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军阀姨太,情人为我复仇

“孟婆,喝了这碗汤,今生真的一笔勾销了吗?”智敏看着碗里的汤,久久未喝下去。

孟婆没有回应她,而是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用他深邃的眼睛看着她,眼眸泛着回忆的光,智敏陷入了回忆。

1

“来人啦!有人抢劫了!”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不顾一切地逃窜着,逃跑过程中,不断冲撞着人群,一个女人在后面声嘶力竭的追着、喊着。尽管女人竭力的呼救,但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她。

智敏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门就遇到有人抢劫,那可得大显身手一番,要不然平日学的那些搏击、剑术都毫无用武之地了。

“本菇凉在……在此!”还没有等智敏开口,那匪徒已经冲到她的面前,拿着刀朝着她砍了过来,还恶狠狠朝她吼了一句:“找死呀!”

智敏一下子懵了,这怎么不像小说里的那样啊!匪徒挺有想法的,都不是一喊就停下来的。更可笑的是,她所有招式都想不起来了,本能的想起了一招,那就是抱头下蹲屈身保命式。

“啊!”就在智敏抱头的时候,一个男人冲了出来,挨了一闷棍,疼得吱哇乱叫。

“你这小贼,我不信今天治不了你啦!”说完,棍子扎扎实实落在匪徒身上。

匪徒见打不过,随即将偷盗来的钱撒入空中,引来一群人疯抢,借机趁乱逃脱了。

“你没事吧!”人群中又走来一个年轻人扶起智敏。

“哦,没事!”他叫长顺,是子业的好友。子业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年轻人,此时的他,正在众人的拥护中,被人膜拜、被人称赞、同样也被人记住,那个人就是智敏。

“这是您的钱袋,您收好了!”子业恭敬地将钱包递回给女人。“只是缺少的找不回来了。”

“多谢小英雄!钱丢了就丢了,包能找回就好了。”女人接过钱包,不停的向子业道谢。“今日多谢小兄弟的相助,可否留下贵府地址,改日我与先生登门道谢。”

“不,不用了。”子业面露难色,拒绝了女人的邀请。

“夫人,您好!我叫顾长顺,他叫申子业。子业和我都是外地来求学的学生,暂住学校,可能不太方便接待贵客,要辜负您的好意啦。”

“哦,原来如此呀!”女人是军阀叶启山的太太,大家都唤她叶夫人。“你叫子业,真是一个好名字!”

“多谢夫人夸奖!”突然被夸的子业一时羞红了脸,长顺也伸着脑袋求表扬。

“哈哈哈!子业、长顺都是好名字。”叶夫人被这两个愣头愣脑的年轻人逗笑得合不拢嘴。

“夫人!您没事吧!”突然一支军队将他们团团围住,顿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惊恐。

“我没事,王副官。只是你把这里围住了,别人还真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叶夫人冲着王副官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是!夫人!”王副官领命后,下令将队伍从人群中散开。

“夫人,既然你的家人来了。那我们这就离开了,接下来还有一堂课,时间有点紧急。”子业携长顺向叶夫人道别。

“嗯!学业要紧,正巧家中也有事,改日再答谢二位。”叶夫人没有多做挽留,可能像这种军阀太太不会为这种小事多做周旋吧!

“太太,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告辞!”说完,子业拉着长顺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叶夫人眼神暗示了一下副官,副官心领神会的点了一下头,随手一挥,一支小分队跟着子业他们身后去了,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可以看出队伍的训练有序。

“走吧!司令应该等着急了!”叶夫人并未多做停留,径直走上汽车。

“是,夫人!”副官恭敬的关上车门,自己坐到副驾驶位置,驱车离开了现场。

被遗忘下在现场的智敏,目睹了这一些,她虽然是富家小姐,但并非懵懂无知,她也知道越是上层阶级,越是小心谨慎。

智敏没有跟上去,第一她确实吓坏了。第二她第一次感受到一些事、一些人真的无法控制。

“怎么了?像是一只吃了败仗的狗,尾巴都夹起来了!哈哈哈!”田父看着早上还在神采飞扬的女儿,回来一幅丧志之犬的模样,莫名觉得好笑。

“你就笑吧!”智敏没好气的看着调侃自己的父亲,心情郁闷到极致,整个像一条破抹布一样,摊在沙发上。

田父见女儿消沉,也知道自己说得过火了,但又拉不下父亲的面子,默默拿起一张报纸读了起来。“华南护国大司令叶启山的夫人,宴请京海众绅家眷……”

“哎!田太太……田太太!”田父故作姿态的,叫来自己的老婆。

“来啦!来啦!”田母一身绿锦黯刻牡丹的旗袍,佩翡翠套件,梳着时新的发型,从楼梯上缓缓而下,摇曳生姿。

“哟!田太太换了身行头,这是要赴宴呀!不知是赴哪家宴,穿得那么隆重!”

“怎么样!还行吧!”田母在田父面前转了转,想需求田父的点评。

“好看!又花不少钱吧!”田父回复很敷衍,然后指着报纸上的宴请信息说到:“叶司令府上的宴会,你收到请帖吗?”

