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黑二的园子里，那黑二正在地里忙着，忙啥呢？闻味，曾听那折子的爹说过地是好地还是赖地，就得闻地里的味，若泛出的那味是粪臭味的就是好地，若地里泛碱味酸臭味那准是赖地。这可不，黑二媳妇曾经还总嫌隔壁黑三韭菜地那飘过来的尿骚味，而在黑二面前唠叨个没完，可没想到人家的韭菜却是那么旺，不服还不行，可自家的地里咋闻就是股碱味，似乎还冲鼻子，刚才还埋怨自己媳妇是不是把洗衣服的水倒进了韭莱地，恼得媳妇是躲一边不理黑二，这还倒使得黑二还觉得少了这媳妇的唠叨还蛮不错，至少那耳朵跟也清净些，可终究是不是洗衣粉的味自已也说不清楚，不过这折子他爹说的还真些道理，那隔壁黑三的那韭菜地肯定是好地，那是不用怀疑，可咱这地要按折子爹的说法就是赖地。黑二抓起自己地里的土闻了闻，还尝了一下，是有股碱味，倒不像洗衣服水那味道，不免得有些气馁，为自己冤枉了媳妇不知该咋办在懊恼着。
吱！一声，门外似乎一辆电驴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个人，是谁呀，待黑二跑到门口，用沾泥的手推门一看，这不折子吗？刚才还担心折子会不会被那臭狗屎胡扯给逮了，还在巴望着能听到折子喊一句黑二哥喝洒的声音，这回可看到折子全须全尾的回来，心中不免才踏实下来。只听折了对躲一边生闷气的黑二媳妇说：“嫂子！把这鸡炖了。咱要跟黑二喝酒。”黑二媳妇见是折子，刚还在生黑二的气此时见到折子安全回来，那什么洗衣粉水不洗衣服水的，此时冲那袋里的鸡，也顾不上生那闲气，拎着那袋东西就进了厨房。不管咋生气，这晚饭还得自己亲自拾缀。就算自己生气不想吃饭，那放学回家的女儿总得吃吧。
“哎！折子，你不是去买鸡仔去了呢，咋拎了这来。”黑二接过折子递来的车钥匙有点疑惑地说。“哎！别提了，刚骑车回到家，碰到了那工地食堂的车从那鸡厂拉来的鸡路过咱家，车抛了铆，修车的时候跟咱聊了几句，说鸡厂的鸡大还好，比咱家的鸡要壮，咱气不过。从家里拎了只鸡要到工地门口斗一斗，没曾想那鸡厂的鸡站都站不稳，长得大，长得肥有屁用，你没看那鸡宰下来，哪鸡杂碎都是啥色，灰不拉几的，还有异味，这狗怂鸡厂把那样的鸡供给黑三工地的食堂，真足缺德，可是那鸡厂的胡扯他舅妈还撒谎撂屁，说抱来的鸡是她家的，还动员保安来抢，幸亏有工地老板帮咱说公道活，根本不理那婆娘，就喜欢能斗的鸡，当时就要订咱家十只鸡，这车明天还得用，明早再来拿钥匙。”
“折子，见黑三没有”黑二问道“在咱哥餐馆见着了，听当说那韭菜协议已签好了。那个什么雅的是协议的是体负责人。那天你不见过吗？不外乎这黑三跟当为了雅争风吃醋。那雅可真漂亮，戴着个大眼镜，那身材，那皮肤白嫩，连我这老光棍看着都眼谗。你当哥可得看好黑三，别在这上面犯牛筋，那是咱能考虑的吗？人家有文化，有素质。欣赏欣赏得了？若那工地老板要跟咱签供鸡协议，咱也得选雅当咱的具体负责人？
此时的黑二的脸瓜子似乎在云里雾里漂着。看着这小子又要到车里拿酒。黑二此时倒有些怅然，都到这个时候了，不晓得这小子到底打着什么谱，这黑三才把合同拿到手，不盘算着怎么把这韭菜供应该怎么个发展法，倒是掂记上了让雅作自己鸡厂具体负责人，真是拎不清哪轻哪重。好歹这韭菜合同兄弟黑三己经签了，你折子不在这上面出谋化策，那鸡厂八字还没一撇，还具体个毛线。还真会嗐掰乎，真不知是咋想的。噢！对了，不会这小子也给掂记上了雅，哎呀！这黑三与当这俩花痴为雅挣了个没完，你这混帐还想插一杠子，真不知道啥时候能让人清净些。
