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毫无预兆地转身,月光瞬间勾勒出她紧绷的下颌线。那双曾在舞蹈教室里灵动流转的眸子,此刻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刺向李逸凡。
「你为什么跟着我?」她的声音不高,却在寂静的街道里异常清晰。
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李逸凡甚至能看清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嗅到她发间一丝运动后的汗意,混杂着洗发水的微香。精致的瓜子脸在月色下白得发亮,带着审视的紧张,却异常坚毅。
「我…我…」李逸凡的大脑瞬间短路,准备好的话噎在喉咙里,只挤出干瘪的一句:「我也是走这条路回家。」声音微弱得几乎被夜风卷走。
洋洋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她习惯了被街上男人的目光黏着,甚至偶有尾随,但直接质问还是第一次——也许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生给了她莫名的勇气。
她紧绷的肩膀松懈了一些,语气带上一丝羞赧:「哦……好吧。我看你去过舞蹈教室好几次了,你也打算学拉丁吗?」
「嗯……正在考虑,刚发现这个地方没多久。」李逸凡心跳如鼓,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稳。
「挺少见的,」洋洋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好奇的光,「男生来学拉丁的,我还没见过。」她嘴角弯起一个俏皮的弧度。
李逸凡迟钝地回应:「是么?我对拉丁舞不太懂,就是……想锻炼身体,减减肥。」他临时改了口。
「锻炼?减肥?」洋洋挑眉,像小鹿般灵动的眼睛上下打量他,「不像啊,你看着挺精神的,一点不胖。」她的话像羽毛,轻轻搔在李逸凡心上。
气氛微妙地缓和。两人相隔约莫一米,踏着月光,沿着坑洼的人行道平行地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里显得格外清晰。李逸凡几次鼓起勇气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前方路口绿灯闪烁,洋洋的脚步下意识地加快。李逸凡心头一紧,知道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我…」他猛地开口,声音因紧张而绷得发颤,「我叫李逸凡!你…你叫什么名字?我能认识你吗?」脸像被火燎过,滚烫无比。幸好树影婆娑,遮掩了几分狼狈。他如同等待审判的囚徒,脑中预演着各种冷漠或嘲笑的拒绝。
洋洋的脚步顿住了。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显然让她措手不及。陌生男人的搭讪她见得多,总是目不斜视快步离开。但这一次,眼前这张年轻、涨红、写满期待和局促的脸,让她在惯性的拒绝前犹豫了一瞬。
「我叫洋洋……」声音轻得像耳语,几乎被路过的车鸣盖过。话刚出口,她便像受惊的兔子,飞快低下头,脚步陡然加快,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弄清的慌乱奔向十字路口的对面。
「我到了,再见!」她急促地甩下两个字,不等任何回应,身影已迅速消失在「新园小区」的入口拱门内。
李逸凡像被定身咒定在了原地,傻傻望着那抹灵动黑色消失的方向。小区名字在夜色里幽幽泛光。他在门口徘徊,目光扫过大门栏杆、小区内部不算宽敞的道路和有些年头的底层住宅。看地段和环境,这小区有些年头了,但位置不错,寸土寸金。李逸凡丝毫没有察觉,不远处小区凉亭的圆柱后面,一双眼睛正带着好奇和警惕,静静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李逸凡的身影彻底从小区门口消失,消失在街道拐角,洋洋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她靠在冰凉的柱子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头,自言自语地懊恼:「真是的……怎么就告诉他名字了……这人真奇怪……」
李逸凡选择了来时相反的方向。是的,他撒了谎。这条路根本不是回家的路,只是为了能认识洋洋而编织的借口。
宿舍里,他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对着天花板傻笑,口中一遍遍念叨:「洋洋…洋洋…嘿嘿…洋洋……」 笑容在黑暗中也无法抑制。兴奋劲稍微平复后,一连串疑问又像冒泡一样涌上来:
「她住小区?不是回学校宿舍?难道不是大学生?」
「看着明明不到 20 岁,正该是上大学的年纪啊……」
「住新园……那种地方,家里条件应该很好吧?」
遐想很快被更原始的冲动取代。洋洋的身影再次占据脑海——即便脱下了那身勾勒曲线的黑色舞服,今晚她简单的紧身黑 T 恤,依然忠实地描绘出她上身完美的起伏,那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腰臀形成的 S 曲线,在月下惊鸿一瞥,已深深烙印。路太短,他太紧张,没顾得上多看几眼……遗憾像小爪子在挠。
