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 ：小说连载《标准答案》2．41幸福和房子
2.42幸福和房子
第二天是周六，早上起来到楼下，早餐在桌子上，纪梵已经走了，也许是上班也许是约会。林小米当然不知道纪梵为了浅晨语的事头大的不得了，吃过早餐后，她又回了这边。这次的运气不错，陈卓阳和唐伟红都在楼下西餐厅。
“那丫头什么时候到啊？”陈卓阳朝唐伟红开口。
“她说马上出来了，快了吧。”唐伟红答道。
“我下午还有事，不等了，我先点了。”陈卓阳边说边招呼服务员点了份饭。
“行，你先吃吧，一会儿我陪她。”唐伟红点点头。
“你也真是奥，男朋友怎么当的，也不知道去接接她。”陈卓阳一边朝服务员招手，一边随口说道。
“她不让我去啊。”
“她爸妈还反对啊，你不都到千塘了吗？”
“哎，不是没房嘛。”唐伟红叹了口气，白雅丹的父母根本是不待见他。
“新工作怎么样？”陈卓阳换了个话题。
“马马虎虎吧，反正做技术嘛。”
“要不要我把钱借给你，先把房子订了？我妈说房价要涨，前天他们又去拍了块地，3个多亿。”
“别，那二十多万我都要过段时间才能还了，还借，我拿什么还，难道以身相许啊。”唐伟红摆了摆手。
“你想我也没有这种爱好。”陈卓阳朝唐伟红作了个双手向上投降的动作，完了又补充了一句“你记得我们是兄弟，不要这么见外。”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但我保证如果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肯定来找你，好吧。”
“拉倒吧，信你才怪。”这时陈卓阳的牛排上来了，他低头去切牛排。
“哎，你怎么这样啦，我还没到就开吃了。”白雅丹突然出现在面前。
“小姐，我们约的是12点半，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好不好？吃什么自己点。”陈卓阳抬头看了白雅丹一眼，又低下头。
“有点绅士风度行不行，不就半个小时嘛。”白雅丹气呼呼把自己抛进沙发。
“他有，我没有，一点半我有个会要开，你们俩慢慢吃，吃完到我办公室等我会儿。”陈卓阳吃了几口匆匆站了起来。
“有这么忙吗？”白雅丹不满意嘀咕道。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公务员，每天上班一杯茶，一张报纸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努力加班，那就要饿死了。”陈卓阳把纸巾扔到桌子上后往楼上走去。
“你会饿死，全天下的人都饿死了。”白雅丹在后面不满叫道。
林小米跟上陈卓阳，但在满是香烟味的会议室前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回到了楼下的西餐厅，唐伟红和白雅丹竟然还没点好菜。白雅丹拿着菜单翻来覆去的看着，最后才在唐伟红的建议下点了道海鲜饭。看着白雅丹这个没主见的样子，林小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主见，做了好几个月记者了，明明不喜欢，也没提出任何异议。
“你新公司怎么样？还好吧？”
“还可以吧，反正做技术嘛，你呢，单位不忙吧？”
“闲得要死，每天上班就是发呆。你知道吗，我们单位不允用QQ，不准玩开心农场，现在连个淘宝也不能逛了，还不能用手机打游戏。每天那几份报纸大家都抢着看，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白雅丹变成了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工作空得要死，单位里面每天都死气沉沉的。
“拿两本书去单位看看吧。”唐伟红满脸宠爱笑笑。
“哎，看不进去，你上次给我那本书我放桌了，翻了十页都不到。我的理想是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上班有钱花，最好还有个专人赐侯。”
“好，等我们结婚后，你不想上班就不要去上了，我养你，好吧？”
“不结婚你就不养我了？”白雅丹把头转向唐伟红。
“养啊，可是你爸妈不让啊。”唐伟红摊了摊双手。
“算了，你那点工资，让你养估计我们两个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有这么可怜吗？”
“你新公司一个月多少钱？”
“九千多一点。”
“好像也还养得起奥。”白雅丹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我不吃不喝也得把你养好啊。”唐伟红跟着陈卓阳久了，也学到了一点油嘴滑舌。
