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梵夕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清晨,一滴泪挣脱阿卓眼角的束缚,流过她的面庞,静静地落在枕巾上。
阿卓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歹徒持刀去她家里抢劫,患有小脑萎缩的姥姥自己一个人在家,阿卓疯了一样的拨打110,可却一直都打不通,后来她不管不顾的直冲了进去,在一个黑黑的角落看到了姥姥坐在地上,身上都是土,阿卓过去把姥姥搂在怀里,神志不清的姥姥只是依偎在阿卓怀中摸着她的头,不停重复着:雪儿,你终于回来了。
雪儿,是阿卓的小名,姥姥取的。
姥姥,去世一年多了,阿卓挺想她的。
梦醒之后的阿卓摸着湿湿的枕巾不明所以,洗漱的时候,忽的记起了自己的梦,瞬间哭的不能自持。
阿卓的姥姥是一个手巧有内涵优雅干净唱歌好听的慈祥的老太太。
阿卓小的时候,特别喜欢邻居家小朋友的那件黄底带有枣红色小花的毛衣,每次都是满眼羡慕,一次放学回家,突然看到衣挂上挂着一件和隔壁小朋友一模一样的小花毛衣,阿卓只是羡慕的摸了又摸,姥姥看着阿卓笑着道:雪儿,快穿上吧,姥姥看你喜欢,给你织的,阿卓欣喜的穿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姥姥很喜欢唱歌,也很好听,都是一些抗日时期的红歌“日落西山红霞飞~”“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小时候的阿卓最喜欢成天粘着姥姥唱歌。
阿卓和姥姥的全部记忆都留在了她小的时候。等到阿卓上了大学,离家很远,一年回家几次,见姥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后来,阿卓妈妈告诉她,姥姥病了,越来越糊涂,认不出人了,曾经那个最爱干净的老太太开始变得脏乱不堪,也不再唱歌了,日常的活动就是双目无神望着窗外,站在窗边吃水果,水果的汁水掺着口水流在衣服的前襟上。
再后来……无法避免的病危通知书,阿卓赶回家,看到姥姥躺在床上,不说也不动,瞪着天花板,也不再叫小雪了……阿卓噙着泪为姥姥擦身子,她瘦的骨头上只包附着一层薄薄的皮,即使躺在最柔软的床上,她的后背还是被硌坏了,一块一块的血痂看的阿卓心碎。
第二天清晨,姥姥走了,没有说一句话,就那么匆忙的离开。
骨灰盒捧出来的刹那,阿卓忽的意识到,曾经那个固执又可爱的老太太真的永远永远的离开了,离开了一切她爱的和爱着她的人。其实,阿卓很知足了,至少在姥姥离开前,为她擦了身子,要知道,姥姥生前最爱干净……
滴答滴答秒针回转。
时间退回到姥姥病后到阿卓家的第一天,春暖花开的季节。
阿卓放学回家,已经认不出家人的姥姥只是慈爱的望着她:
雪儿,你终于回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