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自习第一节课。
晚自习是我们的专属节目,天黑之后朝学校里看,只要是亮着灯的教室肯定是毕业班。
因为快要中考了大家都指望着学校能够网开一面,最后三个星期晚上不要上晚自习。学校并没让我们如愿,或许是老师们觉得我等自制能力太差晚上基本没几个会主动复习。
白慕还在研究他的启蒙之书《灌篮高手》里的那些过人动作,张晓峰握着自己的哑铃,眼睛瞪着头顶的节能灯一副便秘的表情。相信这个教室里大部分人都是坐着等晚自习结束,还有小部分人在心里祈祷学校停电。
以前晚自习的时候学校的确也停过几次电,因为停电也出过不少事。记得有一次停电,班里不知道哪个倒霉鬼放了首周杰伦的《以父之名》,前奏刚响起就有女生尖叫着朝教室门外跑结果一脑袋撞到了门上。正是因为那个男生,学校严查了一次搜走了大部分人的随身听。
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停电时间很长,大约有两节课的时间。白慕组织班里几个男生混进别的班里,把人家班里女生的私人物品塞到了那个班男生的抽屉,搞得他们班闹了很长一段时间,作为罪魁祸首的白慕却一直逍遥法外。
有了几次经验之后,学校准备了备用发电机就算停电也不会影响我们学习,白慕他们也就没机会浑水摸鱼。
以往晚自习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习,许多觉得自己课时少的老师经常会在晚上来上课。时间久了各班班主任就干脆把晚自习改成上课,这样做各科老师晚上反而不愿意上课全都改成了自习。本来大家各班相安无事的上自习,谁知道有一天晚上隔壁班二班的数学老师白天压了太多试卷没讲解,只能利用晚自习来上课。
二班的数学老师是个出了名的大嗓门,只要二班上数学课其他班级基本上都是他的听众。开始的时候我们班主任想出上课前找人唱歌来抵抗他的声音,后来发现没有任何效果只好背地里去查看二班的课程表,只要是二班上数学课我们能自习就绝对不上课。
二班的数学老师也不都是起反效果,有时候他上的是上午或是下午第一节课,班里所有人都是精神抖擞没有一个人敢睡觉。
事情发生的那天晚自习,二班数学老师又用那特有的大嗓门在隔壁喊:“你们一定要记住,就算是不会也不要一个字不写,想到什么公式就写上绝对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当时白慕迷迷糊糊正要睡着,被二班数学老师这么一惊差点把脑袋撞到课桌上。他极其不满的嘟囔了几句,好模仿二班数学老师唾沫四溅的上课方式。
二班数学老师的声音在整个夜晚的校园里响彻了大约半节课,三班的化学老师不干了,为了掩盖住二班数学老师的声音扯着嗓门给他们班学生上课。“只要了解这个化学方程式,你们绝对能得出正确答案!”
我们一班正在上语文课,大家本来还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二班三班的老师这么一喊彻底击退了我们的睡意。我们都看着语文老师,希望他也能站出来用嘹亮的嗓音给二班三班的老师一个下马威,可是我们语文老师是个温柔善良的男人,他用手做了个下压的姿势:“冷静点,别管外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我们只要专心学习就什么都听不见。”
语文老师的这种自我催眠的方式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白慕那小子已经把脑袋伸到了窗户啊外面。二班三班以及之后的几个班全都响起了各科老师大声讲课的声音,男老师浑厚的重低音和女老师尖锐的女高音混合在一起,让我们想到了雨后池塘里的某种动物的鸣叫声。
最后好像是四班的班主任受不了了,跑出教室喊了一嗓子:“都消停会吧,明天办公室还得见面呢。”可惜他势单力薄,声音很快便被其他老师的声音淹没。
第二天校长知道了这件事立刻规定以后晚自习不准再上课,从此之后我们晚自习就少了很多乐趣。由于部分班级的各科老师是一样的,我们就盯着第二天来上课的老师,哪位老师嗓子哑了或是在上课的空隙往自己嘴里扔喉宝,大概能猜到那位老师应该参与了前一天的斗嗓活动。
晚自习大家都用来写作业,问题是我们的作业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说很多。临近大考各科老师都不会去布置什么作业,可是那些课上没做完的试卷和习题册我们可能到中考完了也做不完。
白慕早就彻底放弃了学习,塞着耳机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的漫画书。张晓峰练了两组哑铃正在休息,只有我还在跟那些化学方程式作斗争。
“听说今天晚上有流星雨。”前面有几个女生在悄悄议论。本来是很普通的话,结果在安静的教室里很快就传开了。
我听有人问:“你听谁说的有流星雨?”