“少哄我，哎，你说我们明年能买得起房吗？你一年有十万，我一年也有差不多五万，我们两个省一点，一年十万能不能存下来，一套市中心点的房子差不多要100多万，首付要四十来万，好像不够哎。”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熟悉这边后再找点私活，肯定能买的。”唐伟红的眼里有了丝躲闪，千塘的房价如此之高，女朋友想要他养，父母要养，还有姐夫一家也在生存线上挣扎，他觉得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了。
“嗯，到时我再去打劫下我妈，车子我们先不买好了。”白雅丹笑了笑，她把宝押在唐伟红是潜力股。
看着两个人甜蜜的样子，林小米便不打算再当电灯泡了，哪怕这个电灯泡别人根本看不到。在这个世界，她早已经死了，唯一的希望也只能是期待曾经的朋友们都过得幸福。虽然林小米觉得自己并不喜欢白雅丹，尤其是在纪梵告诉她那封情书是白雅丹挑嗦萍萍写的。但她也并不是很讨厌白雅丹，现在又牵涉到唐伟红，林小米对唐伟还是心存感激的，在那段打工的日子，以及后来老婆婆每年都会在清明到自己的坟前。
转到了楼上的办公室，陈卓阳刚从会议室出来，进办公室后把文件夹一扔，人倒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样子，林小米似乎没有了想坐到他边上，往他怀里靠一靠的想法。对于那个曾经唯一可以依靠的怀抱，林小米似乎不再那么留恋了，是自己长大了，还是陈卓阳变了？
“阳阳，你怎么回事？八百多万的车，你怎么说也不说就买了辆？”门口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陈志成从门外走进来。
“想换嘛，爸，你不是正打算换车嘛。”陈卓阳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你真当是钱不当钱花。我换车，你是不是至少问下我啊？”林小米朝陈志成看去，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了，陈志成的脸上少了年轻时的英气多了分沧桑，脸上皱纹也出来了。
“爸，我也是跟你学的。不就一个车嘛，你要不喜欢，我再帮你另外选一辆？”陈卓阳把手搭到陈志成上，一副嬉皮笑脸。
“你少来，我告诉你，下次你不许再这样子。你妈要是知道了，还不怎么剥了你。泡个妞买人家一辆车，你傻不傻啊？”陈志成一副恍然若悟的样子。
“太正点了，爸，你觉得我们酒店也应该招点这样的人来，生意会好很多。”
“你这孩子，下次不许这样，还有这事别让你妈知道。有空啊，交个女朋友，谈谈恋爱。”陈志成叮嘱几句后走了出去，陈卓阳又倒在位置上。不知道为什么，林小米突然觉得今天的陈卓阳让她觉得好陌生。林小米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心变了？还是陈卓阳变了？亦或者是这个世界变了？
走出酒店，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拥挤的人流，来去匆匆行人，夹着汗水和汽车尾气的空气，竟然让她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林小米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变了，她竟然对这个呼吸了十九年的气息的地方生出不适感。她讨厌这里的夹着太多粉尘的空气，无处不太的嘈杂音，也不喜欢头顶阴霾的天空。在那个世界，如果天晴，永远都是蓝天白云，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路过曾经来过的那家医院，林小米在这里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也在这里碰见过李子枫。那应该算是她和李子枫的最后一次见面，一次让她自尊扫地的见面。没想到今天竟然又在这里看到了李子枫，和一个女孩子手牵着手进医院。
既然没事情做，林小米又一次好奇跟了上去，两个人挂得是妇科。看到那个女孩子红着脸跟医生说有两个多月没来了，医生头也不抬开出了化验单。而让林小米惊叹巧合的是等化验单的时候她在另一边竟然看到了郑建的女朋友，那个婷婷，边上还有一个女孩正跟她说话，看上去应该是她的朋友。
“你真的决定了，不怕他生气啊？”婷婷身边那个女陔开口。
“我们昨天吵架了，我真的没办法，他爸妈说叫我们结婚生下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家共也就三十来平米的房子，连转个身都很困难，怎么能挤得下这么多人。再说了，生下来，拿什么养，我先做掉再跟他说。”
