好孩子，乖乖的好孩子。

  我想，我总是在这种时候感到失落。心理老师会错了我的意，我是个别扭的小孩，所以她还是没能完全读懂我，我并不想她认为我是个会带我喜欢的小孩去那里闻烟味的不负责任的人，我不过是想告诉她这件事，进行无用的忏悔。

2

  初中的时候我还是个会在操场上握住别人的手然后紧张地说：“我们做朋友吧”的人。结结巴巴换来对方几声莫名其妙的笑，然后就没了什么联系。在这方面我始终很笨拙，或许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即便是朋友，我也希望通过某种“仪式”来绑定我们的关系，虽然这真的很可笑。

  初三重新分班后的第一次出游，我和一个和我一样，同谁坐一排都没什么所谓的女生坐在一起。她是个开朗的人，我稍微放下平时紧绷绷的架子聊了几句。但其实能聊的也只是过去初一初二在各自班里经历的有趣事，我们没什么共同爱好，也还没熟到可以把讲废话变成有趣的地步，只好说些会让大部分人都想要发笑的故事。回程的路上，不知道从哪个换题转入的，我们谈起了以前班里的朋友。这我可没什么可讲的…那时谁于我大抵都无足轻重。她讲了很久。被以为亲密无间的朋友忘记，被朋友莫名其妙的无视，到底也不过是些经常发生在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的纠结琐事。

  但后来，她声音逐渐染上哭腔。

  在一个说白了无异于第一次聊天的人面前掉眼泪，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决定和她做朋友，她是个可爱的人，我打心底这么认为，不懂心计与沉默的可爱的人。

3

  开学前的一个晚上我和苏昱鸣打了很久的微信电话，久到甚至让我想起他不来学校之前，有次放学后和我坐在吉野家吃饭的经历。我们的聊天总是关于最邻近的生活，因为他的故事里大抵不存在梦想和明天。“我一直为了别人活着”他告诉我，用那种最俗套的说辞：“一秒都没有为自己活过。”

  他是个善于撒谎的人，但或许是因为撒的太多，时间久了自己都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于是总留下些前后不一的矛盾。我选择咽下这些矛盾，让他觉得我还是那个傻乎乎的蠢家伙，蠢朋友——但我相信他从未在那些原则性的问题上骗过我，他只是在用他在社会厮混的经验野蛮的帮我出谋划策，即使那些建议一眼就能看出来有多么粗制滥造，经不起推敲，即使那些建议像是不用大脑思考得出的野兽样的结论。

  本质吗？即便是本质这一层，我现在也很难用“黑”或“白”给他归类。他走错了太多路了，或者说他和我的选择差的太远了，已经不是我可以伸手拽住他的距离。

  我要说我总是这样，自我感动般的想要去救谁。可苏昱鸣已经选择了在阴影中生活，那里有他的电动车，他的女朋友，他可爱的猫猫狗狗，光亮或许不比那些东西更好。

  “十九你呢？”他还是用十九称呼我，一个在高中不被提及的我最喜爱的昵称：“我觉得我们是一类人，我们都在为别人活着。”

  他大错特错。

  “我一直为了我自己活着。”

  这是我们最本质的不同。我归根到底是利己主义者，我帮助别人也是为了自己的兴趣，为了自己倾听的癖好。我并不是什么好人，这点我再明白不过，我的内核冷漠乏味却又需要他人的爱滋养，于是选择了虚伪的方式博得他人的真诚。

  哭泣真诚吗？崩溃真诚吗？愤怒真诚吗？我给许多人看过我脆弱的样子，但那还远远不是全部。

  “我们都会有好的未来的。”

  这当然是谎话。

4

累了，真的已经累了。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想要去不会被找到的地方。只是真的去死太痛，又有挂念的东西。为什么家人会一次次剥夺我自己赢得的一切，到头来什么都不剩下，陌生人的好意不剩下，我的爱不剩下，我的自尊也不剩下。

早就不明白什么是爱了，早就不信任爱了。只要我去爱你们就好了，我讨厌失去和虚伪，你们给我的爱却全是这样。

5

昨天好像梦见自己又再割手，刚划完的伤口直接在胳膊上开始流血。有那么三四道吧，露出里面的鲜红色好像永远不能愈合一样。

6

达达主义追求的“清醒的非理性状态”在我眼里就是艺术的极点了。不是疯癫和精神病也不是克制的办公大楼（什么比喻）而是处于两者间“文质彬彬”的人。而且颠覆固有秩序，反抗既有的美学和艺术真的很艺术家（褒义）

