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我的母亲具备所有优秀母亲的特质:勤劳、善良、不善言辞、总有操不完的心……
印象中的母亲,从来不得闲,总是忙忙碌碌的身影,我不记得母亲何时休息过。小时候,家里种了将近20亩地,总是见到妈妈早早起来做早餐、做家务,吃完饭,有时候匆匆扛着锄头下地锄地、有时候挎着篮子、拿着袋子去摘绿豆、有时候穿着胶鞋拿着铁锨去浇地、有时候割麦子、刨花生、收玉米、刨红薯,田间总有她忙碌的身影,不到中午是不会回来的,不到天黑也不会回来的。总是别人端着碗、吃过饭了,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回到家中又是另一种忙碌,洗菜、做饭、洗衣、喂鸡喂猪、铡草喂牲口,总有忙不完的活在等着她。
偶尔得闲,就是下雨不能下地,抑或寒冬腊月,母亲在家的时候,总有街坊邻居拿着布料,让妈妈帮忙裁剪衣服;别人送了什么好东西,她总是挑出最好的送给邻居品尝,与人分享。无论家里、地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从不与人斤斤计较,自己吃了亏,她总是笑着说:“吃亏是福啊,只要问心无愧,心里踏实,睡得安稳。”所以,母亲的人缘特别好,去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记得,小儿一岁之前在老家待了一年,街坊邻居有什么好吃的,也会拿来分享,说是给孩子吃;每次带孩子出去,小儿总能收获一些吃食;实在忙碌,他们也非常乐意帮忙照看一下孩子。真真体会到“远亲不如近邻”,十几年过去了,现在每次带小儿回去,他们看到了,都还记得他在姥姥家待的日子,即使到了现在,他们看到了,还会拿着炸的麻叶、韭菜盒子、新摘得葡萄、桃子送过来,总是说给孩子吃。你无法体会那种温暖,住在大城市,不知对门邻居是谁的境况,是天壤之别的差距。
母亲养育我们兄妹四人,为了我们的吃、穿、用,为了我们的学业,吃了太多的苦。土里刨食是多么的不容易,每年寒暑假,每个周末,我们兄妹四人都是会下地干活的,锄地、施肥、割麦子、剥玉米、剥花生、摘绿豆、刨红薯……总是干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助父母,我还记得有一年,我们家里分别有一人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完美的等差数列,可学费、生活费也不少,父亲做些小生意、母亲就全身心地侍弄土地。说句傲娇的话,我们兄妹四人上学没有贷过款,但我们都会在上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自己赚生活费,日子虽然过得苦些,但特别的充实。每每开学,同学们都说怎么黑了、瘦了?我只是笑笑。所谓“言传身教”就是如此吧,看到了父母的辛苦,就会默默地替父母分担。去年过年回家,和大弟妹聊天,她说:“我以前特别不理解小永,为什么回到老家,就像变了一个人,上班时衣冠楚楚,一副精英打扮,一回到家,换身衣服就下地了,灰头土脸地回来,却也那么开心,现在我有些理解他了。”我还记得,他们那年国庆节结婚,头天举办婚礼,第二天弟弟就下地掰玉米了,弟妹当时特别的诧异,因为她家从来没种过地。记得父母说过一句特别朴实的话,他们说,让你们体会一下去地里顶着大太阳干活舒服,还是坐在教室读书舒服。话虽朴实,道理却深刻,在农村,我们兄妹四个都走了出来,上了大学,这也是父母现在很骄傲的一件事情,吃过的苦他们不觉得,只要孩子们出息了,他们就开心了。
即使这样,老母亲还是有操不完的心。
还记得妹妹结婚,妹夫年龄稍小一些,妈妈担心,怕妹妹婚后太累,结果妹妹眼光不错,妹夫特别有担当、特别疼爱妹妹,一儿一女,现在过得特别幸福,去年妹妹身体检查出一些问题,母亲总是唠叨着让她多注意身体,多去检查,照顾好自己,不要太劳累。可他们自己呢,让他们去体检一下身体,总是各种推脱,说身体好着呢,不用。之后还操心两个弟弟,何时谈朋友、何时买房子、何时结婚、何时生子,每次电话,唠家常,母亲总是绕不开这些话题。我们总是跟她说,现在我们兄妹都挺好的,家庭、事业都很稳定,她该歇歇了。但父母闲不住啊,不让种庄稼地了,他们就种了几亩核桃树,偷偷地还会种些芝麻、花生、红薯之类的。每每回家,总是满载而归,家里有的统统往里塞,香油、花生油、粉条等等。时不时地还想贴补一下子女,他们总是说,没老到不能动的地步,劳动劳动身体还好呢。我们无法劝动父母,只能隔空多煲电话粥、只能每次回去尽力帮衬,在劳动的过程中,感觉就像回到小时候一样。
这就是我的老母亲,和全天下母爱一样,亘古不变地爱着她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