“收到了,收到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去置办这身行头呀!”田母对这身装束很是满意。“说不定还能帮咱家打开一些门路。”

“天真!”田父放下报纸。“这叶启山不过而立之年,却已称雄了一方,多少人在他这个年纪,能有他这份能耐。若只是泛泛之辈,那结交也无妨,只怕这次宴请另有所图吧!”田父能在乱世蹉跎岁月,还能随波逐流,不是他不谙世事,而是更了解这世道,他深知这世道就像泥沼,越挣扎陷得越深。

“那要怎么办?”田母才是那个真正不谙世事之人,她这一辈子就是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做得最离经叛道的事,就是学起了时髦,所以一听田父这样分析就心底泛起了鼓。

“静观其变吧!明日的宴会,都宴请了哪些人呀?”田母迅速找来请帖,递给田父,看见父母如此的紧张,本来还有一些低落的智敏也参与了进来。

田父接过请帖后,仔细看了看,陷入了沉思。

“你们杯弓蛇影了,其实我今天见过叶夫人。”

“你见过她?”田父更感觉得不妙,神情有些紧张,不断在揣测着。

“父亲,只是偶遇而已。”智敏把今天遇见的事,与父母说到了一番。

“哦!偶遇而已!”听见女儿的一番解释,悬着心才落了地。

“我看那位夫人,除了谨慎一点,没有什么异常呀!”

“何以见得她很谨慎?”田父追问道。

智敏把叶夫人派人调查子业的事告诉了田父,他可不像女儿这么想,这对夫妻可没有那么简单,心底更加筹划了起来。

“请帖名单里,宴请了我们全家呀!我和哥哥都可以去吗?”智敏是天真烂漫的少女,看到请帖上的名单,兴奋的不已。

“你可以去,你哥哥就不要去了,他明天要去一趟,回来时间赶不上。”

“哦!这样啊!我还想让哥哥带我跳舞呢!”智敏与空气神交,共舞了一曲。

2

话说回来,子业和长顺也回到了学校,这节课相当的无聊,是国学易经。

“都是新时代,这周易之学怎么还腐蚀着我辈之思想。”长顺借用书本,俯首侧耳听着子业的抱怨。

“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见子业百无聊赖,就递给了他一本书,还冲着他邪魅的一笑。

傻楞楞的子业接过书本,也没有多想,钻到书桌底下就将书打开了,这本书不能用世俗的眼光看待,却又与今日先生之讲的阴阳之说,有些许的契合。不过不是天地阴阳之术,而是男女阴阳调和之术。

书中人物肢体交缠,春光乍泄。子业看得血流上涌,满面通红,神色也开始迷离飘忽,尽然没有听见先生叫他。

长顺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就用手推了推他。不推还好,这一推把让子业整个人弹了起来,书本也从桌子底下掉了下来。

“啪!”只见同学们投来觥筹交错目光,视点都落在那满园春色的画面上。此时的子业,在大家鄙夷的目光里,逐渐变得渺小,斥责的唾沫星子中淹没。

“无耻下作的坯子,真是有辱斯文!”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断地咒骂着子业。“给我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子业就这样被赶出了教室后,学生们哄堂大笑,嘲笑声久久未停歇。而这笑声不仅只是教室里,还有教室外的,躲在角落里哪一队小分队,也看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

叮!下课的铃声响起。

“怎么样!走了吗?”长顺用下巴尖指向角落。

“走啦!”子业不断的观察周围的人。

“哎!看什么呢?人都走了!”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子业气得咬牙切齿。“这些人都还在看我的笑话呢!”

“这不是为了给你塑造一个傻挫的形象嘛!”长顺调侃道。“别看了,这笑话过几天就散了!”

子业根本就不在乎笑话,因为这本就是他们设计中的一环,他们是学生不假,但也是锄奸同盟会的一员。这次救危也是他们设计的,目的是借叶夫人接近叶启山。

“夫人!”

“情况怎么样?”

“回夫人,正如他二人所说,都甫华的学生。”副官还把二人趣事说了一番。

“好!我这有两张请帖,你帮我送过去。”叶夫人递给了副官两张请帖。

“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呀?竟然能让夫人下帖。”书房里走出一个男子,身高八尺,面如刀刻俊逸潇洒,眉峰如剑,一双眼眸鹰厉如炬,这个人叶启山,不过而立之年,确城府极深,精于计谋。

“今天在街上遇到抢劫,有两个年轻人出手相助,想借明日宴会答谢他们。”

“夫人处置妥当。”

“哦!对了,明日有几个人选,司令可以先看看。”叶夫人递给叶启山几份名录。

叶启山接过名录,名录上记录几个人的姓名、年纪、府邸等信息。“嗯,夫人办事确实周到。”

“司令过奖!”夫人接过叶启山递回的名册。

“夫人先休息吧!我去看看麟儿吧!”叶启山夫妻是家族联姻关系,夫妻情份有一点,更多是利益牵连。

此时,王副官也来到甫华大学校门口。

“各位军爷,您是要找哪个系的学生呀!”

“哪个系?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他叫申子业。老伯可有映像?”

“申……子业?哦!他是不是一个朋友叫顾长顺呀?”

王副官用眼神询问身后的小队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是的,老伯认识她?”

“认识呀 !他们现在可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看门的老伯这话有些意味深长。

突然,申子业和顾长顺从门前经过。

“申子业,顾长顺!”看门老伯叫住了他俩。“这里有人找?”

“申公子,顾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王副官还比较有礼的。

“您是?”

“子业,今天早上见过,他是那位夫人的护卫。”长顺记忆比较清晰。

“是的,我奉我家夫人之命,前来送帖,邀请二位明日到府一叙。”王副官递上请帖。

子业和长顺接过帖子,上书:某某某,叶府设宴,谨于癸卯年乙卯月癸亥日乙未时赴宴。

“举手之劳而已,夫人又何须挂怀呢!”说完,子业欲将请帖递回王副官,哪知对方却不打算要接。

“公子,夫人之名我不敢违抗。我只是奉命行事,请帖已送达,我们该回去复命了。”说完转身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

“这算是成功了吗?”

“这么简单吗?”子业有些不敢相信。

“尚有疑点!”

