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春雨丝 幽幽青团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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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阳只是出来散了一下步,一片欢腾,喜大普奔,要知道整个春节档,地球没有流浪,太阳却在江浙一带失踪了近两个月。这段灰暗湖湿的日子,和影片中的地下城真没啥差别,江南烟雨美,但也让人忧心。

可是天一放晴,心情就不一样,看什么都亮堂,仿佛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惺惺然张开了眼。瞧,油菜花早开了,金灿灿的一片,田埂上、小河边,各种野菜在春雨的滋润下,舒展开柔软的叶片,绿得可爱,这其中最讨人喜爱的就是艾草。在江南,从开春到清明,它都是主角。

小时候,这样带着寒意的早春,农村的小女孩在母亲的嘱咐下,一放学就要提着竹篮,拿一把剪刀,邀上几个小伙伴,田间地头去找艾草,艾草是连片生长的,找到一处,一边剪刀咔咔,一边还能聊着天,女孩子们的欢笑声给春天的原野更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剪回来的艾草母亲用摊开于阴凉处,这份差使要做好几天,等攒够了量,母亲全部清洗干净,在石灰水中泡软,漂清后放在石臼中捣碎,混和泡好的粳米、糯米,制成青色的浆汁。接下来,父亲的工作开始了。

柴火大灶架一口大锅,把预备好的浆汁倒入,大火烧开,父亲必须一刻不停搅拌,以免粘锅,锅中的水分慢慢减少,浆汁变得黏稠,父亲接着搅动,力气越使越大,直到锅中液体固成一个青色的大面团,可拈可揉,便一把拽起,口中喊着一、二、三,重重地摔在事先洗净,抹好油的门板上。

是的,你没听错,千真万确是门板,因为制作的青团量多,切菜板太小了。清明是春节后第一个节日,虽然主旨是扫墓祭祖,但中国人擅长把每个节都变成美食节。制作好的青团除一部分自己吃外,按乡俗照例要送给外婆家,奶奶家,还有邻居家。这也是个睦邻好习惯,谁家做好吃的,总要给街坊四邻端一盘尝尝鲜。邻居们知道谁家要做青团,妇女们也会抽空来帮忙,所以也是很热闹的过节氛围。

父亲在门板上用力揉搓,和北方揉面包饺子类似,直到面团光滑油亮,分成一个个小的“馃坯”,相当于饺子的剂子,女人们麻利地包入馅料,馅料分甜咸,甜馅有芝麻、红粮和花生碎拌在一起,包紧实后压入木制的印花盒里,我们称”馃印“,一方长条木,中间掏空,底部刻有”花“或”吉祥“,压入青团后,用力一敲,朝下的一面便清晰地印上了图案,然后整齐地摆放在圆形的竹匾中,摊凉。

咸馅一般用春节前腌制并晒干的腊肉,加春笋、豆芽、香干、雪里蕻制作的咸菜,一同切碎炒制,种类多,搭配得当,一出锅就喷香扑鼻,待凉后包入青团中,女人们用灵巧的拇指食指转一圈,就能捏出美丽的花边。在匾中摆上一圈,如青色的水波,美极了,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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