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休息,我本想在烟雨中守侯那个湿漉漉的,满脸雨水,眼睛不断眨巴着的影像,但燕茹偏偏在这天结婚。我和子茜是伴娘,自然也是婚礼上的重要角色,所以也就无法抽身去烟雨中守侯了。我不禁有些惆怅起来!
但我的惆怅并不完全是因为不能去烟雨中守侯那个令我恋想的影像,燕茹的结婚则占了一大半因素。此时因她结婚而产生的一种失落和茫然感几乎占据了我全部的心灵,就好象小时侯看到一直挨着住的邻居小伙伴突然搬走了一样。
我和燕茹,子茜从小学到高中,都同在一个班上,从来没有分开过。即便高中毕业后,我和子茜考取桂林旅游专科学院,燕茹考取桂林工学院,毕业后我进了文华大饭店,子茜搞导游,燕茹分配在工厂,我们依然还是像亲姐妹一样,经常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玩耍,笑闹,在一起憧憬未来。可现在,燕茹却结婚了,她一结婚,实际上就等于跟我们分开了。因为她有了丈夫,有了家庭,将来还会有孩子,不可能再象以前那样与我们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玩耍,笑闹了。久而久之,我们姐妹的情谊自然就会淡了。
虽然我也早已意识到我们姐妹终会有各奔东西的一天,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真有点猝不及防!怎不感到失落和茫然呢?
我不由望望子茜,看得出,她也有着一种深深的失落和茫然感。
恰好子茜也望我,她见我郁郁的神情,便凑近我,轻声说:“冰妹,太闷了!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我也正有此意,于是便同着她,偷个空走出了饭店。
我们来到滨江林荫道上,望着漫天雨雾,子茜一开口就抱怨起来:“茹姐也真是的,选这么一个鬼天气结婚,彩头就不好!我看她跟林伟的婚姻一定不会长久!”
平常子茜怎么贬低我喜爱的雨,我都不与她争论,但今天她却把下雨跟吉凶祸福联系在了一起,我可就不依她了。我于是便跟她辩论了起来:
“茜姐,婚姻的长久怎么可能跟天气的好坏联系起来呢?婚姻的长久是由双方的感情决定的。你看茹姐和林伟两人爱得那么深,谁能怀疑他们不会白头偕老呢?”
“他们相爱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一点经济基础都没有。他们没有自己的积蓄,没有自己的住房,便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工厂也濒临倒闭。他们随时都有下岗的可能,随时都有陷于为生计发愁,为生计奔忙的境地。要知道,婚姻并不光靠爱就能维持的,尤其是现代的婚姻。没有经济基础的婚姻就象一座地基不牢的大厦,随时都会有崩塌的危险。当恋爱时的浪漫和激情遭遇到婚姻生活中的经济困窘时,所有的爱和誓言都会黯然失色的!当一个人整日都要为生计发愁,整日都要为生计奔忙时,谁还顾及得到情和爱呢?在那种境地里,情和爱再多又有多少价值呢?”
“谁说没有价值呢?婚姻中只要有了情和爱,双方就会把这种情和爱化为一种动力,同心协力去为他们的婚姻创造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而只要肯努力去创造,谁说境遇不会改变呢?”
“可创造也得要有条件才行呀!你什么条件都没有,怎么去创造呢?就象你想要造一条船去航行,可你什么材料都没有,怎么造呢?当然,你可以去筹措你所需的一切材料。但是,筹齐所需的材料却要花费你毕生的精力,当你筹齐了所有的材料,当你把船造好后,你却已经筋疲力尽,你要航行的雄心壮志却早已在时光的流逝和艰苦的创造过程中磨蚀干净了,你还想去航行吗?
“那照你这么说,没有经济基础的,没有舒适生活条件的,就不配有爱情和婚姻了?”我禁不住带着嘲讽道。
“我并没有这样说。但如果爱情和婚姻存在的意义仅仅是生儿育女和为生计奔忙的话,那么,这样的爱情和婚姻我宁可不要!”
“那你是非有钱人不嫁啰?”我禁不住又带点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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