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白启亮的身世

“如果屋子里有死人，我就更要进去了……”陈有帆替方凛轻拍后背，然后瞄向院子里的那间破土屋，紧紧握住另一手拿着的木棍。
看到陈有帆握住木棍走回间破土屋前，方凛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握住拳头朝着陈有帆走了过去。
由于刚才陈有帆把屋子的大门打开了，里面的腐臭味消散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么刺鼻，让人闻到就会感觉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方哥，你在门口等我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陈有帆回头看到方凛用毛巾堵住口鼻，脸上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对他说。
“不，既然都到这里了，而且华远强让你跟着我，我没理由让你一个人单独行动。”闻到屋子里散发出的腐臭，方凛皱住眉头，脸颊抽动了一下，说。
和陈有帆走进了那间结满蜘蛛网，散发出强烈腐臭味的破土屋，方凛每走一步，都感觉肠胃在上下翻滚。
借着从窗外的阳光，两人在阴冷的屋子里四处寻找腐臭味的源头，“方哥，你看……这个应该是白启亮和他的父母吧？！”搜寻的过程中，陈有帆从一个木箱里翻出一个沾满灰尘的摆台，他小心地擦掉摆台上的灰尘，看到一对年轻男女抱着婴儿的褪色照片。
“应该是……这张照片我们是要带回去的吧……”方凛没有伸手接过陈有帆递来的照片摆台，他低头看了眼照片里的一家三口，冷淡地问。
“是的，这张照片我们最好还是带回去存放到案卷里。”看着照片里那名稚嫩的婴儿，陈有帆感觉有些痛心，他用拇指擦拭着婴儿的脸蛋，然后小心把摆台放到身旁的桌子上，双手合十对着照片深深地鞠了个躬。
“小陈，你这是干嘛？”看到陈有帆对着白启亮一家的照片鞠躬，方凛不解地问他。
“要是白启亮的爸妈还活着，这间屋子就不会废弃，白启亮也就不会流落街头……”陈有帆看着照片里的那对年轻男女，低垂着眼，重重叹了口气，说。
看着陈有帆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照片摆件装好放进背包里，方凛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地板，缓缓地走出了房间。
“方哥，你快过来……我找到臭味的来源了！”正当方凛走出房间在客厅里无聊地四处张望时，留在房间里继续搜寻臭味来源的陈有帆，突然对他大声喊道。
“什么情况……”听到陈有帆的话，方凛迅速走回房间。房间里，他看到陈有帆正趴在地上，一边紧捂口鼻，一边用木棍撩拨床底下的东西。
陈有帆在床底下不断撩出一些破烂的东西，房间里的腐臭味也再次变得浓烈起来。
“方哥，我好想碰到什么东西了……”陈有帆一点点地撩出床底下的杂物，突然，他手里的木棍触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一时间感觉头皮发麻，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不会是尸体吧……”被房间里的臭味熏得发晕，方凛想立刻从屋子里冲出去。不过，看到陈有帆在床底下找到了关键的东西，他还是咬紧牙齿，强迫自己留下来等待最终的结果。
陈有帆感觉木棍上的东西有着皮肉的触感，而且有些重量，他基本确信，那个东西是具尸体。
来到刑侦支队的这两年，他见过不少尸体，也亲手触碰过。不过，没有一次让他像今天这样紧张，像今天这样恶心得想要吐出胃底的东西。
他一点点地用木棍撩出那个东西，浓烈的腐臭直扑他的脸面，隐藏在心底的恐惧，也开始侵蚀他身为刑警的勇气。
那个柔软的东西被一点点地往外撩，大颗大颗的汗水，也从陈有帆的脸上流了下来，不光是汗水，他的眼里，也开始流出泪水。
借着微弱的光芒，陈有帆终于看清了那个不断被他撩出来的东西——那是一件小孩的棉袄，破烂的棉袄上，沾着已经干掉了的，黑色的血。
陈有帆突然感觉浑身乏力，他放下木棍，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侧着身痛苦地吐出胃里的东西。
“小陈，你没事吧……”看到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方凛顾不上房间里险些把他熏晕的腐臭，冲过去扶住陈有帆的肩膀，用力地帮他拍打着后背。
“那是一具……小孩的尸体……”陈有帆用力呕出胃里的最后一点胃液，然后紧紧抓住方凛的双手，在他面前哭了出来。
看到陈有帆坐在地上伤心痛哭的样子，方凛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现在……我们可以报警了吧……”方凛拍着陈有帆的后背安慰他，同时用余光瞄向床下那件沾有血迹的破棉袄。
当他仔细看清了那件破棉袄后，突然发现，棉袄的下方，露出了一只黑色的尾巴。
“小陈，那不是小孩的尸体！”看清那只黑色的尾巴，方凛感觉，包在棉袄里的，只是一具动物的尸体。
之后，他忍受住内心的恐惧和令人作呕的腐臭，鼓起勇气站起来，伸手拿起陈有帆丢在地上的木棍，将那件棉袄拖了出来。
棉袄从床底下拖出来后，包裹在里面的尸体立刻露出了真面——此刻躺在棉衣里的，是一只完全烂掉了的黑猫。
看到那具腐烂得不成样子，身上爬满了蛆虫的猫尸，闻着眼前那股令人作恶的腐臭，方凛又一次忍不住，扶住墙壁俯着身体吐了出来。
“幸好……我还以为屋子里藏着一具小孩的尸体……”看清了棉袄里的那具猫尸，陈有帆放下了心里的大石，站起来替方凛拍打着后背，欣慰地说。
“不过方哥……这间屋子里藏着一具黑猫的尸体，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奇怪……”陈有帆放下心结，一边拍打着方凛的后背一边问他。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间屋子这么久没有住人，一些野猫野狗死在里面不是很正常？”方凛瞄了眼那具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的猫尸，站起身打算朝着屋外走去。
“就是因为屋子里太久没有住人，正常情况下里面也不会有老鼠，你说那只猫……”陈有帆搀扶着方凛朝屋外走出，提出他的疑惑说。
“是谁在里面，你们在里面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正当方凛和陈有帆走出那间藏有猫尸的房间时，屋子外面，一名老人扛着一把锄头，带着两名年轻人堵住门口，大声呵斥他们说。
“我们过来调查点情况，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方凛冷冷地看着那名朝他举起锄头的老人，缓缓掏出警察证，问。
“警察，这……白根都死了好几年了，你们来他家……该不会是……”看到方凛手里的警察证，老人慌忙放下锄头，盯着方凛声音变得颤抖，眼睛也缓缓地泛出了泪花。
“白根……你说的是白启亮的父亲吗？”方凛看看出了老人情绪上的变化，朝他走近一步，问。
“是的，他是白启亮他爹，你们过来……是关于白启亮的事情吧？”老人把锄头交给他身后的年轻人，拿起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方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