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挨揍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童年

    我的童年完整的一塌糊涂。父母四个孩子，最大和最小相差五岁，从能记住事起，每年的春节前两天就是我们姐弟四人集体挨揍的一天。

  那个时候的父母好像约好了似的，过年要先揍一顿孩子。揍孩子不能出师无名，需要一点点小事做引子，这引子一般是由大弟引起的。

    大弟就像那药引子一样，“过年”前两天，大弟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足以引燃我们挨揍风暴。药有药引子，大弟是我们挨揍的揍引子。

    我们的挨揍是不容分说和分辨的。

    那时的父母大多是这样管教孩子的，那一顿揍是攒了一年，也管用一年，揍之前和揍之后的一年我们都不会再担心被铁棍炖肉啦（因为我家的烧火棍是铁制的）。

    后来问父母，为什么要打我们，而且是在马上要过年打我们。母亲说，四个孩子，不能没有“王法”，揍你们，是想你们过年的时候老实一些，不打闹，不说不吉利的话，好好过年。

    这样的铁棍炖肉事件持续了两三年。小的时候不能大，大的时候也不能打，几乎就是在我十岁之前，小弟两三岁之后。

    妹妹是爸爸管教我们的“帮凶”。小妹和小弟相差一岁，小妹年长一点，但身体比较弱，父母格外疼爱小妹，小妹每次都能免打。

  打我们三个之前，父亲会让我们站成一排，让妹妹去拿棍子。妹妹蹒跚着把棍子拿给父亲，父亲则把妹妹扒拉到身后，朝我们三个走过来。

  我是没打就吓得大声哭起来，父亲的棍子呼啸着划过空中，不轻不重地打在屁股上，穿着棉裤，虽然疼痛减轻了许多，但是那种屈辱是我不能忍受的，一棍子下来直接坐到地上放声痛哭。

  然后父亲就寻找下一个目标。

  大弟是家里最淘气的，主要在外面总是打架 。不但打小伙伴，对逗他的大人也会不客气顶撞，让父母没少操心。尤其遇到有家长带着孩子找来的，父母就满面羞愧，好言好语安抚人家大人孩子，然后就会严格教训大弟。但是，大弟好像改了还犯，犯了还改，于是，这样的被家长、孩子找来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上演着。

    所以，到了名正言顺打屁股的时候，大弟的屁股就会被铁棍结结实实招呼着，打疼了大弟也不喊，被打完了就自己推门出去，不回家睡觉，还回头对着我说：姐，别哭！我们窗外有个狗窝，狗窝里铺满草，倒也宣软暖和，大弟就钻进狗窝睡，直到睡着了母亲去给抱回家。

  小弟幼小，父亲也不打重，铁棍在空中比划着几下，最后轻轻落在小弟身上。

    现在，我们常常提及此事，当做笑话讲，父母也总是笑眯眯听着。我们主要责难妹妹，骂她是“狗腿子”。妹妹大笑着辩解说，不拿不行啊，咱爸让我拿的呀，如果不拿，不得和你们一样挨揍呀。

    最后，我们仨说，我们的童年是完整的，就你因为瞎帮忙，童年都不完整了，遗憾吧你！然后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