有个女生十分确定的说:“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我从新闻里看到的,据说是天鹅座的流星雨。”
天鹅座?我首先想到的是《圣斗士星矢》里的冰河,还有他的绝招好像是叫做钻石星尘拳来着。我不怀疑新闻却很怀疑那个女生所说的话,天鹅座的流星雨估计暂时不会被地球人看到。
我看到有几个女生陆续的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都会朝邻座的人摇摇头,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们是偷溜出去看流星雨。不过也难怪她们兴奋,流星雨这种奇观可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的。
张晓峰把双手做扩音器小声叫我,我摇了摇头表示听不清楚他说什么,他只好用皮筋弹了一张纸条给我。纸条上写着:晚上下了晚自习到你家玩。看过纸条之后,我头摇的更猛烈了,张晓峰只装作没看见继续练自己的哑铃。
“啊,你说什么,有流星雨真的假的。”白慕冷不丁在教室后面大声跟别人说起了话。
我忙回过头用手势提醒他还戴着耳机,他这次把耳机摘下来小声的问附近的同学:“真有流星雨?”
我们班长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白慕不要说话了,免得影响其他同学自习。”
白慕这种人你不管他还好一管他更来劲。白慕站起来对班长说:“我想去厕所。”
班长知道他是故意的,就说:“等那两个女生回来你再去。”
白慕坏笑着说:“她们去的是女厕所,我去男厕所应该不冲突吧。”他刚说完,全班哄堂大笑,我们班长被戏弄的脸红耳赤。我只想说白慕想使坏,谁都拦不住。
最后白慕还是出去了,出教室之前还朝我做了个鬼脸。白慕这趟厕所去了大概有半节课,当我以为他掉进茅坑里准备组织班里人去救援的时候,这小子红光满面的回来了。
白慕经过张晓峰座位前的时候,张晓峰小声说:“你在厕所里吃什么了用了这么长时间。”白慕没说话,狠狠的在张晓峰的脚背上踩了一下,张晓峰立刻又露出了便秘的表情。
白慕回来之后一直老实呆着,可班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传起了流星雨快要开始的消息。搞了半天发现还是白慕这小子在搞鬼,从外面回来之后他在纸上画了很多技术含量不高的流星雨图案,他把纸条扔给别人,又绘声绘色讲述了自己在外面看到流星雨前兆的事情。
本来晚自习大家的心态就很浮躁,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流星雨还有谁有心思学习。女生们组团去厕所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连班长自己也忍不住出去一次。
白慕说呆在教室里自习让人昏昏欲睡,鼓动男生们到操场上跑步。班长当然会拦着他们,可白慕振振有词的说班主任之前说过要是晚自习太困可以到操场上跑几圈。男生们出去大半,剩下的都是些为了考试呕心沥血或是想呆在教室和女生聊天的人。
张晓峰借机坐到我旁边:“晚上去你家看碟。”
“没门。”我看他没随身带着哑铃说话的底气足了几分。
张晓峰拿出一张DVD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星球大战前传》难道你不想看?”
“你不是看过多少遍了吗?”
“之前看的是1,这个是2。”张晓峰指着那张DVD的封面上面写着《星球大战前传2:克隆人战争》。
“你是够二的。”张晓峰和白慕很痴迷于四个系列电影,第一是史泰龙主演的《第一滴血》系列,第二是阿尔帕西诺主演的《教父》系列,第三是哈里森.福特主演的《夺宝奇兵》系列,最后就是《星球大战》系列。他们所痴迷的这些系列电影,我只对《教父》系列感兴趣,而且还是第一部,因为第一部里马龙.白兰度扮演的老教父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我对张晓峰说:“你怎么不在自己家里看。”
“我父母都在家没机会看。”
“合着我父母不在家给你们提供了方便。”我看到又有几个人呆不住了走到了教室外面。
在张晓峰对我软磨硬泡的这段时间,教室里的人是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我们班长还有我和张晓峰。我看班长心痒难耐总是用眼睛的余光看我们,站起来对张晓峰说:“算了,咱们也出去看看吧。”我们走出教室的时候,我看到班长明显送了口气。
走到外面,仰头看天。当看到深邃幽蓝的天空上没有一颗星星的时候,我们知道上了白慕的当。等我们走到操场上才发现,其他班的人也都放弃上自习来看流星雨。我朝教师办公室的看去,发现没有开灯估计是值班老师家里有事提前走了。
没有值班老师,不用担心被赶回教室,这群即将毕业的人再也无所顾忌。说来也奇怪,那时候我们还以为中考完了人生的所有难关都会过去,这个毛病到了高考的时候依然如故。
女生们都坐在操场上聊天,男生们大部分都在操场上打篮球。白慕自然是在那群打篮球的人中,很远我就看到有个像兔子一样的家伙在篮球场那边喊着:“快传,快传给我啊!”