看着这折子对韭菜供应这样的漫不经心，可咱是当哥的，可不能马虎，闻着手上的泥的味道，突然想起这折子家不就养着鸡吗？那鸡粪肯定不错，赊些先使着，那也总比掏大粪那么难堪，这折子一天光想着自家鸡，这韭菜看来是指望不上这混蛋，有空得寻着折子他爹，凭咱们两家的关系，不仅这鸡粪能解决，兴许还能用给咱普及一些如何种韭菜的学问。自己也是种地的，自然明白若韭菜地里没有基肥，就靠每天撒点尿，是有点离谱。那工地茅房的大粪能不能考虑，还得等黑三回来。看着这折子因老扳订的十只鸡的那个兴奋尽头，有免有些气馁。虽然这黑三因为工地老板能订折子家的鸡那也是好事情，可黑二想的倒不是这。这大半天地不见黑三的影子，那韭菜合同上都写了些啥？需要每天供多少，供不上该咋整。听说那工地老板七八个工地都有食堂，就自家这点地加上兄弟家家的园子，全都种上韭菜，也不知够不够。就在现在下手种，时间上合适吗？曾听折子说过他家也有韭菜。是不是该把他家的韭菜根给薅来栽上，也不知这五月的节气合适吗？虽自己也是种地的，可对于这韭菜该咋个种法能高产却闹不明白，是不是该先上点基肥，才能种植，还是别的，真是愁煞人了。
哎！这折子的爹不是种地的行家，看他家的韭菜就拾缀地不错，是不是应该把这专家请来给咱指导指导，说不准在韭菜种植方面真能有转机。这傻里瓜几的兄弟黑三头脑发热应下了个这，实在是令人头疼，怎么就不想想就算种个草也都个把月才能有点绿色，那韭菜从种到能割那不得几个月，你小子的自信从那来的呀，真有些个恼心。就凭咱这没钱，没技术，突然地来这一出。这不是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来看咱笑话。
可如今合同己签好，连那具体的负责人也任命好了。可实际上呢？你要说从黑三地里寻摸个二三十斤韭菜还行，就算把那韭菜根薅去也凑不足一百斤。这小子头脑发昏把这协议给签了，这不纯粹是让人家画了个大饼，还不自知。哎呀！你黑三有那实力吗？还敢跟那菜蔬基地的老板叫劲，当时也就自个没想那么多，只是看着那个工地老板的一番陈词，激得自已只是想跃跃欲试。就没想过真正要具体起来，那可是困难重重。不说自己是不是泼凉水，可这没有现成的韭菜可以割去，还不定没有每天需要的份量。由其是自己家那满是草的赖地里冒出的那点韭莱，也是根本拿不出手。看这折子还在设想着把那供鸡合同也想弄来，胃口是不是有点大，你知道人家食堂需要多少，就你那园子里满共三十来只，能坚持几天，尽是做梦，就算你有能耐，把鸡仔搞来，那要长成半年的鸡。那食堂能巴巴地等你吗？
“黑二哥，咱爹给我个种植韭菜的秘方，你想不想知道”正当黑二还在埋怨黑三签合同懊恼个没完，这可恨的折子近前对黑二说道。“什么秘方”黑二愣怔了不说。虽刚不想搭理这只谈鸡不谈韭菜的家伙，此时又为韭莱的秘方出招。黑二此时觉得这折子又可爱了起来，虽是半信半疑这折子这秘方的来源，总算这折子还能想到有韭莱这挡子事而感到欣慰。“把你家的蛋壳收集来放上点陈醋，密封保在个四五天，总上水给韭菜灌根，保准你有割不完的韭莱，信不信由你。
这是啥秘方。那材料一点也不稀奇，什么蛋都行，那鸡下的蛋肯定错不了，虽说自家一天也吃不了几个蛋，可那厨房边上看似扔了些蛋壳，可以利用一下，至于陈醋，那不家里就有，不够的话再去买桶不就妥了，要是真能让韭菜蹭蹭往上长，说不定真能掰回这韭莱供应不上这一局。
看到折子又回到厨房看鸡炖好没有，黑三也随后蹲在厨房墙角拾起蛋壳，还真不错，蛋壳还不少，索性提起旁边的的盆子开始正儿人经地捡起蛋壳来。
可真正拾缀这些蛋壳却有些棘手，黑二此时还有些舍不得放弃，虽说不出这陈醋泡蛋壳能不能让自家的韭菜起死回生，但是想到这秘方是折子从他爹淘来的，指定是错不了？在他心里，折子的爹有文化，用现在的话说肯定是有故事的人，只是他很稳重，从不用听来的东西来敷衍，总是以得来的经验说话，毕竟曾是这一片的光脚大夫，从不听云亦云，更不会去相信过程如何如何，而只拿结果说事。这附近孩子父母都很尊重这位老先生便是例子。在他们的心里面，只要是这老夫子说过的那都是金口玉言，容不得自已不相信，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经验可都是这位老人经过多少次试验验证得来，那可不像那折子吹牛不打草稿随口掂来那么容易。
可如今是到底相信折子说的呢？还是寻他爹去问问。这恐怕是对折子的这份热心肠打了折扣，惹得这小子不高兴。哎！算了，既然这秘方二字能从这厮嘴里蹦出来，不妨就试试，也权当验证一下也不妨。更何况这蛋壳、陈醋、不用出门伸伸手就能有，等泡它几天加水施到韭菜地里，这又累不着，只等着看效果不就行了吗？