他二人也知道,能做叶启山的夫人,又岂非等闲之辈。

3

笠日,智敏与父母来到叶府,母亲为她选了一件鹅黄色的新式旗袍,半扎披肩长发,别了个精致的兰花发夹,打扮十分低调。

作为女眷,刚进府就由叶夫人的贴身侍女带往叶夫人处。

“叶夫人,您好!我们是田府家眷,感谢您的盛情邀请!”智敏将手中的准备好的礼物递给母亲。“献上薄利一份,望夫人笑纳!”

“田夫人,客气啦!快入座!”叶夫人让婢女接过礼物。

智敏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叶夫人自然是做在主位,她身后坐三四个女子,气质娴雅,却都梳着偏髻,应该是叶启山的姨太太。再往客位看去,第一位是烟草行的郑百业的太太,第二位是军火商刘海生的太太,而她们座位安排在第三位,这座位是按照京海的经济实力排位的。

“田太太,风姿绰约!女儿更是蕙质兰心,即便是素衣清颜,也难掩风华。”叶太太将眼神落在智敏身身上。

“夫人过誉啦!小女资质平平,不堪夫人入青眼。”智敏还在叶夫人的褒奖中洋洋得意,却母亲说得一文不值。

“怡儿,你不是有礼物送给夫人吗?还不把拿出来。”郑夫人让女儿郑心怡给夫人献礼。

“是!母亲!”这郑家名面上是做烟草生意,但是背地里却是做走私鸦片的生意,叶启山虽然是兵痞子,却是痛恨走私鸦片的人,这郑夫人是要巴结叶启山。

“夫人,我听说夫人出至名门望族,酷爱用香。机缘巧合我得了几块上好的帝王香,想借此机会献给夫人。”郑心怡恭敬地递上帝王香。

“好香,好一个可人儿。”叶夫人仔细打量着郑心怡。

“夫人,听说司令正在扩编,准备助大元帅夺回西南两府。”刘夫人也不甘示弱。

“咳!我就是一妇道人家,他们的军事,我一点也不清楚。”叶夫人轻轻抿一口茶。

“是,是,是!”刘夫人推了一把女儿。“红若,你不是也有东西献给夫人吗”

“哦哦哦!对!”反应过来的刘红若从婢女那里,拿过一个锦盒。

“夫人,小女一直仰慕夫人,叶司令在外开疆拓土,您在家镇守后方,给叶司令解决了后顾之忧!可谓是女中豪杰。”刘红若取出一颗硕大的宝石,

“刘小姐,真是性情中人,长得标致可人,要我也有你这样一个妹妹就好了,在这深宅大院就有一个伴了!”这叶夫人着实厉害,看见这么大的宝石,竟丝毫不为所动。

“夫人,抬爱了!你要是觉得无趣,可让小女多来府上陪陪您!让她见世面!”刘夫人的目的众人皆知,刘海生夫妻出生不高,机缘巧合做了军火生意,才有了一份家业,此次目的就是为了攀附叶启山。

智敏看着前两位都已送上厚礼,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带,只想着赶快逃离这里。

“夫人,宴席已备好。还请夫人以及众夫人移步至前厅。”这时进来一个老妈子,也缓解了智敏尴尬的情绪。

“好,知道了。”叶夫人起身。“今日各位莅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略备薄酒答谢各位,还请各位随我移步前厅。”

在叶夫人的带领下,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前厅。大厅内男女分席,左为男宾席,右为女宾席,人群中智敏发现了子业他们,而子业却未发现她。

“各位,承蒙元帅抬爱,命我驻守京海,今日宴请列,是有求于各位。”叶启山举杯畅饮一盏。

“司令,您客气了!”郑百业举杯。“司令之命莫敢不从呀!”

郑百业以为有了巴结叶启山的人机会,上杆子表现,可他不知道,叶启山第一个拿他开刀。

“郑老板果真明事理,可谓商界典范。”叶启山将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突然,从门后窜出一队人马,将郑家老小全部拿下。

“司令!司令!这是为何?”惊恐地看着叶启山。

“我泱泱中华,因鸦片毒害百年,国家四分五裂,而你却与外夷狼狈为奸,从中牟利,罔顾千万同胞的性命。你说为何?”说到此处,叶启山目露凶光,欲将郑百业撕碎。

厅内传来诽议之声,有的说这是一场鸿门宴,有人说这是叶启山杀敌立威,也有人说郑百业挣的是不义之财,叶启山是为民除害。

“啪啪啪!”厅外几声枪响,厅内的一时恐惧,全部抱头蹲下。

“各位,莫慌!我叶启山虽然为一名莽夫,确非嗜杀之人,此举只为肃清奸佞小人。”

“叶司令,你为民除害,我们敬您还不及,又怎么会怕您呢?”刘海生不愧是摸爬滚打出来的,这种场面是见怪不怪,且刚才叶启山抓人的时候,所有来宾中只有他不动于山。

“祸害已除!我们共饮此杯!”众人再次举杯。

宴席结束后,大厅里奏起了舞乐,叶启山的第一支舞自然是与自己的夫人共舞,而这第二支舞则是与刘红若共舞,刘红若讨巧卖乖的,整个身子都倒入了叶启山的怀里。

智敏并不关心这个,目光一直落在子业那里,她鼓足了勇气走到子业身边。

“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长顺发现了她。

“你好!我叫田智敏,昨天多谢你救了我。”智敏伸出友谊之手。

眼前这个女孩,她清雅脱俗,眼若星辰之月,口不点而红,一头乌发垂于腰间,素衣清颜却不能掩其芳华,宛如一株清幽的百合花。子业看得入神,并未注意智敏伸出的手。

“子业!子业!”长顺伸手推了推子业。

“哦!你好!”反应过来的子业绅士地握了一下智敏的手,但还是一脸迷惑的看向长顺。

长顺把经过改日子业说了一遍,子业才明白了过来。

“在聊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夫人竟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身旁。

“叶夫人,您好!”子业三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叶夫人。

“不必拘谨,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多多交流。”这叶夫人也是不简单,府上出现这种事,还能镇定自若的谈笑风生。

“夫人,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第二支舞曲结束后,叶启山走了过来。“这几位是?”

