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昏黄,树树秋色,我低头慵懒地斜睨了一眼手里的破表,时候不早了,看来新官们几个时辰后就要走马上任了罢,放缓紧巴的脚步,整顿了秀气的衣裳,自我感觉“精神”了不少,可终究还是抵不住寒秋的朔吹,乱了乱了......而后一挫身的功夫,便已惊坐在燥热难耐的501教室,上坐又下来,浑身不自在。
班委选举四个大字明明白白地隽刻在了黑板上,我使劲眯着眼,怎奈却分外发昏,倒想在这暖房里烂睡。“竞选词!早已烂熟于心。”想到这儿,还真睡着了。
酣睡,畅游,霎时脑子竟一片空白,朦胧中仿佛有人在喊我底大名。
遭了!睡过头了!稍时整理,我踱步走上那迷一样的讲台。
呃...我一时语塞了,白,初雪那样白,我竟把讲词忘的一干二净,顶新的白色西服也暗淡了不少;红,烈火那样红,我的脸也早已沸腾,“上马”的壮志也消逝了。
妈妈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拍案而起,挺直腰板,揭露了上马背后的故事,道尽了人人争着上马的罪恶欲望,得意且满足地长舒一气,而后终止了我那“豪烈正义”的演讲。
死一般的寂静,梦似乎摇落了,秋风倒也越发萧瑟了,不知是嗤笑声还是讪笑声,充斥我的头颅。我黯然退场,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但也只是深埋于心罢了。
是的,我落马了,就这样简单,我实在是落马了,我甚至于还没有上马之前就......
教室之外,半弧残月,黯弱灯光,孑人孤行,憧憧撞撞,孤寂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用我仅存的那口气嘤了一句“小人得志,逆子佞臣”,为何一片忠心,两袖清风的我会如此狼狈,我陷入了沉思。
秋夜的风着实凶狠,一卷三千尺,昏黄的路灯下,飘落片片黄叶,抬头望了一眼,惺忪中隐隐有一片嫩叶,逆着风,茁壮生长。
生活没有“局外人”,可我,注定是要上马的“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