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家阳台望出去

晚上孩子闹觉,我抱着他在阳台上溜达,没想到这旧小区的夜晚竟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十五年以上的小区,房子的墙皮有一些都脱落了,从外面看起来不是很美观,但好在绿化不错,这炎炎夏季浓阴密布让人心情舒爽。

我说它别有洞天是因为楼与楼的间距大概十五米左右,窗帘又都没拉上,因此对面六户人家的客厅景象竟尽收眼底,这在我家小区是不存在的,仔细看来还很有意思。

一楼东户的客厅阳台上摆满了花盆,看样子是有吊兰,仙人掌,其他的小花看不清。一年轻男人蜷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往手机上使劲儿,全然不顾开着的电视机。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去干了什么,然后又回来坐下继续玩。

我猜测他大概是年轻的丈夫,妻子在厨房洗洗涮涮,他在玩手机消磨时间,毕竟这是大多数年轻夫妻的日常。

一楼西户的客厅里有个小男孩,约摸两岁左右,他推着小车儿在客厅里来回地转悠,不时的看到车子撞在茶几或者电视柜上,他就倒倒车再重新往前推,那劲头真是足足的,好像不把小车玩烂不罢休。

我猜测他父母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因为电视机开着,却不是动画片,而且一般这样的孩子不会让他离开大人的视线范围的。

二楼东户的客厅灯很亮很亮的,一家三口稳稳地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夫妻两个两边坐,中间夹着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手拉着爸妈的手,身子往前探出,两条腿也往前伸着并在一起,好像非常紧张的样子,难道他们在看恐怖片?不论怎样,这样一家人在一起的场景是我喜欢的。

二楼西户的客厅阳台也是花草满满,一个老年男子在侍弄它们。他一手拿着喷水壶,一手拨弄着叶子,还不时回头说两句话,大概老婆子和他聊着天儿呢吧。不一会儿,老婆子也来了,瞅了一眼某盆花,然后扭头走了,也许他让她来欣赏成果但是遭到了奚落?

三楼东户的客厅有些暗,大概房主故意调成这样,是为了节约电吗?我看不太清他们在干嘛,只是在里面的餐厅处坐着,大概四五个人的样子,估计晚饭还没结束。

三楼西户的客厅很热闹,有六个人,三男三女,都很年轻。三个女人坐在一起嗑着瓜子儿聊着天儿,其中一个女的一直在说着,手舞足蹈的,完全停不下来,另外两个支起耳朵听着,不时笑得合不拢嘴。

三个男人也是围着茶几坐着,喝着茶,抽着烟,有一个也是像领头儿的一样开始了一个话题,另外一个连忙拍大腿表示赞同,剩下的那个忽地站起来了,大概说起一件气愤的事儿,只见他一直摆手,还向前走了好几部步又退回来。

……

孩子终于要困了,他哼哼唧唧地合上了眼,我把他平抱着,慢慢悠悠地唱着歌,走向卧室。万家灯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儿,少一个人都构不成这花花世界啊!而我,此刻就是有他万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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