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镜心定定地站在洞口,洞内丝丝的凉气冒出来,在这种大热的天气里,也不失为一种惬意。她抬起头看那三个怪异的题字——“迷花洞”,又看了看洞中透出来的有点阴森的光亮,身子不由地抖了一阵。
时间不多了,幽灵芷很快就会醒过来,然后从幽灵居出来四处寻找她,便暴露在漠禾的眼皮底下了……
公子,你一定不能就这样死在漠禾的剑下!柔镜心这样想着,一咬牙进了迷花洞。
柳夜霜听见外面迟疑的脚步声,以为刚才那个令人作呕的荡妇金牡丹还没走,他在吊床上懒懒地翻了个身说:“金牡丹,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啊!”
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我不是金牡丹。”
他惊讶地起身一看,一个素衣女子,不施粉黛却依然清丽动人,柔弱的样子我见尤怜,眼神却不卑不亢坚定异常。柳夜霜双眼顿时大放异彩:“哈哈哈,迷花洞中好久没有来过这样的美人啦……你要什么?”
柔镜心沉声道:“漠禾的剑法。”
柳夜霜愣了愣,定睛看住柔镜心:“幽灵芷居然敢得罪修罗山庄?!”
“所以不得已来找先生帮忙。”
“找我问漠禾剑法的人也不少,不过……”柳夜霜慢条斯理地说:“还没有人从我这里打听到半句去呢。不然,呵呵呵,漠禾早死上千百遍了!”
“早听说先生选女人,眼光比那皇帝挑妃子还要高,不知道先生看我怎么样?”
“哼,人说‘江南第一美人’柔镜心,唯独钟情一个幽灵芷,今日你竟然为了她,连贞洁都不要了?!”柳夜霜戏谑地笑着问道。
柔镜心登时脸红成一片,尖声叫道:“这是我自己的事,由不得你来管!”
柳夜霜不禁大笑起来:“你这种性子我喜欢,哈哈哈……过来吧……”
柔镜心垂下头来,抖着手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公子,镜心这一生注定非你不从,既然我的贞洁你拿不去,不如用它来换你一命!这一片真心,请公子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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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镜心看着手中的《修罗剑谱》,大惊失色:“我拼着自己的贞洁不顾,你竟然随便拿一本书敷衍我?!这剑谱,我家公子自己便可上修罗山庄去抢,何必你来送?!”
柳夜霜笑了笑:“你又何必生气,我还没有说话呢。”
他走过来环住柔镜心的双肩,留恋地嗅着她的脖颈说:“不如,你下一次再来,我再告诉你其中机密如何?”
柔镜心奋力挣脱他的手,指着他的脸,气得语无伦次:“你……你……你……”
“哼。”柳夜霜冷笑一声:“我柳夜霜从不骗人,你回去让幽灵芷好好参悟,将修罗剑法倒着练习,她是武学奇才,自然能体会。”
柔镜心愣了一下,随即厉声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家公子绝不会放过你!”说完,揣着剑谱,头也不回就走了。
柳夜霜望着她的背影,喟然叹了一口气:“痴人,真是痴人!为了一个幽灵芷……唉,可怜了这样一个如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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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镜心骑马朝着幽灵居飞奔而去,半路却被一个黑衣女子截住。那女子一副男子打扮,长发高高束起,也骑在马上,冷眼看着她:“你把我弄昏,自己上哪去了?!”
柔镜心一脸焦急:“公子,你怎么出来了,快点回去呀!”
她怯怯地从怀中掏出《修罗剑谱》又说:“公子,据说将修罗剑法倒着练习,便是漠禾的剑法了……”
“你去了迷花洞?!”幽灵芷的声音立时提高了许多,她不等柔镜心回答便狠命地抽了马一鞭,朝柔镜心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柔镜心慌忙策马在后追赶:“公子,公子!是镜心自己心甘情愿!请公子以自家性命为重,不要再去惹麻烦了!”
