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儿是只愁生不愁长，滴溜溜的一个月过去，眉眼展开，衬在一张粉嫩圆润的小脸上，别提多招人喜欢了。都是外省人，在本地亲友不多，除了贺文一家，何正武只请了几位曾经并肩作战的老友，在家里小聚一次，算是给娃儿的满月酒。

人过五十得了这个小闺女儿，他可算是如获至宝，叫人给他缝了一个兜兜挂在脖子上，这样小家伙就可以稳稳当当地躺在他怀里，还能腾出仅有的那只手给她喂奶。老友笑他是女儿奴，他倒是骄傲得很，说伺候我们妹妹有什么好丢人的。

“妈，我们妹妹就叫妹妹了？”贺文从何正武怀里抱出小家伙，逗弄着她，走到花艳霞身边。

她瞪了何正武一眼，抱怨着，“还不是怪她爸，一天一个主意，这一个月就跟疯了似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得咱们夫人做主。”他打了个响指，特意请来照顾产妇的陈妈笑眯眯走了进来，端了碗汤，“夫人该喝汤了，这可是先生盯着炉子煲了两个钟头呢，最是滋补了。”

又瞪了他一眼，“晚上才睡了多久？刚才我睡的时候让你也歇会儿，你怎么一点不听话？”昨天夜里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半夜哭醒了好几次，何正武愣是不许她起来，自己跟陈妈前前后后又是抱着哄，又是换尿布喂奶喂水，大概就没睡个整觉。

“夫人你可真是好福气，我从北平到上海再到台北，做过的这些人家里，可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知道疼人的先生，戏文里怎么唱的来着？这叫只羡鸳鸯不羡仙！”张妈一边打趣，一边舀了勺汤送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吧，有手有脚的，别人看了笑话。”她伸手要接，陈妈又笑吟吟说：“虽说除了月子，能养着还是养着，刚才先生还说呢，如果不是他受了伤，就该他自己来喂，可也轮不到我。”好么，本来贺文一家子在这里，当着儿子媳妇和两个孙子孙女的面就够不好意思了，来了个话多嘴甜的陈妈，花艳霞这脸就更是红霞密布。

好歹还记着正事儿，她想了想，“咱们前头有个嘉儿，不如这孩子就叫喜儿吧，希望她一生一世都欢欢喜喜，无忧无烦。”

“喜儿好！”嘉儿冲过来，“这才像我的妹妹呢！”

夜已深，何正武给喜儿盖好小被褥，这才上床来偎住她。

“天天看还看不够？”她笑着往里挪了挪。

“阿霞吃醋了？那我也来抱抱你。”大手环上了腰间，顺着柔软起伏处抚摩，“难怪人家都说女儿打扮妈妈，我们阿霞更好看了呢。”

“看就看，乱摸什么？”她扭动了一下身子，“喂，喜儿好像在哼哼......”

“啊？真的？”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跑到隔壁的婴儿房，陈妈已经抱起她在喂奶，他这才放心地回去。

“没事，咱们喜儿可真能吃，又饿了，陈妈在喂她呢。”他凑过来贴上她，继续刚才的动作，“阿霞这里也长好了......”

怀中的人儿忽然抽泣起来，“我......我不是个好妈妈......都喂不饱喜儿......”

“哎哟，我们夫人又瞎想什么呢？”他真有点哭笑不得，又止不住地怜惜，把她往怀里揽紧了些，“我听说啊，这没奶的产妇呢，叫人给啜啜，说不定就能给啜出来了，要不，咱们试试？”

“喂！不要......阿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