这种轻松时间没能持续很久,到了第二节快下课的时候,传达室的大爷看到教室里没人以为我们集体出逃,紧张之下就打电话给我们校长。我们校长听说之后大发雷霆,不辞辛苦的连夜跑到学校来抓人,最后把我们所有人都赶回了教室。
校长每个班都教育了一凡,还说要打电话给各班的班主任,我们自知有愧全都噤若寒蝉。校长走后我们继续上自习,等到最后一节晚自习上了我才发现白慕那小子还没回来。
我压低嗓子问张晓峰:“白慕去哪了?”
张晓峰耸耸肩:“可能还在操场上,篮球场离的远他可能没听见校长叫我们回来。”
我刚想说要不要去把他找回来,只见白慕抱着一颗篮球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教室,还没等他在座位上坐稳,校长擦着汗也进了我们班。
校长喘着气问:“谁是刚才回来的?”
我们全都看着校长没有人说话。
校长又问了一遍,我们全体摇头。校长只好去其他班继续找刚才从操场回来的人,很快就听见校长在走廊上训斥学生的声音:“你们这些学生怎么就没点紧迫感,知不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多星期就考试了。”白慕趴在桌子上,捂着自己的胸膛说:“幸好。”
晚自习结束之前我们也没看到流星雨和班主任。
下了晚自习我、张晓峰和白慕骑自行车回家,白慕很得意的炫耀自己晚上从校长说理逃脱的事。“我们正在操场上打篮球,回头一看操场上就没人了,从远处跑过来一个胖子,我还以为是去商店买水的学生等近了才发现是校长。”
大晚上我不敢跟他们并排骑行,自己一个落在后面。“那你怎么没被校长抓个正着?”
“我机灵啊。”白慕说,“我看校长来了,知道自己跑不了就主动迎了上去,抓住校长的手告诉他我是三班的班长,那些还在打篮球的是我们班的学生,我是来抓他们回去的。”
“我记得三班的班长是个女的。”张晓峰说。
“难道校长就没怀疑?”我问。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跑了。”
张晓峰还记得那天在语文课上的事,有些后悔的说:“早知道刚才校长问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供出来。”
“那我肯定会对校长说,还有张晓峰他也在那。”
张晓峰看白慕一脸无赖样儿,不想理他回过头跟我说话。我正想着怎么才能阻止他们去我家,谁知道张晓峰先发制人:“你今天好像说你父母不在家是吧。”我心想,看来今晚是躲不掉了。
到了我家之后,张晓峰和白慕轻车熟路的打开DVD放上带来的碟片。还没等音乐响起来,我家的冰箱已经被他俩分别开过两次了。白慕趁我不注意还偷偷从底下拿了一罐我爸喝的啤酒,幸好被我及时发现否则他待会回去的时候掉进下水道里我还要负责任。
他们两个大闲人霸占着我家的客厅,电视声音开的又那么大我没法集中经历复习只好和他们一起看电影。《星球大战》系列先拍的后三部,十几年后导演又回过头来拍前传,论赚钱还是外国导演有办法。
我个人是不太喜欢科幻类电影,总觉得人为的幻想出来一个星球,还总是让这个星球上的人来殖民地球,搞得地球人似乎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张晓峰和白慕很迷电影里的那把光剑,还经常用拳头当做剑柄装作两个绝地武士进行战斗。为了让战斗看上去更真实,他们在打斗的时候还自带配音,用现在的眼光看来他俩绝对属于中二病晚期。
我过一会就会问他俩:“要不然今天先看到这?”
他俩总会齐声问我:“你晚上有事?”
