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是昨日走的,他走的下午,七月的阳光异常的平静,我们在天津西站候车,不知名的凉风吹在人身上,拂去了一天的奔波与燥热,安静的像极了十六岁那年外婆家后院那一片夹着野草清香的高粱地,和着高粱杆甜滋滋的水气和温柔的猫叫声。
我在检票口送老哥走,他背着包,漫不经心的叫我回去吧,我笑笑说你走了我再走,他进站,下扶梯,红色的T恤格外显眼,回过头朝我挥挥手,我看着他走远,在他最后一次回头时迟缓的举起了我的手,朝他正式分别。
扶梯已经循环了好几回,我还站在检票口,一阵风吹来,晃了下我的眼睛,突然间想起很多人。
有一个温暖如春的姑娘,无论怎样笑都是眉眼弯弯,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很是生动。我与她相识二十一年,从出生便在一起,长长短短的日子里,时间风化了我的棱角与偏执,她却仍然保留着最初的那份热情,她啊,好像冬日的一杯热酒,最是知我心底事。
宽肩窄腰,这个出现在很多文章中描写男主的词,总是让我想起那个爱夸自己眉毛长得好看喜欢学我眨眼睛的少年,少年常常在课上将头埋进书中偷笑,笑声溢出来,惹得我气急败坏,时不时撇两眼我窘迫的模样,眼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四年时间,我未曾打过电话给一个朋友,越往后,越少看见她的动态,不知道她具体在做什么,在哪里生活,是否过得开心,转念想想乐观如她,努力如她,该是过着她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是我第一个上铺,也是唯一一个,我起身抬头,还能忆起她背靠墙壁在小书桌前努力做题的模样
……
“我想我妈了”
我们在等下一班地铁去西站的时候,老哥抬眼与我这样说。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漫不经心的笑笑。
暮色一点点沉下去,我跟着人流走在回来的路上,走错了路再回头重走,错过了地铁找个座椅慢慢等,来来往往的人们,大抵是着急回家,我将拿出来的耳机又放了回去,周围嘈杂的声音好像比歌声来的动听,我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