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的成功密码

《余罪》剧照

在南派三叔的《老九门》被炒的沸沸扬扬之前,《余罪》是最热的话题,但我还是选择到现在才去下载《余罪》的剧集,就如同更早一些的《好先生》一样,我个人看影视作品有个小习惯:不怎么喜欢看当下最流行的。

在狂热的传销群体中,个人的思考能力是被剥夺了的。反复的口号式宣泄,会轻易的掩盖掉你的理智,接着就是随大流往前走,然后被带进沟里,这就是所谓的“被带了节奏了”。

影视剧不该是这样的。一部作品的好坏不仅仅通过呐喊的声音大小来判断,比如《魔兽》,也不该通过围观赶集式的热潮和东风来判断,比如《好先生》,更不是通过剧中主演的颜值担当来判断,比如《老九门》。影视剧的评判标准从来都是剧集的质量,更核心的是故事质量。

国内目前的影视剧市场确实是群魔乱舞鱼龙混杂,随便来些小鲜肉小花旦就可以撑起一部“大戏”,即使故事烂到爆也照样圈钱。但不可否认的是,“好故事拥有好口碑,好口碑获得高收益”是最基本的定律!

诸如《百鸟朝凤》这类拥有好口碑却得不到市场青睐的片子,我不否定其文化内涵和艺术成就,但“没有和观众处于最佳距离”,也是其“不成功”很大的因素。事情出现后,我们总是喜欢简单粗暴的批评观众的鉴赏能力低下,却从不思考观众的接受心里和喜好。

一个比较出名的例子就是1999年的《怪胎与书呆》和2007年的《生活大爆炸》,两者都是讲“极客群体的故事”,但和观众之间的不同距离,导致了前者仅仅播了一季就被砍,而后者却成为继《老友记》后最成功的情景喜剧,连《好汉两个半》这样有好莱坞大牌查理辛挑大梁的剧集都无法直缨其锋的存在,目前已经成功播出了九季。
《生活大爆炸》

《怪胎与书呆》是一部严肃的电视剧,在一众运动、高校、拉拉队的青春的电视剧中,选择了一群“书呆子”作为主角,严肃的去探讨“书呆子”面临的种种青春问题。这就给大家带来了一个不好的印象:这帮社交失败的书呆子,在严肃的吐槽和批判中,成为了一部说教意味很浓的剧集,以书呆子为主角,传递科学的《怪胎与书呆》,在俘获了大部分怪胎与书呆后,最后也只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怪胎与书呆的YY剧集,讨得了他们的欢心的同时,却失去了更多的观众,结果被无情的腰斩。

《生活大爆炸》虽然也是以书呆子这一群体为故事核心,但对于主角职业的“主流化”设定,Leonard和Sheldon摇身一变,成为大家眼中成功的“物理学家”,同时为其披上了喜剧的外衣,将笑点融入冷门的物理学知识后,反而产生了爆笑的效果。

在这方面,《老炮儿》就处理的很到位,它有一个很帮的故事,有一群完美演绎人物的老戏骨,如果到此为止,那《老炮儿》也就是比《百鸟朝凤》强点儿罢了;《老炮儿》的另一个成功之处,是它巧妙的将这么一个“卖相不佳”的故事,嫁接到了粉丝电影上,李易峰和吴亦凡担当主要角色,给了《老炮儿》最原始的明星关注度和话题。

我不会去断定他们俩的票房贡献有多大,要知道现在的国内市场,长相一流、演技三流的明星,可以很容易的撑起一部电影,关于这一点,想想《小时代》就知道了。




《余罪》我是一口气看完的。这是一部具有“魔力”的剧集,就像之前看过的《越狱》、《行尸走肉》,它们不一定尽善尽美,但总会在一些地方超出你的预期,带来惊喜,那种独特的品质,会带给你心理上的巨大满足。

如果把两季拆开来看,每一季都可算是良品,但放到一起比较就显得“缺乏诚意”,第一季中对余罪之外的其它同学塑造显得太过于草率,重头戏固然是傅国生和余罪之间的较量,但在40天城市生存集训结束后一大帮子人就突然消失,只留下一个吃货胖子的处理,在叙事上的断层却是实打实的。

百科查询的信息显示这部戏只有一季,但爱奇艺却是分开两部来播,一个大胆的合理猜测是:《余罪》上线前应该只拍了前半部分,之后的剧集采用边拍边播的方式,只是随后网友的吐槽,制片方不得不临时修改剧本,把余罪的兄弟们又加入进来。不然的话没办法解释他们重新出现的原因。

