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抱着少许猎奇心里来看《黄金时代》的,对王小波了解甚少,好像大家评价都很不错。让我记住这个人的,不记得是哪里看过一句话“人在无端微笑时,不是百无聊赖,就是痛苦难当——王小波”当时,我正因感情受挫,天天被伤痛袭击,却在那心痛难当的时刻情不自禁微笑。倘若不是亲身经历,我绝读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偶遇便直达心底。当时暗暗记住了,回头一定读王小波。
时隔一两个月,不知道在哪里碰到一篇刘心武回忆王小波的文章,说起刘心武,我对此人一无所知。认识他是因为初一还是初二时候,我十二三岁,看《百家讲坛》也是机缘巧合,我一般不看这种节目,可能实在没有频道看了。也就看了三十分钟,他在讲秦可卿之谜,讲到清朝的一些历史,我当时真是入迷,书中一点点的线索,棺木,判词等就让他挖出这么多。就燃起了对文化人的崇拜和向往。我那个时候,天真的以为,书读得多了,自然就会出口如云了。心下暗暗发誓,我也要读很多的书,仿佛,它们是漂亮的衣裳,可以让我更美更自信一样。于是,我的第一本正儿八经看的书是《红楼梦》,此处应有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想说,妈的,我根本不知道这本书讲的啥,人名也记得不全,啥都看不懂。可是,强撑着看到最后一页,搁置一边的时候,我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爱上这本书的。天晓得,现在,在我心里,地位最高,最神的著作便是《红楼梦》。常常觉得,曹雪芹绝对是苍天派来完成这部奇书的,此非常人能为之。
和刘心武的渊源至此,算是我读书领入门的师父吧。再就没什么了,可是他的名字我记着了。其实,到今天,我才领悟,当时真正吸引我的应该是那种深入思考的能力,那种在汪洋书海中寻着一点蛛丝马迹还原真相的耐心和专注。今看到他追忆的王小波,他说,那天他懒散的发现一家小书店,懒散的在花花绿绿的小书中看到一本《黄金时代》,拿起来读了一页,便停不下来。一气呵成读完,荡气回肠。寻觅作者,引为至交。我懂他的感受,书籍和电视明星不一样,你无须看了一个明星的作品就必须挖他这个人,可是作者,却是洞察者,用他熠熠的光彩吸引读者探寻作者本身。所以有看人如看一本书,却没听过看人像看一部电影。书是静的,是观察的结晶,是内敛不以讨喜为目的。电影电视是喧闹的,被人指挥的按着观众需求生产的。我也就把小波引为我要看的。在这里,深感朋友圈效应,怪不得微商如此火爆,靠的不也就是对朋友的信任?
不过,我也没有翻王小波的书。主要因为,手边有书还没看完。我是一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一本书不看完,就不去看另一本书。以至于,前年有两三个月还是半年,我一本书都没看。只因为,手边正在看的书提不起我的兴趣,每次翻开一页,都会转移注意力玩儿其他去了,既然没有完成,怎么打开另一本呢?耽搁着,一本书都没看。前两天看到朋友圈有人晒王小波的书,又想起这个人来。
前天,我终是在地铁和我的猪窝里,读完了他的《黄金时代》。我一向不太看电子书,传统纸张的翻阅带给我一种电子书没有的小欢喜。打开一本书,心静了。电子书则没有。然而,如今都市的无规律作息,让我悲哀地发现,若是不看电子书,只能让大把零碎的时光,像手中的水一样,哗啦啦地漏光。于是,用这点时间做些什么,也能安慰自己,也是多拥抱一下易逝的光阴。
一直,对《黄金时代》的印象就是很多性描写。因为,记忆里,不知道哪里零零碎碎看的小信息,整体给我留的这样印象。
第一章翻开,是大刺刺地,浑浑地。上来就讨论破鞋的问题和无需证明非破鞋的观点。这个为什么不能证明女主不是破鞋的理论在我看来也是新奇的。以我常人角度,想的是要证明别人说的时间地点两个人根本不在一起,都分别在哪里,有谁能证明。人家王小波却说只有证明:1、陈清扬是处女;2、我是天阉之人,没有性交能力。这两点都不容易,所以还是别费那事了。倒让我耳目一新,原来可以化繁为简到这样。也想到,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们总是要有所消遣,你要急赤白赖的被他们挑逗起来,才是中了他们的道。不如不争不辩,给自己留个无欲无求的清净。第一章还没有十分地吸引我,不过这种诡辩,算是诡辩吗?到让我看到作者的诙谐,有趣地读下去。
第二章有一段话,是吸引我读完全书的根本“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这段话我读了又读,默诵又默诵,只觉口齿清爽,像谷风,像是雨后的花蕾,一切都是新的,亮的。却又隐隐体会着点哀伤,想要抓住青春却又不得地无奈。
后面多数就是大家常说的性描写了,间杂着一些感悟了。我就写这本书整体给我的感受。看的时候,真觉得全书洋溢着青春,洋溢着无处释放的荷尔蒙,让人欢快敞亮,确实是一读到底然后回头回味前面这段我很喜欢的话,想起一首我很喜欢的诗《白头吟》的一句“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这是我对这首诗人生方向的感受。
另外,社会方面,在那个年代的作家里,哪个作家的笔下没有这社会大网的束缚?不禁让我思考,我以为对的就是对的吗?别人以为对的就是对的吗?那是一个社会都以颠倒黑白为正常地时代。为国家卖了命的老兵因为国民党的身份,就被一群手无寸铁靠他们保护的百姓唾沫星骂死,臭鸡蛋砸死。最重要那些人觉得自己是对的!在我很小时候,也一直以为国民党都是坏人,坚定不移。可是,原来我知道的都是别人宣传的,需要我们接受的。学会不全盘接纳,怀疑中吸收,真是一种令人称奇的能力。国外有个电影《楚门的世界》在我看来,探讨的也是这样的问题。肥皂剧主人公,楚门一直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最终,知道真相的他拼尽全力冲了出来。主人公冲了出来,是因为它的虚假世界是看的到的,有顶的,那我们呢?想的多了,感觉三观都不保。屈原说“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跳江结束一生。活在小说中的风流才子,现实生活中怀才不遇的唐伯虎说“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倒是领悟了些庄子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可惜,多数才人生前不被赏识,死后才多赞誉。无论是出世学说还是入世学说,都会在行动上对一个人的发展有强烈的指导意义。二者也可混用。
不论是什么样的三观,互相都没有可评可点的吧。这也是大家文学作品中的情怀。他们如实述说,不做点评之语,人生浩瀚如海,每一个生命都有他不同的轨迹。最后大量的人趋于统一,并对另一批努力活成自己的人强烈抨击,应该是被社会给阉了的牛吧。他们有的是怜悯同情,局外人的眼光看身旁的故事,局中人的角度嬉笑的,不那么刺激地描绘出生活的荒诞。是《黄金时代》给我的感触。
这本书,我还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经年之后,再来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