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0泪落无声

亲爱的寺柏:
再过两天,太阳即将在抚摸南回归线后渐渐往北靠。北半球的黑夜也会满满缩短,白昼的时间会慢慢增长。时间真的还是过的蛮快的了,从夏天到冬天,也只不过短短一个季节。尽管北半球的我们所处的位置还不是最寒的时候,但是从理论上来说慢慢昼长夜短,心里开始极为喜悦的。
突然想想,这一年,强大了许多,也脆弱了许多。也许在成长的路上总是会不只有一路阳光灿烂和繁花盛开,也会有泥淋羁绊和荆棘满路吧。我是很少哭的,因为很小我就知道哭也改变不了现实,还有就是也算是有爷爷奶奶的温暖照顾,很多问题不会过度去放大,因为要做一个坚强的我。
但是这一年竟然哭了3次了。
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节,我满怀一腔热血,努力在追寻自己的道路。我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去开始自己想做的事情。还好我有一个同学,真的也算是幸运可以遇到她,也不知是哪来的福气可以受到那样的帮助。一开始去的时候什么单词都不会,她真的是随时待机给我解决问题。能做到这样的朋友真的不多了。在这样的鼓励下,我坚持了下来。我每天都告诉自己,只要努力我就可以,还是“自我积极鼓励”法每天都不断背单词,不断练习。最后还是有一个前辈给我竖起了大拇指,瞬间感觉一切都值得了。当然,中间也是会有很多小插曲了:自己的不安感还有别人给予的否定感,让我每天都如担重负,心一刻都不能休息。 我从来没有想过别人会哪怕一点点的帮助,哪怕是不关心或者漠视对我来说都算是很好的一种状态了。可是偏偏有一群人会单独建群来讨论别人的不足,还会有人来提醒你他们在讨论你今天的工作。那一份害怕出错,害怕被别人抓到缺点,或者被别人制造成缺点的心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放。我其实心里在想,你们想要怎么样,真的和我没关系,我知道自己还不足,我自己也在拼命努力,你们要讨论也好,要嘲笑也好,你们自己讨论就好了,没有必要告诉我。我们原本不是应该互帮互助的嘛?!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原本可以选择忽视,但是我还是在意了。无论我工作多认真,多么想得到哪怕别人的漠视都没有。总会有人告诉你他们在讨论你,你的工作,你接触的人,你和别人做的事。。。 或许是那一份委屈感,或许是连从别人眼中消失的机会都没有,或许是因为一起工作的前辈突然问’她又说你了吗’,终于在那个寒冷的夜晚爆发了。那个前辈平时挺严格的,由于平时‘人多眼杂’,我不敢和别人随便聊关于我的任何话题,万一又因为自己说的一句话成为别人的‘谈资’,我也是不敢和那个前辈多说什么的。平时只在工作中传递他说的话,或者他说什么我也只会’네,네,네(好好好)’回答他。可是那时他却一直在安慰我,鼓励我。最后还说‘不准在别人面前哭,不要被别人小看了’。被他的话安慰后心里感到很可靠,觉得终于有了一个属于我这边的可靠的人,反而哭的更厉害了。但是所有的东西在此刻都释怀了。
话说马上都要到新的一年春节了,可是去年的春节过的并不美丽。当然也不只是去年,只是我以前还小,愿意把一些矛盾美化掉,大概我愿意它是美好的,所以美化了吧。我以前一直觉得我母亲是一个强势的人,心肠还是好的,也很勤奋,这是不可否人的。这些年为了我们姐弟俩,自己在外拼命干活,平时也非常节约以至极致的节约。(我是不愿意说他们抠的,因为我没有这个资格,他们把所有的精力和青春都用在养育我俩身上。每每想到这一点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掉眼泪。我甚至规划好了以后他们的老年生活,我想带他们去旅游,去体验这个世界他们以前没有时间和金钱和想象的所有美好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是没有不好的地方。这也是我们一直试图通过我们读书,挣钱来改变她的想法和观念。我们一直试图去感化她,让她不要因为过去的小矛盾一直来影响她的生活,我们想要让她和世界和解,实际上是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不是只有她不对,所有人都在处理问题的时候用的方式不对,亦或是都极力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可是确不知每个人已被伤的遍体鳞伤。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想要让她活得不一样一点,可能是我要求太高想让她活成我想象的样子,可能是我想让她活得高尚一点,不要变成别人一样的骂街怨妇形象。大概就是现实的她和我想象和极力培养的她之间的矛盾吧。在去年春节我们都要离开的最后一天中午,我们一家四口在镇上的小饭馆,避开所有人,只想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聊聊这些年和她心里解不开的结。一上桌子我们姐弟两人直接摊开话题,把所有的矛盾和结都摆在明面上分析,告诉她她结不开的那些都不重要,希望她自己放下。我们哭的稀里哗啦。但事实证明一丝丝作用都没有。后来和我同学聊天。这个时代或者那些儿媳妇或者丈夫或者公婆都有这样的问题。我们最终总结出来了一句话:一个中国千古以来便有的现今随处可见的未来也比不可少的家庭问题,一个从那样艰苦的环境出来的四十多年被周边影响了的自己认为正确的固有的劣根性,不是我们一介读了几年书,自以为活出新高度,自以为成为了他们的骄傲后会影响他们,通过感化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往前看,只要我们一起去改变纠正就能让他们成为人的努力变优秀的我们能够改变的了的。我大概也是一直在试图突破这样的家庭模式,希望我们能和别人不一样一点。是我太自不量力了。是我高估了我,高估了家人的力量,高估了这样可能会做出改变的人们。
12月之于我仿似每每都不那么温馨的样子。今年亦是如此。在那一个平凡的周末,我很开心能和我父母打电话。可是当他们告诉我把装修好了的房子了钥匙一把没有交给爷爷奶奶保管,全都带出去的时候,我整个人瞬间崩溃了,一直哭,一直哭,那是第一次体会到心痛到难以呼吸是什么感觉。如果说过年那一次是因为母亲不愿意和自己和解感到惋惜而哭,那这一次便是因为丢失了我心中的家园变得无家可归的绝望而哭。我常常做梦都会有这样一幅画面:一家人温馨的在电梯公寓里开着空调,盖着暖暖的棉被欢声笑语,有一对老人在出租的水泥房里无人看管。每次都会被这样的梦流泪到惊醒。在写下文字的此刻也感到无比心痛。这样的事例在我身边比比皆是。我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什么时候会发生而我又没有力量去改变或者我改变不了的这一切。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的我突然认真的看起了书来。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了,唯一能改变的是我自己。我竟然忘了古人的话‘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要解决所有的问题都是要让自己优秀起来强大起来。是的,还是先改变自己吧。这也是唯一能做的。
顿时被旁边的椅子坏掉的声音惊醒。脑袋里什么也没有了。也不想想了。
寺柏,我想了一想,我流泪的时候好像都没有别人知道也没有给我过安慰。只有那一次前辈的话让我觉得可靠。我也没有在他们流泪的时候待在他们身边。我们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呢?我努力了。努力去改变我能改变的。我想要别人改变的估计只是我奢侈的梦吧。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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