“司令,我来给你引见一下。”叶夫人走到子业和长顺面前。“这两位就是我给你提起的两位小朋友。”

“原来是两友,昨天多谢二位帮了我的夫人,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尽管来找我。”叶启山向他二人伸出了橄榄枝。

“叶司令,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

叶夫人走到智敏面前。“这位是田小姐!”还没有等叶夫人介绍,叶启山就将目光落在了智敏的身上。

“田小姐,你好!”有那么一瞬间,叶启山不经意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姑娘。

“田小姐家学渊源,也是新时代女性。”叶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启山。

突然,第三支舞曲的音乐响起。

“田小姐,不知是否有幸约与你共舞一曲。”叶启山发出共舞邀请,智敏尴尬在原地,她本想与子业共舞第三曲,而且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有些害怕,犹豫的看了看周围的人,人群中父亲眉头紧锁,刘红若眼神厌憎的看着她,子业和长顺淡然的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为她解围。

“叶司令盛情,不敢推辞!只是我舞技不行,怕扫了司令雅兴!”

“不妨!司令舞技不错,让司令带你!”叶夫人为人处事周到全面。

“夫人调皮了!”叶启山再次伸手邀约。

“夫人失礼了!”智敏见推却不过,只能上前挽住叶启山的胳膊,走向舞池中央。

叶夫人也与子业回到席位观看。

叶启山却是舞技了得,看着智敏有些拘谨,一直在调整节奏配合智敏。

“刚才我以为田小姐是谦虚!”从宴会开始,就没有看见叶启山笑过,就连和自己的夫人也绷着一张脸,现在却和智敏开启了玩笑。

“司令见笑了!我确实有些四肢不协!”智敏一直在躲避叶启山的目光,自然跟不上他的节奏。

二人再也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直至舞曲结束。

叶启山结束三支舞后,就与一群豪绅一起畅谈起了当前形势,而与叶启一舞之后,人群中都投来异样的眼光,也无人再敢上前邀约共舞,只是在母亲的陪伴中直到宴会结束。

这次也算圆满,她和子业也有细微的联系,在课业不忙的时候,他们会相聚在书店畅谈理想和实事。

4

叶府宴会结束后,一切归于平静。智敏开始会女校开始上学,而田父却一反常态。

“敏敏呀!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出国留学,现在爸爸给安排安排!”

“爸爸!你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不让我外出留学的嘛!”智敏此时并没有发现父亲的异常,她一直期待着与子业再次见面,现在出国她就没有机会了。

“之前是之前,今日不同往日了。”田父语气有些奇怪。

“爸爸!您真是奇怪,我之前想去你不让,现在又让我去!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呀!”智敏有些生气。

智敏和父亲僵持在那里。

“老爷!叶司令府上送来一封请柬。”田管家递上一封请柬。

“哪里?叶府!”田父声音提得老高,脸上的愁容又深了几分,同样惊讶的还有智敏。

“拿过来吧!”

“可是,这是给小姐的呀!”

“给我的?”智敏接过请柬,是发起邀请的是叶夫人,说是约她舞会上相谈甚欢,今日邀她去闲话家常。智敏也有些疑惑,她与叶夫人并无交集,舞会上也只是寒暄几句而已,还不如与叶司令聊得多。

带着疑惑,智敏还是去赴约了,走之前田父不断提醒她要注意礼节,与男子接触一定要保持距离。

“田小姐,里面请!”递上名帖后,叶夫人的婢女将她引到内厅坐下,然后就去回禀叶夫人了。

智敏坐立难安地等待着。

“哟!这不是田小姐嘛!上次见你还是在舞会上。”这个人是刘红若,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只是她已退却少女的模样,脚底虚浮,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一副富贵人家姨太太的模样。

“刘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什么刘小姐!这是我们司令府的五姨太!”她的丫鬟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

“哦!五姨太安好!刚才是我失礼了!”智敏尴尬在原地,飞扬跋扈的刘红若竟然做叶启山的五姨太。

见智敏姿态放得低,刘红若更加高傲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巴结叶府吗?”

这话一出,惊掉了智敏的下巴。

“五妹,田小姐是我请来的贵客,不得无礼。”叶夫人的出现,给智敏解了围。

“太太,我不知道是您请的客人!真是不好意思。”刘红若收起乖张的表情,温顺了起来。

“我有些事情和田小姐要谈,老爷也快回来了,你去候着吧!”叶夫人打发走了刘红若。

“不知道夫人此次邀约是有什么事呀?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智敏开门见山。

“我知道你是新时代女性,我和司令想为孤儿院的孩子做些什么,吃穿这些都是基础的,我们都能办到。”

“那夫人是想做些什么呢?”

“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上进先读书。司令希望这些孩子也能读书!”叶夫人投来恳切的眼神。“我知道田小姐是师范女校的学生,你可以帮我吗?”

智敏有些犹豫,第一、她还是一个学生,并没有把握教好学生。第二、连连战乱,孤儿的孩子估计也不在少数,她一个人兼顾半过来。第三、她还没有父母说。

“没关系,田小姐可以考虑一下再回复我!”叶夫人看出了她的顾虑。“我知道田小姐也还是学生,没有那么多精力,可能照顾不了那么多小孩。你可以让你的同学和朋友一起来。这样你的压力就小了。至于教学内容嘛!孩子们都还小,只要会千字文、百家姓就可以了,等到了学龄,司令另有安排!”