7

  夏本来也没准备去做那个武士的，只是身边恰好只有武士刀就捡了起来。矮个子的拉拉菲尔族人挡在袭来的山贼和马车队之间，拿着比自己可能还要高半头的武士刀，即便是现在想起来她也会忍不住发笑。

  到了乌尔达哈之后马车队的领头人直接把她扔进了冒险者行会，白发苍苍的老头一边敲着夏的头一边摆出一副用心良苦的表情说：去做冒险者吧——然而夏直到老头走远都还在为自己没了固定的经济来源难过。说到底她也只是想做个跑腿打杂的而已，每天能吃饱，睡得安稳就好，冒险者这名头好听，实际也不过是吃了这顿没下顿，还要看委托人和怪物心情办事的可怜职业。要是早知道捡起那把刀就不能再回头，夏可能会选择把包里那把祖上传了十八代快生锈的杖子拿出来去敲对面的脑壳。

8

昨天的梦真的很糟糕，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那样的事情。虽然我已经承认某人真的很信不过，但是在梦里那种被彻底放弃彻底遗弃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说着做普通人也会爱我或许也只是骗人而已吧。

具体的内容已经忘了，但梦里真的非常难过，甚至已经到了可以说绝望的地步。无力的跑着，然后理所应当的失败。

9

其實2nd的時候她們自己也說過，「人類是何等美好的生物呀？創造了名為歌的事物，令人類在無法將痛苦的事痛苦地訴諸言語時，在無法將深愛的事深愛的訴諸言語時，即便將軟弱與羞赧以言語掩蓋時，也能夠將言語傳達出去的方法。」

語言與詞彙是否是最不準確最支離破碎的表達方式一事先按下不表，但一旦比起音樂繪畫這種帶給人強烈情緒衝動的方式，或許能間接窺視到語言文字的蒼白。可最終一切將回歸到文字上，歌詞，畫作的名字，准根溯源愛也只是如此…無論多麼華麗的表現出來，其根本也不過是如同文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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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與夜晚一次次輪迴直到地球放棄運轉，音樂啊人生啊被放逐到失去所有交談聲音的宇宙當中。——流向月亮吧，她如是說。攜帶著愛一起逃亡到荒蕪的世界之中。整日呼喚著愛與熱愛的我們熱烈又愚蠢，如何鮮明的活著是唯一的課題

「行走在人生路上發現的也全部是偽命題 明明只要學會善良就可以 明明只要學會哭泣就可以 所謂成長不本該是這樣的麼」

「愛啊正義啊一直弄不明白 一直堅信的東西也不過如此，信念也好未來也好也不盡是些我無法背負的東西麼 並不是不想活下去啊可到底為什麼沒有經過我同意就擅自將我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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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到一度忘记如何阐述感受面对自己，到已经彻底读不懂那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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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梦里剩下笑声

饼干，小白狗，满分卷子堆成的糖果屋

永远不会结束的良夜

就这么长久的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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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至今我都无法理解的是将绘画/写作/作曲当做生命的人。虽然历史上保有这般名号的人并不在少数，但现在能看到这样的人好像更多，更普遍，还是说这是创作者的通病？我过去写东西时，无论怎样都写不下“我只剩写作，我只剩文字”这样的句子，因为我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只凭一腔随时可能干涸的热情空吊在这里。

就和对于世界的看法一样。相比两年前我考虑去死的时候多了许多，但每次却大多能马上得出——还有挂念的事物所以还不想离开——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过去我是不需要什么东西把自己拴在世界中的，那个时候我单纯的想活下去，每天难过的缩在被子里哭到睡着也朦朦胧胧的觉得自己要活下去。……反而现在才更像是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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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默念“好想 ”，“好想  ”似乎已经成了人生常态。虽说如此但其实完全没有去死的勇气，也还有很多留恋的事物。于是很想问究竟对于自己来说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死亡意味着什么？可以逃避困难，可以离开不知明天会不会更坏的世界，终于可以放下所有让我难过的开心的，远走高飞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