身体的燥热感越来越清晰。李逸凡起身,从抽屉角落里熟练地摸出一卷卫生纸,按开了电脑主机的电源。
「嗡嗡嗡——」风扇的噪音此刻像是躁动的号角。屏幕刚亮,他就迫不及待地双击「我的电脑」,手指急切地在 E 盘中翻找着那个隐藏颇深的文件夹——《生命在于运动》。
启动初期的卡顿让人心焦。鼠标右键被反复戳向刷新键,似乎这样能让进程快一些。
熟悉的女优面孔终于出现,伴随着刺激却听不懂的前奏「噔噔噔」。
「Tokyo Hot」。他迅速戴上耳机,手指飞快地拖拽着播放进度条。
画面跳转到最激烈的部分。他呼吸变得粗重,眼神迷离,口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低低的呓语:
「洋洋……洋洋……洋洋……」
极度的兴奋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后果,他甚至没能体会到更多愉悦感,战斗在短短一分多钟内便宣告结束。
关掉屏幕,瘫倒在床上。身体有种短暂的虚无感,眼前是天花板上晃动的光斑,思绪又飘回了那条洒满月光的小路。
一夜兴奋并未消耗太多体力。第二天一早,他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点开前台小哥的 QQ 头像,编辑了一条信息:「我决定报名拉丁班了。」
小哥很快回复,带着一丝惊诧:「这么快就想通了?真不用再试听一次?万一……」
「就报半年的!」李逸凡的回复斩钉截铁。
前台小哥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有些愕然。咨询后石沉大海的学员见多了,尤其是男性学员,基本是零成交。像李逸凡这样没试听直接拍板的,确实是头一个。他没再多问,爽快地将他拉进了舞蹈班的 QQ 大群。
群人数显示 200+。进入群聊的瞬间,李逸凡像寻宝一样,疯狂点开每一个头像图片,试图从那些或风景或宠物的头像里,辨认出属于洋洋的蛛丝马迹。
当晚下班,他第一个冲进「追梦拉丁舞」。前台小哥收下学费,递给他一张打印的课程表。李逸凡捏着纸,心不在焉地点头,眼神却死死锁在门口方向。学员们陆续抵达,嬉笑打闹的声音充满了房间,夹杂着好奇的目光在他这个新晋学员身上流转。
时间逼近上课点。李逸凡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那抹期盼的黑色始终没有出现。
「进来吧。」舞蹈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温和,「课程进度不同很正常,先进来感受一下,别有压力。」
李逸凡失落地垂着头,依旧躲进最里侧的角落。目光却在一次次扫过门口时落空。十五分钟,三十分钟……整堂课结束,洋洋依然缺席。
「感觉怎么样?」老师擦着汗走过来,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刚接触肯定不适应,慢慢来就好,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李逸凡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老师……是不是每天所有学员都会来上课?」
「当然不是,」老师失笑,「我们两百多学员呢,大半是少儿班。成人班主要在晚上,课程进度不同,来不来全看个人安排和时间。你想学得快,可以每天都来。」 他没有得到关于「黑衣女孩为什么没来」的答案,失望地「哦」了一声。
走出教室,脚步像被什么牵引着,又到了新园小区门口。他徘徊踌躇,希望能有万分之一的巧合邂逅。车流、人流不断穿梭,却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或许她太忙?明天一定会来?他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第三天……他准时报到,教室依旧没有洋洋的身影。等待落空的焦虑啃噬着他,不安的念头疯狂滋生:
「是不是……那天把她吓跑了?」
「她……不会是不准备再学了吧?」
第四天下午,当他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再去舞蹈教室碰运气时,郝姐笑着走了过来。
「小李,晚上聚餐唱歌去呗?」
李逸凡只当是客套:「你们去吧,我晚上有事。」想推脱。
郝姐走近一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来,声音压得更低了:「来吧。你向姐……刚失恋,心情糟透了。我跟蔡姐都是女的,怕她一会儿喝多了闹,有你个大小伙在旁边,安全点,我们心里也踏实点。」她语气真诚。想到连失三天望,估计今天也悬,再加上郝姐平时在办公室对他多有照拂,李逸凡勉强点了头。
下班后,四人打了一辆车。车内三个女人叽叽喳喳聊着化妆品和八卦,李逸凡插不上嘴,偶尔点头应和。这是他第一次跟她们出来玩。半年相处下来,工作关系算融洽,但向姐老是拿他开涮,弄得他每次下不来台,让他潜意识里有些排斥和她接触。
落座后,向姐熟稔地点了烧烤和一箱冰啤酒。李逸凡推辞说自己不太能喝,向姐大手一挥:「先点一箱嘛,喝不完再说,姐请客!」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李逸凡好奇地问:「你们能喝这么多?家里人……不说吗?」
郝姐第一个开口,语气随意:「我老公常年驻外,一个月见不着一次,管天管地哪管得到我喝酒。」