我的确有事,按照时间算凯瑟琳应该会在今天给我回信,不把他俩赶走我怎么去查收邮件。要是当着他俩的面打开电脑,他俩还不得打上几十盘拳皇九七再走。
总算挨到十一点,张晓峰和白慕不得不回家。张晓峰查看了DVD上播放的时间,恋恋不舍的说:“记住咱们看到什么地方了,等明天我们接着看。”
“啊,明天你们还来?”我垂头丧气的说。
这时白慕很善解人意的说:“总给泰斯添麻烦也不好。”还没等我表示感谢白慕又说,“后天放假再来。”
“赶紧走,赶紧走。”我把这两个无所事事的小子退出家门,看着他俩骑着自行车远去才把门关上。这个时间他们回到见肯定会挨骂,我也能想到他们会说是我硬要留他们一起复习。
关上门之后,我飞奔到父母的卧室,打开电脑着急的等待着系统启动。等到电脑桌面显示出来之后,我迫不及待的联网打开网页。正如我所料,电子信箱里有一封未读的信件正等着我。
爱德蒙:
展信愉快!
现在等待你的电子邮件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从回复你的邮件之后我就天天盼着能收到你的回复。这种感觉挺奇妙的,或许是因为最近的学习压力确实很大,我们都急需要一个人来倾诉,所以彼此的存在才显得更加可贵。
听你说摸底考试成绩平平,我有些为你担心。在我看来到了这个阶段很需要爆发,如果不卯足全力搏上一搏过后很容易让自己后悔。因为我们处在差不多的位置,我能够理解你内心里的彷徨,每个人都差不多在面临重大选择时候容易迷失方向。
我也经常会思考自己升学的目的,可能是因为自己年龄还小经历的事情不多所以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过有一件事我是可以确定的,现在我们不升学可能就没机会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你说会去逛书店我很羡慕,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逛过书店了,真有些怀念那种被书籍环绕的感觉。作为一个女生我可能花了太多钱在CD和卡带上了,以至于看的大部分书都只能从市里的图书馆里借。真想也有一个像你嘴中那样的小书店,不用很大最好在学校附近,等放了学可以让我短暂的阅读一下。
没想到你也喜欢西城男孩,最近我的CD机经常会循环播放那首《Seasons
In The Sun》。西城男孩的经典歌曲的确很多,可我周围的人也是更加迷恋后街男孩。如果我说因为后街男孩的歌听上去很没内涵,是不是会被他们的歌迷海扁一顿?我不太喜欢班里那些喜欢耍酷的男生,经常会看到他们下了课靠着门在那哼唱什么双节棍。
说起来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很喜欢装深沉,装小资,明明不了解还整天跟人大谈特谈披头士、枪花还有老鹰乐队,好像聊这些就能体现出自己的独特个性。比起这种人,其实我觉得那些喜欢羽泉的人更可爱些,至少不用听不懂还要硬装懂。
除了西城男孩,我也很喜欢陶喆的歌。在上初中之前的某个晚上,我在一盘卡带里听到了他的那首《流沙》,刚听的时候觉得假音有点怪,习惯之后越来越喜欢。不过陶喆出音乐专辑的速度跟朴树有的一拼,最近我买了他的新歌加精选集,里面有一首《Run Away》听上去非常有感觉。
你说想听我身边发生的趣事,我想了想发现自己的生活比预想中还要单调。以前女生们还会围在一起聊聊八卦什么的,现在大家每天都顶着黑眼圈埋头于试卷之中,同学之间的话题也是越来越少。或许是我这个人太别扭,喜欢和感兴趣的东西与别人不一样,不过还好有你这位好友能听我倾诉。我应该算是个很无趣的人,以后还是你多讲一些发生在身边的趣事吧。
昨天和今天连续两天我们学校进行了摸底考试,据我们班主任说是中考前的最后一次,不知道他是安慰我们还是真的。数学考试的时候我的做题速度太慢导致后面不少题没做,最后只能胡乱的把答案天上,还有我的老难题物理,估计这次我们物理老师又要找我谈话了。
还有两个星期就要考试了,你紧张吗,我是很紧张的。以我现在有限的知识,不知道考试失败之后要怎么面对以后的学生生活。说来也奇怪,好像从上初中开始我就没考虑过去普通高中,是不是我过于盲目相信自己的能力。
我父母快回来了,只能先写到这,还有很多事只能留在下次再说。期待着能尽快收到你的回信。
你的朋友凯瑟琳
对于凯瑟琳的睿智我感到汗颜,事实上我也属于她嘴里比较喜欢装的那种人。回想起我当初那么拼命的去看名著,大多不是因为兴趣,而是希望在跟同学谈论的时候显得自己的渊博。有时候遇到风格不喜欢的书,就因为别人说好看我也逼着自己看完。
我总说白慕听超级男孩很俗,其实我都不知道超级男孩是个男子团体。我身边也有许多喜欢谈摇滚的人,在他们心目中摇滚是种很有个性的音乐,可他们听得无非是U2、枪花,有人迷恋Beyond却不知道
他们已经解散。还好我是真的喜欢西城男孩和许巍,否则真无颜面对凯瑟琳。
或许是因为隔着网络,我们彼此才能够表现出真性情,不用刻意去掩饰自己的做作。我认为自己一个男生更应该放下那些不恰当的矜持,把真正的自己表现出来。
亲爱的凯瑟琳(来往了几次邮件我感觉是时候表现的亲密些了,所以大着胆子用上了亲爱的三个字):
展信愉快!