幽灵芷猛然勒住马,回头看着柔镜心,眼神却柔软下来:“镜心,我说过,不要对我这么好!你别再傻了!”
柔镜心低下头,却哭了起来:“公子,是镜心对不起你!公子心里的苦,全是因我而起,镜心怎能心安?……”
幽灵芷叹了口气,缓缓将剑谱塞入怀中说:“好了,别哭了。等我有幸杀了那个漠禾,再来找柳夜霜算账!”
柔镜心见她平静下来,便好言相劝道:“公子,江湖中人要讲江湖规矩。那迷花洞主是个武痴,他收藏的武学典籍多如牛毛,又对武林中各路高手的底细了如指掌,好在他不与谁为敌,若真交手,恐怕公子并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别人找他讨教,自然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大家两不相欠,很公平啊。”
“但我总不能误了你一生!”幽灵芷在前面说:“过些时间,我一定帮你找个好婆家!”
柔镜心急忙道:“公子现在还是先好好练剑吧!要快些回去,不然被漠禾找到了!”
她一边赶路一边心想:公子,你去哪里,镜心就跟到哪里!什么婆家,我才不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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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原来把剑法倒着练习,竟然还能有这种功效!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个漠禾,真不愧为天下第一杀手!难怪好几个高手都死在他的剑下!我还不解呢,为何漠禾身为沈星弑义子,使的却不是修罗剑法?原来如此!”
幽灵芷拎着剑跨门进来,柔镜心正在收拾着桌子准备午饭,听她高兴的口气,一定是练得进步不少了,便也搭了一句话:“公子学会了这怪剑法,不是可以跟萧大哥的怪剑法较出个高下了?”
幽灵芷闻言突然沉思了一阵,恍然答道:“是啊。萧兄平时使的剑法,也够怪异的。”
自此幽灵芷只是专心练剑,再没说过一句话,眉宇间总是愁云惨淡。莫非这个漠禾,真的如此难以对付,竟然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都忧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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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镜心知道幽灵芷一定会忍不住下山去怡心轩找萧一醇的。
只是这个茶楼是修罗山庄所开,公子怎么还敢去?她不怕漠禾就隐匿于此吗?还是说,今日就是她与漠禾一决生死之时?若真是那样……柔镜心一颗心猛烈地跳起来,怎么办?公子真的有把握吗?但愿萧大哥能助她一臂之力……
幽灵芷与萧一醇是不打不相识,并且每次见面都免不了要切磋一番,然而这一次,两人倒是少有的平和。
“最近好像一直不见幽兄,在忙什么呢?”虽然第一眼便看出幽灵芷是女儿身,幽灵芷也未刻意隐瞒过,不过萧一醇依然喜欢对她以兄弟相称。不错,她的确是一个可以一起喝酒比剑的好兄弟呢。
幽灵芷显得心事重重,但还是强打笑脸说道:“出了一点麻烦事!不过现在解决了。”
萧一醇笑道:“这世上,哪有幽灵芷解决不了的事情!哈哈哈……咦,那个弹筝的女子,天南,怎么不见了?”他不经意地抬眼忘了一眼楼上,问道。
柔镜心听了他这一问,正想答话,却被幽灵芷用眼神制止了。
幽灵芷也环顾了一下四周,故作惊讶地说:“对呀,怎么不见了?难道被带往别处去了?我找妈妈问一下!”
萧一醇一摆手,笑容竟有一丝苦涩:“萧某又不像殷大公子,有胆量爱上青楼女子,当然不必太过关注她,只是随便问一下罢了,幽兄竟然如此认真,不是在故意嘲笑萧某吧?”