“夫人想得真周到,待我回家禀明父母再给你最终答复可好?”

“当然可以了,这肯定要田老板和田夫人的同意啦”叶夫人像是看到希望,眼里放着光。

晚上,叶夫人留了智敏晚饭,席间几个姨太太也在场,唯独叶启山和五姨太不在场。

离开叶启山府邸后,智敏也在盘算着邀请哪些人一起参与参与进来。

“智敏!”

“子业,长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刚好路过这里!”

“哦!是这样呀!”智敏并未多想。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呀?”

“我刚从叶府出来。”智敏把叶太太的意图和顾虑都说给了子业他们。

“咳!我们两个难道不可以吗?我倆虽然也只是在读,但是教小娃娃念书应该不是问题吧!”

智敏突然恍然大悟,他俩来教小朋友读书,自己也明目张胆和他们接触了。

“你们确定可以参加吗?”

“当然可以!”子业和长顺异口同声说到。

“那太好了!”

三人这次交谈比以往更久、更深,少男少女之间的小心思也在慢慢发芽。

“在叶府蹲了那么久,今天终于有了新的突破!”

“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啦!”

“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田小姐,她不该卷进来。”子业有些担忧。

“子业,不要多想了,我辈之人应当为中华复兴而崛起,她知道也会站在我们这边的。”长顺拍了拍子业的肩膀。

5

时间已过去月余,孤儿院的事宜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叶启山来过几次,子业和长顺也有更深沉次的接触,叶启山颇为欣赏二人,于是把他们招揽麾下,主要做一些做一些文书执笔的工作。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偏偏智敏家里的生意却频频出现问题,南洋采购米粮的船只久久没有回音,去往战区的粮车也被山匪抢劫了。

“老爷!老爷!不好啦!不好啦!大少爷官兵抓走了。”管家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什么?”田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哥哥怎么了?”听到消息的智敏也从楼下跑下来。

“运往战区的粮食不是被山匪劫了吗?但是却出现在广东军手中,华东军以它为证据,将少爷给扣押了!”

田父受不住打击,气急攻心倒在了地上。

“爸爸!爸爸!”

“老爷!老爷!”

田府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此同时,叶府也陷入了一片混乱,有人偷袭叶府,五夫人受惊吓,小产滑胎,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夫人,五姨太怎么样了?”叶启山看起来无比淡定。

“五姨太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受不了丧子的打击,有些神智不清。”刘红若被劫持的时候没有人看见,发现时她的丫环已经当场毙命,她却倒在血泊之中。

“你们都下去吧!不要打扰五姨太休息。”叶夫人呵退了所有人。

可是,有一个人却又去而复返。

“夫人,这次辛苦你啦!”

“司令,不管怎样也是叶家骨肉。这未免……”看来刘红若这次流产并不是意外,已为人母的叶夫人动了恻隐之心。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者恒优。我的儿子,不是随便人都可以做我的儿子,也不是所有人都配做你儿子的兄弟。”叶启山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

“承蒙岳父抬爱,将夫人许配给我!”叶夫人刚想要辩解什么?叶启山却故作深情地绕开了话题。

“父亲临终前嘱咐的两人,目前已有些眉目!”叶夫人缓缓坐下。“阻你之人,暂时没有眉目,能助你之人却已找到。”

“是田家小姐吧?”

“你知道?”叶夫人从来没有给叶启山说过。

“郑百业做的烟草生意上不了台面,杀了他对我没有坏处,还能给我立威。刘海生野心太大,行事太鲁莽,但是他掌握着军需,我必须得用他。只有这田伯仁甚得我意,行事稳妥,颇有威望。其次,他的买卖可比黄金还有价值。”

“想来你也有谋划!”

“已在局中……”叶夫人看着叶启山,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夫人!夫人!”楼下传来叶夫人婢女的声音。

子业见婢女慌忙上楼,怕自己暴露,就悄悄的离开了。

6

“夫人,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哥哥真的是无辜的!”慌不择路的智敏来到了叶府,求助叶夫人。

“田小姐,不必担心!军中只是扣押,也没有说处置的信息!你哥哥应该是安全的!”叶夫人握住智敏的手。

“可是……”

“这军中的情况我也不了解,等司令回来看看怎么处理!不要担心,我让王副官去军中打个招呼,让他们好好照顾你哥哥。”

“这……”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智敏在叶家无功而返,只能回到家中等待消息。

“这叶启山真是恶毒,可恶!”回到自己的房间子业愤愤不平。

“真是可恶!”长顺也气得跳脚。“不过,这叶启山笃信奇门之术,也许是个突破。”

“可这奇门之术有用吗?”子业根本不信。

“你不信,不代表它不存在,我觉得可以求问一下朱先生,他不是我们的国学先生嘛!”长顺挑逗的看着子业。“再不济就当是为了讨好叶启山了!”

“可是……智敏”

“智敏?”长顺看出了子业的意图。“子业,切莫因小失大,你我身上皆有大业,背后还有一堆弟兄,还记得上次安排偷叶夫人的那个兄弟吗?”

“他怎么了?”

“他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死前被剜去了双眼,砍掉了手脚,样子十分惨烈。多余的节外生枝,会把局势引导另外一个方向!你明白吗?”

“我……我知道了!”心爱的人,同甘共苦的兄弟,还有未完成的大业,他确实难以抉择。

与他一样犯难的还有田伯仁,缓过来神来的他慢慢回忆最近发生的事,桩桩件件虽然没有叶家参与,但又隐隐约约有联系。

“爸爸!您醒了!”智敏上前抱住父亲,父亲晕倒让她意识到父亲已经老了,保护他们力量也在减弱。

“傻孩子!”田父摸了摸智敏的头。

“爸爸!我今天去求了叶夫人,但是……”智敏欲言又止。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好好照顾哥哥,一切等叶司令回来再做定夺。”

“哎!”田父长叹一口气。智敏的一番话更加佐证了他的想法,叶府能救而不救,还留下引子,是要他入局呀!