和你一样现在回复邮件和等待邮件已经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尤其是在如此特殊的时期里,你的存在才更加珍贵。
我必须要向你坦白,其实自己也属于虚荣心比较强的那一类人,很多时候也在做着随波逐流的事。包括看书,那些感兴趣的书籍我总是急不可耐的看完,有些书我明明看不下去却还是硬逼着自己去看,原因是别人都说好。
我是不是一个很俗套的人,别人说好我也跟着说好,不这样做就会显得自己很奇怪。以前很多人都说《围城》这本书好的不得了,我也跟风似的去看,结果看了几十页就看不下去了。明明自己不感兴趣,可后来为了能参与同学的话题最终还是逼着自己看完。不知道你有没有硬逼着自己看书的经历,那种感觉像是不喝水又往嘴里塞了整个绿豆糕,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时候我真的很没有主见,总是人云亦云生怕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不过你放心,我说喜欢西城男孩是真的,最近在我经常听得一首歌是《Uptown Girl》。我也挺喜欢听陶喆的,记得是最早买过他《黑色柳丁》那张专辑,当时听过之后心想怎么会有一张像这样从头好听到尾的专辑。
最近班里流行起一股张震岳热潮,动不动就听到有人在走廊里唱“如果你要离开我,请把我的洗发水还给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把洗发水还给我”而是“请诚实点来告诉我”。初中生活都快过去了,有不少人还是按耐不住青春期的躁动。
我觉得你说的对,如果不升学可能就会失去寻找目标的机会。我们的阅历限制了眼界,现在所能看到的也只有一成不变的学生生活,除此之外已经想不到更多。或许我们都应该把这个问题暂时放一放,把眼前的考试度过,毕竟我们生活在现实中,那些美好的生活只存在于某些青春杂志中。
对了,今天你看到流星雨了吗?班里有人说晚上有流星雨,全校的人都不上自习跑到了操场上,结果连一颗星星都没看到。我想或许是大家压力太大,只是想单纯的走出教室放松一下。这种忙中偷闲的美好时光持续的时间不长,我们校长闻讯赶来把我们抓回了教室。男生中有人(其实就是白慕)扬言要报复传达室的大爷,还好传达室的大爷经验老道很多天都没上楼来,导致那些设计作弄他的人没能得逞。
或许我的处境比你要好一些,身边有两个不错的朋友。生活中他们给我带来了不少乐趣,也惹了不少麻烦。还记得我说的前两天的摸底考试吗,我的一个朋友不会写就随便把歌词抄了上去。更有意思的是我们语文老师不知道那个首歌还让他以后写作文要详细,不要写个三五句话就完事。
听你说你们学校又摸底考试,我心里感到很庆幸,最近我们试卷都渐渐发的少了,据说中考前不会再有摸底考试。你说自己的数学试卷后面的题没做完,我觉得应该不用担心。我相信你也知道自己学校的摸底考试题目普遍难度都比较高,以你的程度都没做完的话别人也绝对不会做完。至于你的老难题物理,我看只能寄托于理科小综合物理所占的比例不要太多了。
还有很多很多事想要告诉你,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没法一一想起来,暂时就说这么多。下次收到你的回信估计是离中考前一个星期吧,不知道说收到你的回信会不会让你困扰。
你的朋友爱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