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年

图:Vincent van Gogh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生命以每个七年为周期,道尽人生沧桑、世事变化。

    独处的时候,偶尔会想,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地球之于宇宙,甚至是银河系,都似一颗尘埃,人类更是其中万千微尘,就算哪天地球爆炸毁灭,对于整个宇宙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除了少数改变人类历史的天才留名史册外,大部分人都随着死亡到来消失在时空隧道里,除了存在亲人的思念里,好像未曾来过。

    如果真要赋予生命某些意义的话,于我而言,活着、平凡、自由或许就足够了。

    或许有人觉得,一生或许总要做一件大事才算是不枉费生命,宁可英年早逝也不可平凡一生,否则便是失败的人生。放眼望去,伟人只占人类总数的0.00001%。绝大多数,终其一生都难有大作为。

    过了很多年,我才终于接受自己只不过是普通人的事实。直到现在,我都特别喜欢《士兵突击》里王宝强演的角色:这个没有天赋,一脸呆萌的人,没有高大上的理想,却有执着的人生观:“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情,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好好活。”每个人都在变相的寻求意义,变相的好好活一场。

    余华代表作《活着》里主人公徐福贵,在大时代背景下,前半生荒唐自我的活着,家道中落后,经历了家人一个又一个的死去,最后只剩下老黄牛与他相依为命,艰难得过活。因为艰难,生命才更深刻、更简单:吃饱饭,睡好觉,不为别的,就为活着,即是意义。

    记得前年看BBC频道1964年拍摄的《人生七年》系列纪录片,从14位不谙世事的小孩子7岁拍起,每隔7年跟拍一次,时长跨越大半个世纪。 他们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有富人区的孩子,7岁就明白自己未来要去牛津、剑桥读书;也有贫民窟的小孩,不清楚大学代表什么,也不知道未来要从事什么职业。到第三期《21UP》的时候,富人区的小孩差不多如愿进了理想大学,而贫民区不愿读书的人,要么在工厂上班,要么在工地搬砖,疲于生活,奔波劳碌,居无定所。因为阶层和教育,他们的人生有迹可循,却也谈不上谁的人生更好,或者更有意义。

    相反,我更喜欢贫民区想成为骑师的东区男孩,14岁就开始在赛马场打零工,21岁在赛狗场帮人下赌注,28岁成为了一名出租车司机。走走停停的人生轨迹,不断试错的探寻,就像是绝大多数普通人的真实写照。除了欣赏他的乐观,更喜欢的是他的自由:自给自足,能自主选择,自负后果。他的人生不是一帆风顺,也没有早早的规划从一而终,即便是这样,他的人生也是丰富多彩的。

    自由对于我而言:除了父母必要的照顾,小朋友能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大人能经济独立不啃老,有能力做选择、决定、并且能承担相应后果;年迈的父母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不为子女而活,保持身体健康,互不干涉对方的决定,即是最大的自由。

    生而为人,活着或许不需要太多大而空的意义。认真对待每件事,保持对新知识的好奇和包容,接受自己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一员,增长见识,为名也好,为利也罢,庸碌一生也行,平凡的世界,自由的活着便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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