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晓风初识
喧闹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独自徘徊在街道,熟悉又陌生,树木吐了新绿,葱葱郁郁,却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播出了曾经熟悉的号码,里面传出的已不是夕时的声音,楮桭静默的收起了手机,看着远去的车辆,不知不觉已走了那么远。
那年的夏季,楮桭来到了这个城市,最初吸引他的是历史书中的那个诗一样的名字,厚重的历史,不知多少文人骚客为之倾倒。“君不见,外州客,长安道,一回来,一回老”,絮语淡淡的念着白居易的长安道,然后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去这里,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城市的名字。不过细细想来,来这或许也只是出于想离家远点的叛逆,虽然身为家里的长子,但对于家的概念远没有那么的深刻,从小就自由惯了,不愿被爸妈束缚,想的是离远了也就自由了,可是谁又会想到这一离开就是十年。
初次来到了自己一无所知的城市,一切显得那么的好奇又欣喜,不过最为遗憾的是历史书中那厚厚的城墙在这个现代化的都市中已没有了昔日的风采,周边现代化的建筑早已将他淹没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而“噌吰初破晓来霜,落月迟迟满大荒。枕上一声残梦醒。千秋胜迹总苍茫。”的雁塔晨钟,早已换成了滴滴的车流声。
第一次来学校是爸妈陪着一起的,父母总是那么的不放心,尽管你觉得自己已然是个大人了,但在他们的心中,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个孩子。偌大的校园,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电影中的大学,只不过我们的校门少了电影中的那份模样,好在一路上都有自发的志愿者不厌其烦的为我们指引,给我们解答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报完了名,父母再三的叮嘱,看着父母上了学校的大巴车,第一次感到真的剩自己一个人了,以后只能一个人去面对这个陌生的城市了,只不过这是自己选择的远离他乡。
夜幕渐渐降临,草草的去食堂吃了点东西,奔波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回到宿舍,四目相望,两南两北,只不过在这里并不是以长江为界,而是以秦岭为界,大家不再是像以前争着谁的家乡是属于江南,在这里已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这也成为了今后大家饭后的谈资。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爬上了自己的窝,虽说是九月,夜晚却有些丝丝的凉意。
一个人在陌生地方,有个属于自己的窝是绝对很重要的,那是一个绝对属于自己的地方,不管一天怎么样,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躺在自己的小窝,感受着被子里的温暖,然后做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自己选择的,一觉醒来,春暖花开。
上大学之前,最向往的就是军训,向往着拿着冲锋枪,装着五彩迷衣,穿梭在灌木丛中,征战属于自己的世界。然而,那只是电影中的情节,我们甚至连枪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唯一值得庆幸是在这里我遇见了晓风,在陌生城市的第一个朋友。一米七八的大个,黝黑的皮肤,幽默风趣的谈吐,热心的心肠。
军训的时候我站在晓风的旁边,一来而去的自然也就熟了,起初以为他是蒙古族,因为他接电话第一句就是蒙古语,后来我才知道他也就会那么一句。我们军训的时候有个特殊的团体,叫“飞虎队”,说是“飞虎队”,其实他们都是训练时淘汰下来的。休息的时候晓风就会模仿他们的步伐,要么步伐不一致,要么双拐的,惟妙惟肖。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夜训的时候大家都在那玩耍,突然背后传来教官的声音,瞬间大家都安静了,大家都习以为常这种突然的紧急集合,和以往不同的是很久教官都没有说话。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晓风在那里偷偷地笑,教官也并没有来,自那之后大家都叫他"疯教官",而他也时常模仿教官的样子,逗得大家是又爱又恨。
军训持续了半个月,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我仿佛经历了半个世纪。一个南方人来到这大西北,自然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而这干燥的气候,更是让我无法适从。
我时常会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怀念着夕时和朋友们一起没心没肺的大笑。家乡的夏天总是潮热潮热的,晚自习过后,几个要好的朋友拿着饮料豪气的说今晚要不眠不休,其实那时候大家都很晚睡觉,操场总是会有三五成群的嬉戏玩耍,一方面是天气太热了睡不着,另一方面是白天学习太忙了,只有到了晚上才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时间。那时候的絮语说以后一定要去外地上学,可以无拘无束,然后跟我去所有美好的地方,看世界最美的风景。然后我就会笑话她,看你那柔弱的身体,怎么陪我去仗剑走天涯啊,随后她就会用很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操场上大家依旧三五成群的聚在了一起,不同的是大家打着牌,听着歌,你说你的,我玩我的,不知道谁有没有听谁说的话,谁在乎谁最近过的怎么样。落叶随着风缓缓飘落,“楮桭,快下来,找了你好久了,电话也不接。”,原来是晓风,“不好意思啊,手机调成震动了,没有看到。”,“一个人在看台上干嘛,想家了啊。”,“才没有,看他们踢球呢。”,然后发现踢球的早已收拾东西离开了。“哈哈,以后没事了可以找我玩,反正我也没事,一个人多无聊的”,“好。”。说着晓风拉着我就像食堂方向跑去,“不对啊,这不是去我们食堂吧。”,“对着呢,你别管,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而且还有好多妹子呢。”。果不其然,放眼望去,清一色的女生,早就听说我们学校的男女比例失调,可是没想到这也太夸张了吧,晓风轻车熟路的叫了两份煲仔饭和饮料,“知道你只吃米饭,快吃吧,吃力回宿舍有事啊。”,“谢谢啦。”。
回到宿舍,晓风继续他的游戏去了。没事躺在床上,打开空间,看着她之前给我的留言,看着看着却不见了踪影,原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拿起手中的电话,拨过去已经停机,那些说好的永远不会失去联系也没了踪影,原来越长大越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