蔡姐语气略有不平:「就是,男人在外面喝酒天经地义,女人偶尔喝点怎么了?小李你这思想有点老旧哦。」
向姐带着点促狭的坏笑,接口道:「嘿嘿,小李,该不会急着回家跟女朋友报备吧?来来来,今天不把你灌醉,你都不知道怎么跟领导请假!」说着,端起酒杯,「来,庆祝我们小李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干!」
辛辣液体滑入喉咙,三个女人的轮番攻势下,李逸凡推拒无力,终于也被带入了酒精的漩涡。
酒精让气氛松弛,也让话题的尺度变大。
原来向姐被同居不到一年的男友毫无征兆地甩了,行李都被连夜搬走。这已经是她近一年内分手的第二个男友。
「王八蛋!」向姐眼眶发红,带着酒劲的哭腔,「老娘哪点不好?家务全包,饭菜管够,把他们伺候得像大爷!玩腻了就拍屁股走人?没一个好东西!」
郝姐拍着她的背,也跟着愤愤不平:「男人都这德性!你对他越好,他越不拿你当回事!」
向姐带着醉意反问她:「你不挺好的?老公不在家是不假,但钱按月交啊,家里大事小情也不用你操心。」
「呵……」郝姐冷笑一声,酒意上头,吐出真心话,「你们看到的都是表面光鲜!独守空房的滋味,谁知道?」她语气里带着怨气。
蔡姐见状,赶紧偷偷捅了她俩一下:「喂喂!你俩说什么呢!小李还在呢,注意点分寸!他还是个孩子!」
李逸凡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底下,小声嘟囔:「没……没事,你们聊,当我不存在……」
向姐突然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凑近李逸凡,眼波流转:「小李!你摸着良心说!」她醉意朦胧地拍了一下李逸凡的大腿(力度不轻),吓了他一跳,「姐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李逸凡往后缩,连连点头。
向姐一仰头把杯中酒干掉,又重新给自己满上,身体几乎挨到李逸凡,吐着酒气问:「那你…告诉姐,你要是姐的男朋友…你会不会像那些混蛋一样,把我甩了?」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下!李逸凡瞳孔地震,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整个人僵在原地。
郝姐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哈哈!向姐逗你呢小李!看你吓的!快,赶紧把你杯里的喝了!」李逸凡如蒙大赦,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借口上厕所狼狈逃离现场。
在厕所冰冷的洗手池前喘了几口气,他远远看到那边三个女人还在推杯换盏,气氛似乎更热烈。早知道就不来了……他懊恼地想。过了一会儿,他调整好情绪才重新落座。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多,桌上的酒只剩下两三瓶。大部分都进了三个女人胃里,李逸凡暗自咋舌她们的「酒量深不可测」。
他刚想找借口告辞,蔡姐先起身了:「我男朋友到路口了。向姐喝得有点多,郝姐、小李,麻烦你们照应下,我先撤了!」说完拍拍郝姐,使了个眼色。
郝姐立刻接话:「没问题!有我和小李呢,放心走!」一句话堵死了李逸凡的开溜计划。
蔡姐刚离开几分钟,明显喝高了的向姐摇摇晃晃地跑去把账结了,回来后一挥手:「走!二场!」
「二场?!」李逸凡脑中瞬间闪过老林那晚欲言又止的描述和想象中灯红酒绿的混乱画面。这……也太疯了!
「二什么场!」郝姐赶紧拦住,看向姐迷蒙的双眼和站不稳的样子,「你看看你还能走直线吗?今天就到这!我跟小李送你回家!」
李逸凡连声附和:「对对对!都这么晚了!该回家了!」
说话间,向姐身子一软,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瘫坐在椅子上。
「傻站着干嘛!」郝姐没好气地推了李逸凡一把,「架起来啊!就知道指望你!你向姐就这毛病,不能喝还逞强!」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叫他来就是为了这时候当苦力。
李逸凡赶紧伸手挽住向姐的一只胳膊用力向上抬。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他能感觉到手臂摩擦到的柔软触感,脸瞬间又有点烫。为了减少身体接触,他不敢用力夹紧,但向姐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了过来。郝姐似乎瞥见了他的不自在,提高了声音冲向姐喊:「小向!醒醒神!起来回家了!你这样小李都没法使劲!」
向姐毫无反应,头歪向一边,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梦话。
没办法,李逸凡只能配合着郝姐,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向姐架离座位,塞进了出租车后座。
「潘村!师傅快点!」郝姐对司机师傅喊道。
车子一路飞驰,司机大概怕乘客途中呕吐,开得又快又急。不到十分钟,一个略显破败的城中村入口出现在眼前。灯光昏暗,各种杂乱的招牌林立,环境和他想象的小区截然不同。
「向姐……住这儿?」李逸凡有些错愕,「这不是城中村吗?听说……这边比较乱……」
