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了回忆里……
依依今年八岁了。2008年,儿子五岁,计划生育还非常紧。我给自己三个月怀孕的时间,六月七月八月,因为这期间不孕检。如果怀上了,就逃回老家,没怀上,不能耽误九月份孕检。
老天如我愿,在七月份怀上,九月初逃回老家,躲避计划生育部门的抓捕。扛着肚子,哪儿都不去,除了接送上幼儿园的儿子侄儿,就在家给妈做饭洗衣。怀三个月时,做检查,如果是男孩就打掉,若是女孩,就生。没看清,私人诊所医生说,像女孩。到四个月半时,又检查,确定是女儿,安心。
过了年,已怀孕近八个月。做贼似的回来,大门也不敢出,把自己锁家里。那些计划生育部门的人,真的会把人抓走并强迫堕胎的。最后一个月,闷得好无聊,书也不想读,电视不愿看,有些抑郁。他除了上班,买些菜类的东西,其余时间都在家陪我。我俩就下棋,打扑克,象棋,跳棋,麻将等,他总输。我赢了,跳不动,就晃着肚子大笑。他做一日三餐,我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任凭我挑三拣四找茬儿,他都不气不恼地笑着。
一个人在家时,我就在每个房间里走来走去,穿着妈妈的大胖棉袄,什么形象都不要,真像个疯子。想安静了,就放点儿音乐,和肚子里的女儿一起听。预产期最后的那几天,实在是受不了了,睡不好,吃不好,躺着难受,坐也不舒服,站着腿疼。
到了预产期,孩子还没动静,去了医院。第二天天未亮,一个所谓的花钱的“熟人”――老太太(退休的医生)自作主张,用手扣破了羊水。她当时只说检查一下,看骨缝有没有开,所以我并不知道她已把羊水弄破。接着输上了催生针。两个多小时的阵痛,我不停地深呼吸,故作轻松地熬了过去,毕竟有了生儿子时的经验。九点半进产房,十五分钟后,女儿顺利降生。那一刻,感觉身体被掏空,好舒服,好放松,用尽全力后,浑身软绵绵的。
坐月子,他一心一意在家照顾我。儿子看到刚出生的妹妹,似乎并不太高兴,觉得有人抢了他的爱。奶水太丰富,女儿吃不完,就挤出来给儿子喝。
满月后,计划生育部门的人到我家里,索要超生费,五千块,否则女儿上不了户口。百姓永远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没钱,立即打电话给姐姐,姐夫接的。说了情况后,他赶快让姐姐给我打过来四千块钱,解决了事情。
女儿一岁了,拿着罚款条子,去计划生育部门开证明,给孩子上户口,没有他们的证明,派出所是不会给孩子入户口的。谁知,他们又逼着说,必须结扎,才开可以入户口证明。
当时他的四叔是队长,大义灭亲,让我和二叔家的儿媳领头,去做了结扎手术。当时为了孩子,无论被怎样宰割,都听之任之。反抗又能如何?除非逃离地球。
现在,再回想这些,已无所谓是伤还是痛了,有两个宝贝在身边,一切,也都值了。
――2017.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