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还的从头开始说,我是一个来自中国大陆农村的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今年27岁。
母亲生我的时候还有个小故事,怀胎期间,恰巧碰上全国搞计划生育,生第二胎是要罚钱的。我有个大我三岁的哥哥,祖父和父亲就特别希望第二胎能生个女娃,所以他们想用土办法测试了下妈妈肚子里孩子的性别,如果测出是个女孩就生,是个男孩就堕胎。幸好我命大,祖父测出的结果是个女孩,所以我就顺利的被剩下来了,让他们傻眼的是我居然是带着把来的,审视无奈,1987年那会罚了三百多块人民币(当时是一个较大的数目了)。这是个母亲经常和我讲的一件往事了,但我一直怀疑自己是在路上捡回来而非亲生的。
大约5、6岁的时候和邻居家的小屁孩打架,他家大人过来帮忙,又不好打我,所以就骂我,说:“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不要在和我家xxx玩了,你是个被捡回来的野孩子,赶快滚回家去。”当时我就傻了,换做平时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估计要和大人大干一场,但我一句话也没顶撞,就默默的回家了。这件事情让我至今无法释怀,也是我时常感到孤独一个重要源头。
小时候我就是顽皮捣蛋的代名词,哥哥便是品学兼优的代名词。哥哥比懒,懒人都很聪明。在哥哥上高中之前,家务活基本都是我干,像煮饭、扫地、擦桌子、洗碗、放牛(小时候家里养了一头牛)等都是我做,挑水因为太小抬不动就归哥哥做了。我经常感觉到不公平,为什么我要干那么多家务,你却什么都不做,所以经常和哥哥吵架但又打不过他,只能哭哭骂骂然后流着鼻涕把事情给做了。现在想起来,那时的经历也培养了我许多生活能力,想啥煮饭炒菜、家电维修、电路、水管、马桶基本不用请工人,这也是我得意的地方。但现在中国人的价值观太扭曲了,你要是什么都会,说明你人天生命苦,奔波劳碌的命,最好啥也不会,反正天塌不下来。有句俗话叫做懒人自有懒人福,我哥就是这样的人。
哥哥高考不理想没有读上大学,高中毕业就随大流下广东打工,在小工厂的流水线里面做些不费脑子的体力活,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个钱,这也荒废了他的青春,还养成了许多不良青年的恶习,比如抽烟、赌博、打麻将,想想当初他还是我的榜样,字写得特别好,文章写的特别有诗意,可现在落魄成这样,整个人都没有了斗志。每次见我哥,我都想多跟他聊聊,聊聊他以前的梦想,但不到几句就搭不上话了,整个不在一频道上。这让我略略伤感,曾经相依为命的亲兄弟,如今除了血脉之外几乎找不到交集。
我不一样,2006年出乎意外地考上了大学,虽然不是名牌大学,也算是个全日制的本科院校,从此我便成了振兴家业的唯一希望。我价值观、世界观的养成多半还是因为我爱好读书,高中大学那会当代哲学家周国平的文集、法国罗曼罗兰的文集、《读者》《杂文选刊》《萌芽》等等是我爱不释手的读物。大学四年也算是懵懵懂懂的过去了,不算优秀也不算颓废,追过好多女孩却没成功一个。2010年毕业后到了福建一家民营的太阳能玻璃窗做过一段时间的销售员,成天跟着师傅东奔西走,跑遍了江苏、上海和浙江,赴了无数的局,喝了无数的酒,天生不是喝酒的料,记得在无锡那会,喝了8两52度的白酒,吐成了熊样。晚餐后客户带我们去KTV唱歌,来了好多陪唱的姑娘。有一个穿着暴露、身材诱惑的姐姐搀着我,我当时只有模糊的意识,瘫在沙发上,扑到在那妹子的怀里,睡到了散场,但我没干半点坏事,直到散场领导带我回酒店。他们有没有干什么坏事我就不知道了。
2011年我毅然决然了辞掉了这份工作,一个人奔赴上海,找回了自己的老本行,外派到了上海农商银行做一名普通的IT民工,中间跳了2次槽,现在在中国电信翼支付,也算是稳定下来了,为什么说到现在我所有的故事貌似都跟标题,跟主题无关?因为初中语文老师教的好,写文章要先抑后扬,接下来就要扣题了。
