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读了一篇《龚自珍的妈妈》的文章,主要讲清代说文四大家之一的段玉裁之女——段驯——教育抚养龚自珍长大成人的事。清代巨儒之女,从小受到的教养为其日后抚育孩子打下了宽容、有方的基础。
段驯允许男孩子的龚自珍可以有示弱的表现,并非会要求他一定要像男子汉一般坚强无所不催,可以有弱点;婚恋上,也极力为其子安排,但秉着两人情投意合的基础,站在儿子的立场对待儿媳。儿媳是她的亲侄女,可惜早亡。并不避讳前室存在,对儿子的继室依然宽厚体贴;儿子仕途不顺,并非数落指责,而是力图加以劝慰,始终用柔情照付孩子。
这是杨老板分享的文章。她可能是看到了古代大家闺秀不一样的气度,并举出了林黛玉所言“只读了四书,粗识几个字”。今天的中国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贵族的,即在处于国家经济、权力的中心,并有高雅的文化以及礼仪与之相配,同时肩负自身对整个国家和民族应尽的责任。看看中国,每个人都急匆匆,哪可能会有悠闲的时间来供人品味文化、遵行“繁文缛节”的礼仪呢?当然这样的贵族社会极易成为一个不能紧跟时代脚步,会被新时代的不羁势力推翻的一个过去式。中国的阶级是否已经凝固,在这里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上层不可逾越的教养文化还没有形成。
我想提笔写这篇文章,主要是想到了我的妈妈。我是一个在情感上十分细腻敏感,并且情绪起伏很大的人。虽然我的母亲不是大家闺秀,但她却用她来自普通群众最为朴素的三观教养我。我身上也有很多问题,这不是妈妈的错;龚自珍不也有很多问题吗?人,怎么会不经修行就生来完美?
记忆中,妈妈不算很有耐心,中专文化,做事情比较爽快,有些粗枝大叶。而我的性格则是细腻的成分多一些,做事有些拖延。正好和妈妈相反。妈妈,做生意很执着,讲诚信,也有胆量,雷厉风行;为人十分热情,正直,敢讲真话;很能吃苦;三观极正,就算受到不公平地待遇,也会“以直报怨”。真的,我妈妈就是这样的人,不需要去背圣人的名言,就能做到“直”,真的难得!
记得小时候,我捡到了一些东西,一个水滴状的银色吊坠以及一个用心形盒子盛满的还未成熟的、嫩绿色的松塔。虽然不是我偷来的,但妈妈知道以后,告诉我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并陪着我把东西放回去。她很顾忌我幼小的心灵,默默地注视我完成这一系列行为。不由得想起一个视频,一个不到五岁的国外小孩,在超市里拿了东西没有付款,爸爸教育他,让他把东西还回去,并要求他向超市的工作人员道歉。看到这一幕,我是很有共鸣的。
妈妈很宝贝我,有一次我被诊断为急性阑尾炎差点要开刀,于是安排我先住院了。当时的我不断腹泻,导致病房里气味异常难闻。妈妈好像是回家帮我拿一些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于是先离开了。爸爸似乎出差不在家,于是我一个人留在病房里。护士进来发现空气实在糟糕,于是开窗通风,并帮我换了床单。可同时也让年幼、尚在生病期间的我,下身不穿裤子地暴露在空气中。其实护士只是刚刚把我晾在一边,恰巧妈妈回来了。妈妈十分愤怒,她当时好像一头母豹,心疼我会因此病情进一步加重,并向护士大发脾气。护士似乎也意识到她没有为我盖上被子就打开窗户的做法不妥,争辩几句后,关上窗户离开了。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一定是我妈妈。其实从一开始,妈妈是强烈反对我孤注一掷开始“蹲族”生活的。我知道她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只是从她的角度来看,与社会脱节,孤注一掷地备考会让人身心焦虑疲惫。其实只不过将心比心,如果换作她,她会受不了的。因此作为她的女儿,我像她,她也就推断我并不适合。最好的方式还是做一份占用时间不太多的工作,自己仍有大量的时间看书学习。现在我正如此生活。每周需要上三堂课,其实有点少。我希望自己可以上五六堂课。但这样的日子估计还要持续两个月,很有可能六月份我也是这样的。妈妈知道我想要多上点课,现在也在一旁不断地为我打气,告诉我不要着急,慢慢来。她为现在的我感到高兴。
同时因为红孩儿已经如愿读博,即将开始为期四年的读书生活,我们是必须要异地了。我告诉妈妈,如我未来四年我始终考不上博士,其他工作我也不换了,就在这家公司一直工作下去。妈妈说,别这么悲观,她认为我完全没问题,肯定可以做到的。在她看来,她的女儿“很厉害”!要知道我已经失败两次了,这是多大的鼓励与信任,对于我来说又是如此的温暖鼓舞人心。妈妈就是人海之中最最平凡的普通人,完全不懂什么是学术研究。可是在那一刻,我似乎强烈地相信她的判断,仿佛她就是一位学界前辈,拥有独到的眼光可以评定学生的学术资质。
妈妈啊,从孩提时代我对她百般撒娇与依赖,到青春期肆意妄为地向她叫嚣发脾气,到今天依旧信任她,可是又时时为她的健康而心怀忧惧。而她始终无怨无悔地付出,只愿我健康、平安、喜乐。遇到爱情后,才发现自己不懂爱,不会爱,也更加意识到父母之爱的伟大与无私,正所谓“珠玉在前,自惭形秽”。
我们始终是一体的,我好妈妈就好,妈妈好我就好。尽管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如人意的地方,但可爱之处依然不少,特别是有妈妈的爱,感谢妈妈带我来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好。唯有努力,身康体健,心意平和,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明白自己想要的不一定会获得。不仅仅止步于“猪栏理想”,还要为其他人多做善事,正如妈妈为我所做的一样。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