智敏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长叹!只是默默等着叶启山的归期。

两个月后,哥哥被抓走已经两个月了,智敏只能来来回回去叶府打听着。

“田小姐,你怎么来了?”叶府上下并未因为智敏来回失去耐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有礼,看来是叶夫人安排的。

“是我打扰到府上了吗?”智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不是,不是!”管家连连解释道。“夫人和司令好像去了贵府!”

“去了我家?”智敏有些不相信。

“你快回去吧!”

“哦,哦,哦!”智敏有些蒙圈,但还是朝着家的方向回去。

此时,藏在暗处观察的子业、长顺,见叶启山夫妇离去,并会放低家里的警备,于是他们想进入叶启山书房一探究竟。

叶启山书房在顶楼,要去书房必须经过重重关卡,所以他二人配合,长顺引开眼线,长顺趁机潜入书房。

叶启山的书房倒是与其他人家的书房那别无二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子业在书房内居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正要铩羽而归时。

房间里走来一个女人。“怎么?没有找到你要找的东西吗?”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子业有些慌了,这个人是叶启山的三姨太。

“我不是从那里进来的,我是从那里进来的。”三姨太指了指书架后面。

“我……我不是!”

“不用紧张,你跟我来!”三姨太走到书架后面,轻轻地转动一下书架镇守的麒麟摆件,后面就出来了一个密室。

“这些都是什么?”子业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东面放的是从地底下掘出来的,北面是抢来的,南面的是骗来的。你可以去看看中间那一块!”

子业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还是上前查看,他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上面的记录。

刘海生上月送来50万元军需物品。

郑心怡?

“郑心怡?是郑百业的女儿,郑心怡吗?”子业尽然不敢相信,账本上明明白白的记录她昨天还往叶府送来20万银元。

“这不奇怪,叶启山能有这份家业,全耐他有个好岳家和不择手段!”三姨太使劲的扯着手里的帕子。

“三姨太?你特地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合作!”三姨太把自己的遭遇给子业说了,表明自己的合作意图。

“三姨太,你不怕东窗事发吗?”

“怕?和鬼呆久了,你还会怕吗?”

与其多一个敌人,还不如多一个朋友,这样也方便行事。

7

叶启山夫妇来到田府。

“叶司令、叶夫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呀!”田父上前寒暄道。

“田老爷,贵公子事情我已知晓,只是涉及军政,我也比较为难。”

“司令,若能救出我儿必当肝脑涂地。”田父爱子心切,也没有多去考虑里面的陷阱。

“此事要办也不难,只是我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给元帅开口才合适?”

“这……”

“司令,田老爷这有何难?”

“夫人这是何解?”

叶夫人看了一眼叶启山。“智敏至宴会后,多与我往来,甚是与我有缘。智敏”

“对呀!对呀!小姨太和我们夫人甚是投缘呀!”叶夫人的婢女也上前助攻。

“小姨太?怎么可以说我们家智敏呀!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呀!”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别人这样编排,田母气得要死。

“住嘴!”叶夫人呵斥身边的婢女。“别人乱嚼舌根,你们也跟着瞎胡闹!”

“夫人,我不敢了,外面大家都这么叫的,田小姐也常常来我们府上,我也把田小姐当成自家人在看待!”

田伯仁生病时,叶夫人已暗中散播谣言,目的让田家骑虎难下。

“田老爷,你我结为姻亲,此事遍好办很多啦!”叶启山再次施压。

“司令,小女年纪尚小,且资质平平,怕是……”

“田老爷,是觉得田小姐做司令小姨太委屈了?”叶夫人步步紧逼,

“不,不,不!夫人误会了!”田父见形势紧张,若是这叶启山硬来,恐怕田府上下全部都要遭殃。

“田小姐我是见过的,我对她也是钦佩仰慕,若是能成伴侣!我定不负她!至此不再娶!”叶启山又改怀柔政策。

“是呀!以后我儿的兄弟姐妹,指出至田小姐之腹!”

田伯光虽不是内院之人,却也知道内院的复杂,凡是大族、高门,为了家族繁荣,避免兄弟阋墙,会有意控制子嗣,结合前不久刘海生女儿遭遇,也许现在接受,还能落个体面。

叶启山夫妇见局势已明朗,田伯仁也明白其中厉害,留了三日给其考虑,便扬长而去。

“老爷!老爷!不可以让我们的宝贝女儿去给别人做小姨太的!”田母哭得梨花带雨。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叶司令他们是不是来过了?”智敏以为哥哥的事情有了转机。

田父知道这件事必须要女儿知道,就把叶启山夫妇的来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爸爸!你是希望我嫁过去吗?”

“儿啊!我不希望你嫁过去,但是你不得不去。别人的已设好,我们现在很被动!”

“爸爸,可是我不想嫁!”

“你可以不嫁,可是你想过全家老小吗?他们该怎么?”

“让我嫁个叶启山我就去死!”