2008年那会哥哥24岁,父母亲比较着急但心他的婚姻问题。我们家那边有个习俗,结婚必需要有房子,房子不能是土改之后的那种土房,必需是红砖房,要么就去线程买商品房。哥哥没读多少书,死打工,也没攒些积蓄。父亲是个老村支书,爱面子,东拼西凑借来20多万,在老家盖了个200多平方米两层楼的住宅,为的就是给我哥哥结婚,哥哥结婚自己没有出一分钱,但2009年结婚时贺礼钱自己却都收着,父母亲也没问他们要。父亲很有能力,把哥哥保护的、溺爱的好好的。这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一种悲剧。现在父亲跟我聊天的时候也表露出悔恨的情感,当时对哥哥太过溺爱,什么事都替他安排考虑办的的妥妥的,以至于现在哥哥没有半点社会能力,独立性非常差,心智还处在高中生的学平,甚至哥哥会在父子吵架的时候翻出这些事情对父亲说:“我人生都是你安排,没有他自己的选择,造成现在的结果,都是你的错。”我很了解此时此刻父亲心中的无奈和酸楚。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哥哥已经没有能力再给家里还钱了,养活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父亲年过半百,身体不好,偿还能力也很有限,2010年我一毕业就背负着家里20多万的债,初恋因此看不到能和我一起结婚的希望也在2011年提出了分手。这些所有真的都不重要,我也不伤心。最让我难关的是面对如此的窘迫家境,哥哥嫂嫂自私自利、不懂世事,经常打麻将赌博,对父母的身体健康对自己的孩子成长也不闻不问,一个月给母亲1500块让母亲帮他们带小孩,这哪够花啊。一个人最基本的仁义礼智信的品格跟读书的多少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哥嫂怎么就不会想问题?父母亲对他们的无知最多也就是只是说说重话,骂都很少,一直在纵容。
突然记起《菜根谭》的一句:“声妓晚景从良,一世之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守,半生之清苦俱非。语云:'看人只看后半截',真名言也。”
一个人干了一辈子坏事,哪一天他突然变好了,这种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劲头立马就上来了,以前的事情都既往不咎。一个人做了一辈子好事,一不小心干了件坏事,这辈子也就别想翻身了,以前所付出的心酸别人也不会记在心上,甚至会觉得以前的好是不是装出来的。无论我多大,在父母面前我永远是个孩子,希望得到父母更多的关爱,每当父母电话跟我说:“你哥哥今天居然打电话给我,居然知道问候我一声了。”说话时那像是得了500万彩票死的神情反倒让我很吃醋,一个电话就把你们感动成那样,我有时候几个小时几个小时的给你们打电话,你们也不感动下,瞬间觉得自己的付出是那么的廉价,瞬间更加肯定自己一定是捡来的。当然这是非常任性的说法。爱,就是那么自私。
在家我和我哥就是一个老好人和一个老坏人的角色,好人承担的太多,坏人被宠溺的太多。现在父亲又费尽心思在贵州给哥哥盘下一家饭店,把我哥哥从工厂中拉出来做老板,父亲没有还债,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投资饭店还差个几万块钱,母亲劝我不用借钱给哥哥了,母亲说:“你哥哥心太狠了,你要多为你自己想想,现在你还没成家,借个他的前你就别打算他在还你了。”我沉思了许久,但一心想要父母亲过上顺心、平安的日子,哥哥是他们心头最大的挂念,他们生活走不上正轨,父母亲,尤其是父亲都不会心安,我还是决定支持哥哥把饭店开起来。
我年纪不小了,马上三十。现在所有的积蓄都是帮助家里还债,预计明年可以全部还清,届时可以为自己积蓄考虑自己的事情。从2011年分手后就没有再谈过对象,一方面因为自己还背着家里的一身债,一方面也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女孩。我为家里的这些付出唯一对不起的是自己将来的女朋友,希望以后的她能理解我现在的考虑。
虽然现在上海房价如天高,我还是想在这扎根下去,可能会比别人慢个几年,但终究有一天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