“爸爸！你在干嘛？手里脏兮兮的，捡蛋壳，我来帮你。”听声是女儿回来了，黑二转身看着自己可爱的女儿，想伸手抱一下，可又意识到手上的不堪，忙摆摆手说“回屋写作业，写完作业就吃饭。”看着这可爱又惹人心疼的女儿有些不情愿走开，黑二不由得迈过韭菜地水龙头下洗了洗手，他可不愿女儿看到这手的不堪，至于为什么自己也一时想不明白，看来自己手上的脏兮合惹得女儿心疼了起来，这刚还觉得珍贵的鸡蛋壳在黑二的眼里又变得丑恶了起来。准备伸手扯着女儿往房间领去。
后又顿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女儿婷婷也才六岁，在家不远的幼儿园上学，这可恨的婆娘一直窝在家里，刚才还生着闷气，也没见去接孩子，这孩子咋自已回来了呢？这折子也回来一会了，这也不像是他接来的，还有谁接的孩子呢？心里不免格登了一下，问道：“婷婷！快给爹说是谁接你回来的”“是爷爷接我回来的！还拿来好多鸡蛋”婷婷立刻跑到屋里拉着一个老人到了黑二面前说道。
到了这，黑二才注意到婷婷旁边多了个人，身材有些偏瘦，又因为个子高且显得挺拨，那自然涌出的气势使得黑二有些犯窘，这是谁呀？黑二意识到这捡蛋壳的盆还在旁边有些不雅，忙提到一边，顺道去洗了手，这才跑到婷婷跟前伸出手要跟婷婷所说的爷爷去握手打招呼。
哎！这可不就是折子的爹吗？虽然不晓得为啥是折子爹去接孩子，这会倒没想着弄明白，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韭菜该如何管理的问题，随即伸出手握住折子爹的手握了握，说：“大叔，正准备寻你给咱这韭菜出出主意，这方面咱可啥也不懂，你看咱这韭莱地光长草不长韭莱，也不知咋回事，你给咱看看。”“哎呀！看啥看！大叔进门还没喘口气呢？等吃过饭再看！”黑二媳妇端了杯茶递给折子爹说。“不吃了，咱还得回去喂鸡，我先转着看看这韭菜，看有没有救！”折子爹说着背着手在韭菜地边转了一圈。蹲下来用手捏了捏土说：“这地太板结了，先浇透水把韭菜苗连根媷出来，把草根剃干净后一起埋在地边洒点水，把地开些沟施上些基肥，用土盖严实，然后用醋泡好的蛋壳水多加点水喷在韭菜根上待韭菜叶显青，就下手移到地里。到时让折子来帮忙，记住醋泡蛋壳得一个礼拜。噢！对了，是折子告诉你的吧？难怪你在墙角拨拉那鸡蛋壳，这可是咱多年的经验，可别到处乱说！你这地里是缺了钙，你身上缺了这也可以喝的。”“咱又不缺钙，没必要喝它”黑二听得正得劲，可这话题转向了自已，连忙回应道。
“还有，把那蛋壳洗干净再泡，没鸡蛋壳到家里捡去，快别扒拉那墙角了。多脏！好了。不说了。有啥不懂的问折子，要么就打电话！”顿了一下又说：“走了，不在这闲谝了。你可劝着让折子少喝些酒，地里的活一点都不想干，一天光想着喝酒，也不想着寻个媳妇，真令人发愁。”说着就转身推开院门就走了出去。
这黑二还想说些什么，瞅着已经远去的折子他爹，知道就是说了人家也是听不见。何必劳这神呢？其实他自已知道，种地的学问很深，光靠人云亦云完全不够，得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这可不是靠一天两天能悟出来的，这老夫子的醋泡蛋壳准是没错，咱得把这秘方就是咽到肚子都不能到外面去乱说，这折子不会，那自己婆娘肯定也不会，她要乱讲，指定咱不会惯着她，该揍还得揍。
哎！咋是折子的爹去接的孩子，得问问，拎着女儿进了房，看着折子正住灶里添柴，说道：“折子哥！你爹来了，也不出来打个招呼？”打啥招呼？刚还进来跟咱说事呢？让咱到二大爷那拉些包米喂鸡，把那手扶子加些油，油满着呢不用加。”折子说道。“咋是你爹接的婷婷”黑二问道。“是咱早晨出门给爹交待的，借你家车怕半道耽误，错过了接小孩，你又忙，老头在家又待不住，接婷婷都是顺路的事。”折子说着添了把柴又继续说“现在指不定又找人摸脉去了，真是令人头痛，这看病上瘾似的，就咱家那三十来只鸡，那鸡爪子有脉吗？每天都得挨个摸一遍，真是搞不懂，明天咱给工地老板去送十只，到时全给抖落干净，想摸也没得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