郝姐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乱什么乱!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有公司宿舍住?小区房租多贵啊!城中村便宜,公司好几个同事都住这边呢!」说着,两人继续架着死沉死沉的向姐往村子深处走去。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城中村却依然热闹非凡。狭窄的主街两旁摆满了各类小吃摊和水果摊,油烟夹杂着食物的浓烈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摊主热情的吆喝声、食客的交谈声交织一片。摊位几乎把道路挤占得只剩一条不到一米宽的缝隙,但依然人流穿梭。
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的都市男孩李逸凡,内心充满了奇异的好奇和一点不安。各色摊铺琳琅满目,许多是他在公司附近从未见过的。
转入一条更窄、光线昏暗的支路,行人瞬间稀少。路边零星亮着些颜色暧昧的霓虹灯牌,映着「足浴按摩」几个大字。每个简陋门面里,或坐或站着几个妆容艳丽、身着暴露短裙的年轻女子。她们懒散地倚着门框,目光大胆地扫视着零星的路人,嘴角挂着职业化的妩媚笑容,甚至能听到模糊的娇声:「帅哥……进来坐坐呀……」」。。
郝姐显然注意到了李逸凡游移的目光,拍了他一下,语气带着点过来人的警告:「喂!别瞎看!这种地方你可不能去!你年纪小,不懂这里面的门道!」李逸凡一个激灵,赶紧收回视线,尴尬地「嗯」了一声,不敢多看,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架稳向姐这件事上。
几经辗转,他们终于找到了向姐租住的筒子楼。破旧的六层老楼,围绕着狭小的天井建满了房间。每层一个公共卫生间,逼仄的走廊几乎仅容一人通过。走廊两侧住户的门大多是老旧的木门或薄薄的铁皮门,隔音极差,屋内的电视声、吵架声、婴儿啼哭声毫无遮拦地传出,暴露着这里生活的拥挤和缺乏隐私。
楼道里堆着杂物,墙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广告——通下水、修电器、开锁、甚至催债电话。向姐的房间在最内侧。郝姐掏出钥匙开门。眼前是令人意外的狭窄——目测只有十五平左右。一张单人床几乎贴着墙角,旁边就是一个小窗,窗下挤着书桌和充当床头柜的小板凳,角落里塞着一个简易的电磁炉和锅具,算是厨房。空间虽小,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床单是清新的浅蓝色,桌上摆着几盆绿植,墙上贴着可爱的海报,透着女主人的用心。
向姐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李逸凡慌忙寻找垃圾桶,在床角提起一个塑料小桶时,里面一个撕开包装的避孕套小方块异常扎眼地撞入眼帘!他的心猛地一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里捏着那桶有点不知所措。
「发什么愣!」郝姐一把夺过垃圾桶,扶着向姐呕吐清理,嘴里一边忙活一边嘀咕,「男人果然没一个靠得住……唉……」这话不知道是骂刚才看到的东西还是安慰向姐。
等向姐重新躺下,稍微安稳些,郝姐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床头:「水放这了,你醒了喝点。门我们给你带上了。」床上的向姐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发出轻微的鼾声。
郝姐拉了李逸凡一把,两人轻轻退出来带上门。在昏暗嘈杂的楼道里,郝姐边走边低声叹息,带着几分复杂情绪:「唉…你向姐也挺可怜…就想找个踏实的男人过日子,怎么都留不住呢?……」
李逸凡默默听着,不知该如何接话。
走到楼下,郝姐像是想起什么,语气严肃地转头叮嘱:「对了小李,今晚在向姐家看到的这些……你回去嘴严实点,别跟任何人提!这事传出去对她不好!听到没?」她眼神带着审视。
李逸凡赶紧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虽然他还不太能完全理解这叮嘱背后的微妙,但知道这是重要的承诺。
刚走出村口,郝姐的电话响了,响亮的铃声在寂静中很刺耳。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明显不耐烦的催促声。郝姐敷衍地「嗯嗯嗯」、「知道了」、「马上就回」,语气带着些不耐烦,匆匆挂了电话。
两人在路边打车,分道扬镳。
出租车汇入夜的车流。李逸凡靠在后座,疲惫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筒子楼里拥挤的嘈杂和昏暗路灯下那些「足浴按摩」门店门口,闪烁着诱惑光芒的霓虹灯牌,以及灯牌下模糊却散发着原始欲望的身影。那迷离的光晕,像某种暗示,在他年轻的身体里,种下了一些蠢蠢欲动的陌生情绪,引得他心绪不宁。车窗外的城市光影飞速流动,车内,只有他耳畔若有似无的心跳,回应着那个复杂迷离的夜晚。
她的拉丁吻痕,或荒诞青春03-突然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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