幽灵芷听他说起殷大公子,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笑了:“哪里哪里,萧兄多心了呵呵……不过,那天南既然能被殷大公子看上,自然是有其惹人之处,萧兄即使当真爱上她,也不足为奇呀……”
萧一醇急了:“幽兄越说越离谱了……”
两人继续把酒谈笑,兴味盎然,柔镜心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却不禁心不在焉地回忆起往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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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起年少的时候,母亲带着她还有殷师兄和公子一起在幽灵居练功,她因为身体柔弱,母亲只让她学医术,而殷师兄与公子则日日一起习武。殷师兄一直迷恋她,经常在她身边百般讨好,她却偏偏不知不觉爱上了女扮男装的幽灵芷,虽然母亲一直厉声警告,她仍然无法自拔……也许,这是一种宿命吧。
殷师兄因为她的拒绝一直伤心欲绝,他并不知道他的小师妹心有所属的是幽灵芷,只是一味地追问,却毫无结果。
而她因为那样地钟情于幽灵芷,又怎能看不出公子对殷师兄的一往情深?每一次,殷师兄为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总是不由地去看更加心痛的公子,而看到公子那样心碎,她的心,又如何会好受一点?
这样,他们三个,似乎陷进了一个永无休止的悲伤轮回里,任谁都无法挣脱……
最终,心灰意冷的殷师兄第一个放弃了。他对怡心轩新来的大漠女子天南一见倾心。
有时候她很恨殷师兄,为什么明明可以移情别恋,却就是始终不肯接受公子?为什么要让一个女人为了他如此受尽折磨?!
殷师兄搬出了幽灵居,在山下自己开了一个镖局,行走江湖风流快意,闲暇时流连于怡心轩,饮酒作乐,全然忘记了她,也忘记了公子。
其实平时在怡心轩,他们也经常能碰上,那时候,殷师兄身边有新的江湖朋友,而她们身边多了一个萧一醇……每每遇见,她看到殷师兄的眼神中竟然有隐隐的不屑笑意。
她忽然觉得不值,为公子不值。说起来,这样一个男子,到底哪一点值得为他付出那么多,甚至付出性命?!
那次殷师兄难得上山,竟然是为了天南。
而公子只说了一句:“既是你殷蒙爱的女人,我幽灵芷必拼死相救!”
在公子决绝的脸面前,殷师兄只是讪讪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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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弹筝女子,生得倒也姿色不凡,为何从不肯下楼陪客人喝酒?”幽灵芷揪住一个伙计问。
“只是妈妈不许……”店小二战战兢兢地回答。
“哼,管谁许不许的,看我把她拎下来!”幽灵芷说着飞身正欲翻上楼,凌空竟然杀出四人,幽灵芷措手不及,被硬逼了回来,坐下来喘了一口气说:“好凌厉的剑法!四星阵果然名不虚传!”
萧一醇在一旁轻笑道:“幽兄果真是贪玩,若是殷大公子还情有可原,他都不急,幽兄何必自讨没趣呢?”他并不知道幽灵芷与殷蒙之间的关系。
幽灵芷沉吟半晌:“看来,这个天南,原来是被沈星弑那魔头囚禁于此,赎也赎不走,救也救不走!连跟她说句话都那么难!唉!不知萧兄能否敌过那四人?”
萧一醇摆摆手:“幽兄太抬举了,四星阵威震江湖,萧某技不如人哪……”
“那岂不扫兴!”幽灵芷垂下眼睛索然道:“我倒真想仔细看看这个令殷蒙神魂颠倒的大漠女子!”
“公子,你真的要独闯四星阵?!”柔镜心看着一身黑衣的幽灵芷,忧心忡忡。
“哼,白天一交手,我已把他们的阵法看得一清二楚了!也没什么了不起……而且,师父偷学沈家的修罗剑,也不比那四人差!”
“可是,公子若是请萧大哥一起去,不是更有把握?”
幽灵芷一挥手:“这是我跟殷蒙之间的事,不必让他插手!”
“公子是想先同殷师兄做个了结,再与萧大哥开始?”
