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这南方,就注定了与雨的相逢。
与雨相逢,逢着春雨,无边细雨丝如愁,逢着夏雨,千杖敲铿羯鼓催。数十载春秋以来,逢着雨,在清晨,午后,亦或在傍晚。每每邂逅,总有一番不同的感受,每每如是,心灵总能得到一份舒畅。
记忆中的雨,没有诗人描绘的多愁善感。或许是钟情于雨,所以每逢着一场雨,总有一番欣喜,便将烦恼忧愁抛诸脑后。现在的雨,也是依如旧。只是那时是纯粹的喜欢,现在却为这喜欢添了许多理由。这是思考的结果,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儿时逢雨大叫的勇气现在也全无,只留下一场属于一个人的雨。
于是,逢着一场雨时,一个人。
雨是一群在飞舞的精灵。先是轻轻地,蹑手蹑脚地来,然后成了一片。落在沙地里,水泥地上,落在树林间,成了一曲敲击乐曲。而连成一幕幕的雨丝也将我与世界隔离开来,另一半尽在朦胧与未知中。生命中有时莫不是这番感受。有时雨会连下一整天,有时不过是一两个钟头的事。然而这场雨总有接近尾声的时侯,最后收束在一排排屋檐下。残留的雨水,一点一滴落下,嘀嗒--嘀嗒--。此刻若是开了窗,一股清新的空气便与你撞了个满怀,你可以领会空山新雨后的妙处。
有时如若在野外逢着一场不大的雨,我也想学东坡居士何妨吟啸且徐行的超脱。和着风,任凭雨淋落一番。享受一久经逝去的快感,多一份淡然快意。可以想像一蓑烟雨任平生是何等大豪迈。只不过不能是六七月份的雨,不然快感就变成了哀嚎,只能在床塌呜呼哀哉了。
有人说,相逢即是缘。生在南方的我与雨相逢是否也是一种缘。如若不是,那她怎越过千山万水与我邂逅。而这次相遇或许只有一次,因为而后的日子里尽管有雨,但都不是这一场雨了吧。或许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但我和雨却阴差阳错成了人生只如初见的写照。于是,逢这一场雨真好。
夏季的酷暑又让人们记起雨来,然而人们莫不是为了雨后的清爽,却难得有人喜欢雨,如若有,却也是除了连绵不绝的下好几天的雨和来得歇斯底里的夹着雷电的雨而言的。
一场雨,从空中落下,盘旋在大地之上,到底希翼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