田父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脾气!如果真的逼她去嫁,她真的会死。

“孩子,别怕!你若真的不想嫁,就不嫁。你若要死,爸爸也陪着你。”田父见将女儿拥入怀中。

“妈妈也陪你,要死我们一家人死在一起!”田母也拥了上来。

“啊!”这长吼是智敏对命运的不甘,也是对形势的无奈。

“爸爸!我该怎么做!”智敏收起了泪水。

“儿啊!想要破局,你先要入局!还有,活着才能破局。明白吗?”田父已经猜到女儿的用意。

三日后智敏答应了与叶府的婚事,哥哥也放了出来,而叶府和田府也在忙碌一个月后婚礼。

8

智敏嫁入叶府已经几个月了,今日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整日也昏昏沉沉的,叶夫人请来大夫问诊之后才知道是怀孕了。

“智敏,你可得小心一些了,不要像以前一样莽莽撞撞的!”叶夫人轻轻摸了一下智敏的肚子。

智敏虽然生气叶启山逼迫她下嫁的手段,也恼子业的无动于衷。但与叶启山结婚以来,叶启山对她的情谊确实真的,现在又有了孩子,她只是想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叶启山最近却没有那么顺利,说来也奇怪,最近战事节节败退。吃了败仗的叶启山,气得将家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砸了一遍。

“司令!”叶夫人叫住了还在发火叶启山。

“夫人,你来啦!”叶启山见夫人过来,收起了自己怒火。

“智敏怀孕了,家里要留些人。”

“好,我会安排顾长顺留下来。”叶启山点起一根雪茄。“对她好一点,也就几个月啦!”

“嗯!”

“以后她的这个孩子,对外就说是你的孩子!”

叶启山是靠岳家起家,叶夫人的母家是北马传人,又通扳山之术。他用马家掘墓来钱财,招兵买马,又用周易、奇门之术挑选人才,其实,包括智敏、刘红若和几个姨太太都是因为生成八字能够助他功成,才被娶回叶家的。

晚饭后,智敏一个人来到花园散步。

“今天晚上的月亮是不是特别的圆。”自从智敏嫁入叶府,就有意的避开子业。

“你怎么会在这里!”智敏有些诧异,退了一步。

“我来送一些资料,有些军务需要司令处理。”子业想上前一步,智敏却又退了一步。

“送资料?又是什么不可告人的资料!”智敏并不傻,她时刻记得父亲的话,要破局先入局,所以叶启山再做什么!她也知道一些。

“这……”子业一时语塞。“你还好吗?”其实这才是他最想问的话。

“你问我好不好?”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问这句话有些较浅缘深啦!

智敏笑了笑,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这时,长顺从身后拍了拍子业的肩膀。“子业,你既然都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打扰她了,让她平静的生活吧!”

“我明白,我只想好好的给她道个别!”

“你和叶启山出去要好几个月,道个别也是应该的。叶启山把我安排在她的身边,我会接机告诉她的。”

“不用,不用告诉她。”子业拒绝了长顺的帮助。

9

叶启山节节败退,一直欣赏他的元帅也对他失去了信心,出发前给他下了死命令,若是战败并收回他的兵权,所以此战他格外勇猛,凡事事必躬亲。

叶启山带领军队来到湘南无名松坡岭,与敌军对峙多时。

“子业,这叶启山和朱序良僵持不下,你看最后哪方获胜!”文森是继长顺后,组织又给子业安排的另一个帮手。

“不管是哪个一方,都对我们不利,只有他们两败俱伤,对我们才有利。”

“但是,看叶启山的计划,是想速战速决呀!”

“战事拖的越久对我们越有利,所以要给对方放点消息啦!”

“放点消息!申干事是想放点什么消息呀!”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对人马,将子业和文森团团围住。

“司令,这是何意呀?”

“何意?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叶启山并没有多余的话,直接给了子业膝盖一样。

“啊!”子业失声痛倒在地,顿时鲜血直流。但同时倒下的,还有叶启山。

“司令,你怎么了?”王副官惊恐的扶起叶启山,叶启山疼得满头大汗,膝盖也是鲜血直流。“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子业看着叶启山主仆慌乱惊愕的模样,也不在藏着掖着了。“叶启山,我就是你一直要找的那个阻你这人,意外吗?”

“是你,是你?”叶启山声音有些颤抖。

“想不到这老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子业看着身上的伤口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起初知道这个秘密的子业并不相信奇门异术,可现在他相信了。

“不可能,我身边之人,我都排查过,如果你就是那个让我功败垂成之人,我怎么会不知呢?”叶启山此时已经开始有些明白了。“换命之术?你是和谁换的命?” “你猜猜看!”

“我杀了你!”这个王副官和他的主子一样杀伐决断,但是多了几分鲁莽,朝着子业又开了一枪。

“子业,小心!”文森倒在了子业面前。

“文森!文森!”子业试探了文森的鼻息,文森已当场毙命,这王副官是要他死呀!

“住手!”叶启山使劲全身力气,按住王副官。“他死我也得死!”

“我要杀了你!”看着无辜丧命的文森,也掏出腰间的手枪,朝着自己的心口开了一枪。

“咳……”按住王副官的叶启山,一口鲜血喷在他的脸上,随即重重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司令!司令!”

“你……你可真狠呀!我死你不也得死吗?”叶启山不解的看着申子业。“值得吗?”

“值得……”子业仰望着窗外的天空,眼中的繁星也在慢慢消散。

他死了,叶启山的也死了,而他的部队也因战败被朱序良给收编了。

10

“可惜了,多好的棋子呀!”朱序良看着子业的尸体。“王副官,做得不错,你给叶夫人发个电报!” “是!司令!”王副官安排手下的人,立即给叶府发去电报。然后,转身给了朱序良胸口一刀。

“你?你……为什么?”朱序良与王副官上演了一场螳螂捕蝉的好戏,却不知王副官黄雀在后。“你好计策啊!”

“彼此!彼此!你假冒广州军招揽申子业和顾长顺为你卖命,我不是借力打力而已!”

