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等生的隐忧 | 读《性格的力量》

1992年,哈佛大学神经生物学本科毕业;1996年,牛津大学获神经学硕士学位,马歇尔奖学金得主;曾在麦肯锡任职,后离职前往到纽约一家公立中学教7年级数学和科学;2006年,宾夕法尼亚大学获心理学博士学位,并师从积极心理学的创始人之一马丁·塞利格曼攻读博士后;现在是宾夕法尼亚大学心理学系的副教授;2013年,获得麦克阿瑟天才奖(MacArthur Fellowship)。2016年,她的第一本书《毅力:爱好和锲而不舍的力量》(Grit:The Power of Passion and Perseverance)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她的名字是安吉拉·李·达克沃斯(Angela Lee Duckworth)

安吉拉·李·达克沃斯

麦克阿瑟天才奖,被视为美国跨领域最高奖项之一奖金颁发给在各个领域内具有非凡创造性的杰出人士,获奖者一般被看做本专业内领军人物。奖金额50万美元

你也许曾经看过她在TED的演讲,她在TED上的演讲点击量据说已超过1000万次。最初让我注意到她,是通过阅读美国作家保罗·图赫(Paul Tough)著的《性格的力量》(How Children Succeed: Grit, Curiosity and the Hidden Power of Character),其中的Grit被翻译成勇气,在相关的部分的内容里,主要就是介绍达克沃斯的研究项目。

《性格的力量》

最初知道这本书是因为长期关注的微博博主陈忻,她是美国康涅迪格大学心理学博士,她推荐这本书的时候,国内还未引进,2014年国内引进后我曾向她专门请教过对Grit一词的理解。时隔三年,我从书架上取下这本书,再次阅读,感到有更大的收获。

毫无疑问,达克沃斯是众人眼中的学神级人物,然而,在《性格的力量》一书中,她却认为自己仍缺少某种品质。

书中提到,2005年,达克沃斯在权威的《心理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自控力与智商关系研究的论文,这篇文章轰动一时。自控力或者说自律性是她在宾州大学最初的研究方向,她在研究中发现:学生的自律测试得分对学年平均分的预测精读远远好于智商测试的结果。之后,她与哥伦比亚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沃尔特·米切尔合作,后者曾“以棉花糖实验”享誉社会科学界,人们所熟知的延迟享受能力便是得益于他的这项研究,研究显示那些具备延迟享受能力的孩子的成绩表现明显优于其他的孩子。达克沃斯发现,虽然可以找到一些方法提高孩子的自控力,但孩子们的在学业上的表现并未因此而提高。她开始意识到,相比意志力,动机更为重要。如果一个学生没有动力去实现老师或家长希望他们实现的目标,即使他们具备强大的自控力技巧也是无济于事的。

她开始反观自身,思考自己的职业发展:她是高度自律的人,当然,也非常的有智慧,事业上也比较成功。但对比她视野所及的一些优秀人物,她发现自己缺乏:以无尽的激情执着追求一个使命,并为了实现这个使命而全力以赴,在任何艰难险阻面前都毫不动摇的品质。 她把这种“对长期目标怀有持久激情,即使遭遇挫折失败,也能执着地坚持下去的品质”称为:Grit,她和同事们一起开发了一套测试工具——Grit Scale。这个项目的成果和应用,在TED的演讲中她也有提到。Grit包含了自我激励,自我约束和自我调整的性格特征,和自控力的不同,Grit的目标是长期的,几年甚至几十年,而自控力则通常表现为短期的,比如要抵御1小时左右不受诱惑干扰。

达克沃斯的博导塞利格曼认为自控力是一种能力,在本质上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甚至说是越多越好。然而,另一个学派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心理学研究员杰克·布洛克则认为过度的自控的人往往处于“过分约束”的状态,他们在选择面前“难以做出决定,而且可能会不必要地推迟享受、甚至会自寻烦恼”。他们可能经常会焦虑不安,抑郁寡欢,有可能蜕变成强迫症。

具有较强自控力的孩子,往往在校表现很好,会成为优秀的学生。但在这些孩子的身上,其中包括我的孩子大宝,我发现他们确实存在一定程度的受迫性倾向。他们还有许多共同之处,比如说:大多家境优越,父母竭尽所能地在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为他们创造一切可以创造的条件,保护他们免受一切可能遭受的危险和不适。只要这些孩子发出求助信号,他们的父母就会及时赶到。在这样的呵护下,孩子们几乎没有经历过任何逆境。他们勤奋可靠,遵章守纪,学业表现优异,但是由于他们接受了太多的庇护,以至于他们没有机会培养克服失败并从中汲取教训的能力。也正因为总是一帆风顺,所以他们很难真诚地认识自己的失败,乃至会逃避凡有失败可能的事情,要么敷衍了事,要么视而不见。

尽管他们将有很大的可能顺利升入大学,顺利毕业,获得炙手可热的文凭,具有纯熟高超的解决问题能力,但却从未面对过艰难的抉择或是真正的人生挑战,在离开校园走进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后,如果失去家庭的支持,他们很快就可能茫然而不知所措。

Grit,在一些资料里被翻译成坚毅、坚韧或者毅力,似乎比勇气来得更恰当,我认为勇气其实也是非常好的一种翻译,因为在面对挑战的时候,具备Grit品质的人首先表现出的是勇气,面对失败的可能和不可预测的未来的勇气。这些优秀的孩子,他们如果具备勇气和坚毅,那么,即使奋斗的历程充满艰辛和风险,遭遇失败的几率非常高,但同样也更有可能实现更高层次的成功。

年轻人塑造性格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现实的失败去磨砺自己,去体验真正的挑战。要成功,首先需要学会失败。“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比起智力、学习成绩或者长相,坚毅(Grit)是预示成功的最可靠指标。”达克沃斯说道:“兴趣和热爱是持之以恒的动力。应鼓励孩子选择喜爱的行当并勇于直面挑战。战胜一些困难才会积累面对挑战的自信。不要在感觉糟糕的时刻结束。挺过难关会信心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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