在世界范围内,警匪一类的剧集票房和收视本就很窄,这和观众群体是相关的,《余罪》肯定没有其它家庭剧、青春剧的受众基数大。但关注这一类作品的人群,大都是一些“穿帮爱好者”,会拿着放大镜挑剧集里的每一处逻辑错误,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爱好。也幸亏《余罪》的网络剧,如果换成电影,他们捧场不捧场都不一定,要知道这个群体和宅男的重合度之高,如果你不能靠着精良的剧集制作水平和优秀的叙事能力将他们征服,他们宁愿等着网上资源出来再下载观看。关于这一点,请参考《越狱》收视下滑的分析。

《余罪》在细节塑造上算是独辟蹊径,借鉴了近几年的成功操作模式,即先操练主角,这一部分占据了第一季1/3还多的篇幅,等到主角的操练培训结束,准备上岗时,时间过去了小一半,但这绝对不是浪费,在一个拉长了的“故事开篇”中,对于剧中世界和价值观的构建已经完成,这涉及到心理学问题,代表性的有《王牌特工》,早一些的也有《刺客联盟》和《士兵突击》。

“上岗”后,角色塑造和事件发展的节奏陡然加快,很自然的就会抓住观众的注意力,而且屡试不爽。但同时问题也随之而来,这样的后果就是之后的叙事显得仓促而没有说服力,细节的展现和整体节奏被破坏。尤其是《余罪》中,前面的培训阶段,其余线索的叙事近乎停顿,一直到第五集大反派才出场并交待人物动机,之后余罪和傅国生之间的斗法只能被尽量压缩,少了很多的看点和对观众的“挑逗刺激”,要不是靠着对余罪这个角色设定的突破,要不是张一山演技爆发的支撑,想必很多人就弃剧了,就像大家对待《好先生》的那样,随着叙事的分散和孙红雷饰演的路远带给大家的刺激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看不下去。




自打传统的“伟光正”角色设定方式失去了灵魂后,越来越多的影视作品在主角的坏上做起了文章:从最开始的只是偶尔的性格和行为上的“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坏蛋”设定,这其中有“黑色电影”和“犯罪影片”大红大火的影响,也有影视作品寻求自身发展突破的因素,最重要的还是迎合受众的鉴赏能力和消费偏好。

多元社会中,影视作品的娱乐功能被放大。而社会中间群体的压力释放的需求的增加,作品类型细分化和趋势的加剧,也推动了这样的职能分割,教育和宣传功能集中的出现在“主旋律电影”中,剩下的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娱乐作品”。

在这样的前提下,影片人物设定的“复杂化”和“多面化”也就顺理成章,“符号化”的人物设定被推翻,人性的另一面被挖掘,余罪这样的角色设定“变坏”也就显得那么自然而然,更贴近真实,也更接地气。


余罪——张一山饰

《余罪》的好评如潮离不开张一山的演技爆发,但我们也要看到,这个人物的设定本身就是复杂多面的,极具张力的。表演中有这样的说法:演神经病、疯狂科学家、街头小人物最容易出彩,反而是演一个普通人,想要被铭记就艰难的多。

对此我很是认同,所以大可不必把张一山的演技神化,他凭借着颇多的肢体和神态将余罪演活了,除了自身强大的演技积累,也离不开《余罪》对于人物设定上的突破。

客观的说,《余罪》这部剧确实有它自己的独特魅力,这点无需妄自菲薄,但需要提到的一点是,这和它并非一部“大制作”,也有一定的关联。

奥斯卡每年的颁奖典礼上,大制作都像是私生子一样尴尬,得不到主流影评人认可,得不到奖项加持,这一点上只要看一下每年有多少大制作,连一个重要的表演奖项都摸不到就可见一斑,历年的奥斯卡表演奖项,只亲赖那些小成本的制作。

小成本作品由于制作经费的限制,大场面和特效必然是禁止的,道具置景也显得粗糙的多,一一排除后,能拿的出手的似乎也只有演员的演技了。

《泰坦尼克号》当年风靡全球,平了奥斯卡记录的11项大奖,但Jack&Rose这对红极一时的CP,竟然拿不到一个表演提名,之后的《指环王》《盗梦空间》《阿凡达》都是一脸大写的尴尬,全部都折戟沉沙。

《余罪》里并没有什么大场面,更没有什么文戏武戏的划分,打斗和剧情高潮点的设置也仅仅是差强人意;按照“平衡法则”,每一部获得认可和好评的影视作品,总有自己最大的优点,那余罪这个人物的爆发就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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