“他不是公务员嘛，北大毕业嘛的，你们两个租房子呗。”
“房租不要钱啊？他才刚进去，一个月也就在2200左右，我一个月才1500，两个人的钱拿来租房子，那还吃什么。何必生个孩子下来让大家受苦呢。他生气，我也没办法，我还生气呢。”婷婷叹了气，出了这种事情，自己的男朋友不但没有跟自己站在一起，还跟他的父母联合起来逼她。而每次自己问他拿什么来养孩子，他都是沉默找借口推塞。
“也是，哎，生活不易啊。不过我想他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毕竟本地人，大学又好，你就当投资原始股吧？”
“哎，再说吧，轮到我了。”婷婷摇了摇头进了手术室。林小米正想离开，却看到婷婷留给那个女孩的手机出现了滴滴两声，那个女孩打开了短信，发件人是郑建，“你要真的自己做主把孩子打掉，那我们就分手。”
女孩拿起手机立马朝着电话拨了过去，“她进手术室准备了，你现在马上过来赶得上，我拦不住她。”
“你跟她，她要真敢这么做，就叫她滚，我是一分钱都不会给她的。”电话那头郑建的声音大得让林小米都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男人？你给过她几毛钱？有你这样当人男朋友的吗？”那个女孩瞬间变成了点着火的鞭炮，用流星雨的速度噼哩叭啦一阵后自顾自挂上了电话。
被吓得目瞪口呆的林小米转身回到李子枫边上，女孩靠在他身上，看上去很紧张，“要是真有了怎么办？”
“我们结婚吧？”李子枫的手搂着那个女孩，眼里尽是满得要溢出来的温柔。
“什么？”女孩的表情显示对李子枫这句话，她好像相当意外。
“是啊，不管是有没有这个孩子，我也觉得我们应该结婚了。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我们加快办婚礼的速度，不过可能要和我爸妈挤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孩子，那就慢慢来，等我把房子装修好后再办，好不好？”
“你这算求婚吗？”女孩愣了愣。
“晚上回去买花和戒指，我们领证以后，我把房子加上你名字，好吗？”李子枫笑了笑，用下巴轻轻抵着女孩的头发。林小米记起以前李子枫也对自己做过这个作动，七年了，李子枫也爱上了别人。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能告诉我小米是谁吗？”女孩的开口让林小米一愣，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里的人提到自己了。
李子枫略略沉默后深吸了口气：“是我上大学时的一个女朋友，也是我这辈子一直内疚的一个人，不过她已经死了。那时我不知道珍惜，她家里出事了，我却犯了个错，等我想找回她时，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后来我在这个医院见到她，怀孕了，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眼神，迷茫，无助，失措，甚至还有绝望……我想补救我犯的错，只是我用错了方法。我让她把孩子打掉回到我身边，她马上拒绝了。可惜的是她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男朋友羽翼末丰，也没有保护好她，隔天她就出车祸走了。虽然是车祸死的，但肯定是跟她的心不在焉有很大的关系。我留着她的照片，除了觉得对不起她，也想提醒我自己责任两个字。你别吃她的醋，我和她的关系没有到那一步，但她的死，我多多少少要负点责任。下次有时间，我带你去她的墓地看看，我也有一年多没去了。”
这时呼号台在播出程倩的名字，女孩抱抱李子枫后转身进去了。李子枫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多钱包里掏出了个东西，林小米曾经弄丢的耳环。林小米一惊，竟然在李子枫的那里，那对耳环是上大学前妈妈给她的，后来她弄丢了一个，另外一个好像放在陈卓阳家里。细细的钻石在经过这么多岁月后依然熠熠生辉，尽管知道拿不起来，可林小米的手还是略略颤抖地伸向李子枫手中的耳环。
手心里的耳环好像无缘无故地动了一下，李子枫一愣，把耳环收进了钱包里。没一会儿，程倩出来了，略带害羞地开口：“没事，医生说可能是压力太大，紧张的缘故。”
“那我们也结婚，等房子装修好后再办。”李子枫轻轻拉过程倩的手，现在的他已经知道婚了姻的责任并且可以担负得起。
“好。”程倩的主动去亲了李子枫，李子枫把她楼在怀里离开了医院。林小米没有跟上去，回到婷婷身边想看看郑建会不会追来，不过一直等到那个女孩扶着脸色惨白的婷婷留开，郑建也没有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