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易望着飞机舷窗外飞掠而过的云朵幽幽的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两位罪魁祸首——这两位倒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一个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机翼随着气流的强弱上下晃动,另一个则毫无忧患意识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们先从椒江飞到上海,再在上海找到了通往德国柏林的直飞航班。此时他们屁股下面的正是已经飞行超过五小时的客机,这位可怜的青年将要与两位几乎素不相识的人开始一趟必将难忘的德国之旅。
当奥兰大气的将机舱包了一半之后,玄清易才发现原来这也是一位有钱的大佬。本趟旅途想必除去寻找后裔那一段以外都应该是相当愉快的,因为光是包下机舱的钱就该够三人去高级旅馆大吃大喝一年左右了。
但是!这位青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于是他就保持铁青着脸的表情愤岔的从上飞机到下至柏林机场……
请问大家外出旅行一般到了以后回先做什么呢?
想必会有人不假思索的回答:“找住处!”
但是……玄清易发现这两位就是喜欢特立独行。
“好,开工吧。”奥兰冷冰冰的宣布道。
“等——一——下!”玄清易慌忙拦住这两位大人,指指即将落山的太阳说道:“先找住处吧!”
“为什么?”许云问道:“我们今天是要挑灯夜战的,时差都没倒过来你搞什么。”
“你们的时差就是这么倒的吗?”这位绝望的青年突然崩溃的回想起在即将下机的五小时里,两人几乎都在睡觉。
“是啊。”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留给绝望的青年一个毅然的背影。
“我可没有熬夜作战的觉悟啊……”玄清易绝望的想道。
接下来的五六个小时里,困的形销骨立的玄清易摇摇晃晃的跟在两人身后。迷迷糊糊的看着奥兰手里的那个黑色机器闪烁着数字与方位数据,而两人则是不急不缓的跟着数据走。
终于,在天空破晓之时。三人来到了一座大医院。这座24小时营业的大医院也仅有三四个窗口尚是闪着昏暗的亮光。发现两人突然止步,玄清易也迅速调整好了状态,随时准备冲进去找人。
“那位后裔应该就在里面了。”奥兰目光灼灼的看向二楼。
“好,那我们赶紧找到他吧。”玄清易正欲冲入,却被许云拉住。
“可以去找住的地方了。”许云叹口气道。
“为什么?”玄清易急切的问道:“不就在眼前了吗?”
“这里是医院,凌晨闲的没事干跑医院来干什么?”奥兰指了指附近的一间酒店道:“明天再来,先休息好。毕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反应。”
于是玄清易极不情愿的被拉进了酒店。
如玄清易所愿,他们住上了头等房,吃上了德式自助餐。在奥兰的帮助下,他平生第一次吃到了德式香肠,睡上了软绵绵的大床。看着天花板上金灿灿的吊灯和墙面上描绘的美妙花纹,玄清易深深的感受到了钱的力量。
他回想了一遍那已有两个月没交房租小破房和那用于写作的二手破手提电脑,心中感慨万千的瘫在了房内的大床上,在薰衣草的香气之中睡下了。这股香味一直浸透到他的梦境,在即将升起的朝阳照耀下,他睡得相当安稳。
此时的医院里却有一人忽然睁开了自己狡黠的双眼,警惕的看着周遭沉睡的患者与在清晨微风下轻轻浮动的窗帘。她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又一次微眯起眼眸让自己长长的睫毛挡住了自己锋锐的目光。
“终于来了吗……那三人应该不是偶然间路过吧。”她坐在床上自语道:“既然如此,那么应该就是冲着我来的吧。”
在到达德国的第三天早上,两人相当有默契的赶到了玄清易的房间——只见一人固定好了玄清易的胳膊,另一人则完全无视玄清易那杀猪般的哀嚎,一板砖拍了上去。
事情结束后,奥兰看了一眼还在翻滚的玄清易,打了个急救电话将其直接送入了那所医院。
在病房里,玄清易冷笑着看着两人。奥兰却指了指口袋里的搜寻机器和玄清易隔床的那个女孩,点了点头。
玄清易立刻明白了奥兰的意思——隔壁那个就是我们要找到后裔!他的脸停顿了0.3秒,然后继续冲着两人冷笑。
由于有帘子拉着,所以三人无法看见隔壁那人是副什么模样。但玄清易在这里住院,两人就有了充足的理由来这里探望,并在这期间向她说明情况。唯一的问题就是——玄清易想打人……
这位可怜青年的冷笑随着医生的进入而迅速转变为了面无表情,医生检查完后用德语向奥兰说了什么,随后便出去了。
“医生说你左臂受到打击,造成了一块骨裂。”奥兰用中文向这位愤怒的青年翻译道。
“多亏了你。”青年皮笑肉不笑的小声说道。
“这不重要。”奥兰向着隔壁瞥了一眼。
青年虽然不情愿但却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