“你是……”朱序良还没有问出就嗝屁了。

王副官走到朱序良的尸体旁,悄悄地对着他的耳朵说到:“忘了告诉你,我就是广州军。”

他又走到子业和文森的身边,深深的鞠了三个躬,又从他二人身上的找出遗物,分别寄给他们家人。

他知道此次敌方兵败,必会反扑,且刚刚收编的两只队伍数量过去庞大,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休整,就放弃回到京海,直接回到广州。

而此时的京海叶府,疯疯癫癫的刘红若突然失控冲撞了智敏,智敏出现早产的征兆。

“夫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看管好五姨太?让她跑回来冲撞了小姨太?”叶夫人还是很关心智敏的。

“扑通”一声,所有婢女的跪在地上。她们确实不知道刘红若是怎么跑出来的,只有藏在身后的三姨太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她是刺激疯疯癫癫的刘红若去刺杀叶夫人,哪知这刘红若疯厉害,看到智敏的肚子,就说是自己丢了的肚子,上前就要去抢,无辜的智敏才遭了殃。

“夫人!有司令的加急电报!”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婢女。

叶夫人接过电报之后,整个人瘫软在地。“司令死了?”她简直不敢相信。“来人,备车!我要去问个清楚!” “啊!”只见那个送信的婢女给了叶夫人腹部一刀。“贱妇!不用麻烦了,我送你去地府,你直接问叶启山就好了!”

“是你!”叶夫人发现眼前这个人是郑心怡。

“我夫妻好心留你一命,你却恩将仇报!”叶夫人捂着肚子一步一步向后退。

“没错,就是我!”郑心怡一步一步逼近。“好心?你夫妻二人只是让我作为你们的棋子而已!你要我家为你的走狗,我们也会心甘情愿,但是你们却要把我们踩在泥里,杀了我的父亲,逼疯我母亲,又让我去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做着黑心的买卖给你们圈钱。”

“来人!来人啦!”叶夫人此时失血很多,不断呼叫求救,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

“你就叫吧!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突然,刘红若冲了进来夺过郑心怡手中的刀。

“刘红若,你疯了吗?她就是害你失去孩子的恶妇,你要帮她妈?”郑心怡没有想到,居然杀出一个刘红若,她明明和长顺,还有三姨太商量好了,不让人靠近这里,偏偏漏了她。

“红若!红若!救救我,我是夫人呀!”叶夫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的抱住刘红若的大腿。

刘红若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脑袋里不断的闪现着种种画面,记忆最深的是,她喝了夫人送给她的汤,冷冷地看着她倒在血泊之中。她缓缓举起刀,朝着叶夫人的胸膛刺去。

“去死!去死吧!”她发疯一样刺着叶夫人的身体,叶夫人也在绝望中失去,她们大仇得报。

“哇!”经历艰难的生产,智敏的孩子也呱呱坠地了。

11

“智敏,回去好好照顾自己!”三姨太帮助智敏整理东西。

“姐姐,你不回去吗?”

“不回去了,也不回去了。我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原本我们这几房姨太太,都是他叶启山用来平衡风水的。”

智敏轻轻握住三姨太的手,想要安抚他受伤的心。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有了新的去处。”

“姐姐!”这时候郑心怡走了进来。

“姐姐?”智敏有些诧异。

“那日,叶启山杀了郑老板后,就私自将心怡扣押,关进黑牢,逼迫她接管家中烟草生意继续为他牟利。我见她可怜,时常去光照她!我们心意相通,就义结金兰成为了姐妹。”

“我和姐姐都没有了家人,乱世之中我们也想谋求另外一种活法,我和姐姐商量了一下,要去投奔广州军。”郑心怡走到三姨太的身边坐下。

“投奔广州军?”

“长顺已帮我们做了引荐,再加上我们这次铲除叶启山夫妇有功,也算是有了投名状!”她俩憧憬自己的未来。

“那这叶府呢?还有叶夫人的孩子呢?”

“记得红若吗?夫人害他失去了孩子,整日疯疯癫癫的,但却和小公子极为投缘,日子一长,癔症也好了。她不愿小公子在这伤心地,带着孩子去了东北。”说来也是可笑,丧子之痛被仇人之子给弥补了,杀母之人却又成养育之母,这其中的纠葛是解不开了。

“哎……”智敏不禁感叹有几分唏嘘。

“对了,之前你一直在做月子,这里有一封信一直不敢给你,长顺说等你这边情况稳定之后再给你。”三姨太递给智敏一个血淋淋的信封。“拆开看看吧!”

三姨太把子业接近叶启山的目的以及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智敏。

智敏接过信封,上面的字迹是子业的,她急忙拆开信封:

“智敏,见字如面!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人世了。请原谅我的懦弱与无能,明明对你心生爱慕,却不敢宣于口。明明知道你被人算计,却又眼睁睁看着你落入圈套。在大义和爱情陷于两难,我却弃你于不顾。对你的愧疚,我无法弥补。当我知道可以和你换命扳倒叶启山时,我又那么庆幸!对于民族大义,我无愧亦无怨无悔!而你,今生我已无法弥补,只愿你你平安喜乐,平平淡淡的过完此生,来生我定要好好爱你……”

智敏泪如雨下,她终于明白他的心,心里的那份一份怨恨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

“过往种种皆是烟云,你若真的忘不了,就带着吧!”孟婆摘了一株彼岸花,在手心里揉碎,取了一滴,滴在智敏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智敏看着右手掌心的红痣。

“这是约定,也是记号!我在这里数千年,见过很多怨侣,为了成全他们,我都会给他们做上记号,让他们来生可以找到对方!”孟婆朝着智敏甜甜的一笑。

“谢谢你!”智敏握紧手心里的痣,将碗中的孟婆汤一饮而尽,带着来生的期盼走过了奈何桥。

孟婆看她离去后,又默默的熬起了汤,他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给她熬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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