幽灵芷长叹一声:“这世间的事,若真能轻易了结,轻易开始,倒是省心了……”
“公子,得罪修罗山庄,恐有性命危险啊……那沈星弑的义子,天下第一杀手漠禾,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中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我怕……”
幽灵芷凛然道:“我既然已经立下誓言,又怎可违背?!那漠禾若来杀我,我跟他一决生死便是!江湖传言漠禾何等可怖,哼,没交过手,还说不定谁杀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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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山庄庄主沈星弑,也算是江南一霸了,他生于武学世家,有祖传《修罗剑谱》,可惜天生得一种怪病无法习武,便从小拜师学得一身毒术,靠用奇毒控制大批武林高手为其卖命,在江南为非作歹,更想称霸武林。
而这样一个谁都不敢轻易触犯的魔头,这回却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子,从他的地盘上把人给抢了去!
四星阵的东启、北斗,垂头丧气地立在他两边,大气不敢出。
“你们四个饭桶!!!”沈星弑终于骂了一句:“四星阵从未遇过敌手,连漠禾都不敢轻举妄动,老夫一直引以为傲,今日你们却如此轻敌败在她手上!还伤了两个!传出去的话,老夫的脸往哪搁?!”
东启见主人气消了一点,便壮了壮胆说:“这个幽灵芷,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主人的师侄,武功不可低估呐……”
沈星弑冷哼了一声:“师侄?跟她师父一样喜欢偷鸡摸狗,不知天高地厚!若是跟我沈星弑过不去,就别怪我不念同门之谊!”
北斗也上前说道:“就算她救走天南又怎样?没有主人的解药,天南不是照样性命不保!”
沈星弑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忘了老夫的毒术从哪学来的?!柔镜心深得她母亲真传,解这点毒,能有多难?!”
“一个是天生的武学奇才,一个精通医术,这两人还真是威胁呢……”沈星弑沉吟了一阵,突然冷笑道:“救便救了,我来个一箭双雕,除去心腹大患!”
“主人是说,让漠禾去对付幽灵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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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深夜,月倒是很圆,风声却紧得诡异。
沈星弑背手站在修罗山庄的后花园中,身后是恭敬伫立的黑衣男子。
“这一次,又是谁?”
“你似乎,很不耐烦嘛。”沈星弑慢条斯理地开口。
“岂敢。”黑衣男子语气嘲讽。
“呵呵,你有理由恨我。”沈星弑笑道:“不过,你快解脱了……这一次,是最后一个。”
“哪一次你不是说最后一个?!”黑衣男子冷笑道:“我倒还没有问你,这几天,你把我妻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真的是最后一个了……”沈星弑故作疲惫地说:“只要你除去幽灵芷,天南自然会回到你身边,老夫说话算话。”
“什么?!”黑衣男子竟然少有地激动起来:“她只是初生之犊,如何挡着你的道了?!”
“哼,此事与你无关。你杀是不杀?!”沈星弑厉声道:“记住,天南身上的毒,半个月之内必发,你提着幽灵芷的人头来见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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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芷喝着酒,突然仰天长笑。
柔镜心从回忆里惊醒过来,听着她的笑声,突然间一阵恐慌。
“公子?!”
“镜心,你在这等我一阵,我与萧兄有事要谈。是吧萧兄?”她意味深长地望着萧一醇。
萧一醇愣了一下,继而笑道:“萧某不知有何事,不过幽兄既然提出来,萧某定当奉陪,呵呵。”
话音一落,两人立刻不见了踪影。
柔镜心坐在茶楼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公子从都不会把她一个人扔下,她今天是怎么了?而萧大哥离去时,竟然悄手塞给她一笺信纸!
*
“萧兄,不必犹豫了,你我都是爽快人,多余的话说来无用,出手吧。”幽灵芷噌地拔出了自己的剑。
萧一醇长叹一口气:“幽兄果然是聪明人……”
幽灵芷面无表情:“再聪明,之前也未能看出来,如此清俊潇洒的萧公子,自称百毒不侵,竟然也甘愿做沈星弑那魔头的走狗!”
萧一醇神色一窒,也不反驳,话锋一转:“幽兄,看来今日是非取你人头不可了。”
幽灵芷依然面若冰霜:“你能取便取。总之你既然狠得下心杀我,便休怪我无情!!!”
“好,你可以无情便好。”萧一醇的笑容中透出一丝惨淡。
*
两人平时也经常比剑,可是让萧一醇觉得奇怪的是:他那些从未使出过的招数,竟然被幽灵芷一一化解!!!难道她真如江湖传言,与别人一交过手便可融会贯通,洞悉对方所有的弱点?!若真是这样……他倒少了一些原本不必要的担忧……
*
萧一醇的剑法,较之以前两人切磋时,明显毒辣了许多。
幽灵芷越来越绝望,看来,他是真的要取我性命啊。
多日相交以为知己,原来最终还是自己自作多情。
杀手又怎会轻易与人结下情谊?
为什么?!我付与真心的人,却总要负我?!
罢,怪只怪我所托非人!萧一醇,再见了!
*
幽灵芷心一狠,一剑刺入了萧一醇的胸膛。她反手一转,剑尖挑着萧一醇的心,硬生生地剜出了一个大伤口。这一下,萧一醇必死无疑。
萧一醇这一痛竟然无声,他只是不相信似地用手无力握住了幽灵芷的剑锋,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血像一朵艳丽的花一样开在胸前。
而幽灵芷亦被自己的狠心吓住了,她失魂落魄地松开握剑的手,通地跪下,语无伦次地大喊:“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迟来一步的柔镜心,在他们身后,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惨景,不禁痛哭失声。
*
幽兄:
我总是习惯叫你一声幽兄。
也许你已猜到——以你如此聪明——我就是漠禾。
当年厌倦了杀手生涯,又偶食奇物变成百毒不侵之身,于是摆脱了义父控制,隐居大漠。
无意中救下一对父女,之后受老人临终所托与那女子结为夫妻。
谁料义父不肯放过我,妻子被他劫去,并逼她服下奇毒,以此要挟我为他除去武林中阻其称霸的绊脚石。我亦是无奈!
而如今要杀的竟然是你,我情何以堪!
想我与你煮酒论剑,心意相投,竟要以此收场……
不救我妻,萧某便成不义之人。
杀了你,我亦无颜再留世上!
你我平时比剑,不分胜负,今日你若能杀得了我,死在你剑下,也算此生别无遗憾。
如此血雨腥风的江湖岁月,萧某早已厌倦。只愿来生再遇幽兄,不似这般场景。
最后有一事相求:愿幽兄真能练成绝世武功,救出我妻——怡心轩那位弹筝女子,天南,替我遍访神医治好她,并烦请殷大公子好生照顾!
*
“公子,原来……”
幽灵芷握信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的她,此刻竟然悲痛不能自抑,泪如雨下。
“我若早告诉他天南已被救,又或是早告诉他你精通医术……一切都是注定……注定……”
*
柔镜心终于明白了母亲临死前跟她说的话:“孽,皆由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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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
我小时候看过一部武侠电影,不知道什么名字,只记得里面有个“江南第一美人”,为报父仇,去找两个杀手,一个大概姓铁,是个大侠吧,愿意无条件帮忙,另外一个大概叫“夜霜”,是个好色之人,找他杀人,必须献上美女,这个“江南第一美人”便用自己的身体,换得他为自己卖命,还确实是“卖命”,最后这个杀手貌似为她而死了……
可惜现在我死活找不到这是什么片子了,如果碰巧有知道的朋友,请告诉我!
本文的开头,我便借用了这样一个设定,不知道算不算抄袭?哈哈哈~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写这样一个故事,大概觉得塑造幽灵芷那样的角色,有点意思吧……
结尾我本想说点总结的话,后来又感觉就这样戛然而止也不错,我其实蛮痴迷这种戛然而止的结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