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篇文章不为任何人，送给自己。

没有怀着想上《首页投稿》，想要吸引读者，想要如何如何的心态。它是一篇我很早之前就想写给自己的一封信，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写，以及，不敢写。

是的，如果你自认为是个努力的人，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继续往下看了，这篇文章和努力无关甚至是和它相反。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那么适合谁看呢？我自己，以及，看了这么多废话后依旧想往下看的你。

02

你之所以痛苦，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你之所以不幸，是因为懂得的太早。

十分钟之前，也就是我正在洗脸时，这句话毫无征兆地击中了我的脑海。我不知道这是我自己合成的，还是其他任何人所造。总之，这一刻，就在这一刻，我突然心生悲凉。

应了那句话，早上是所有怀疑的开端，怀疑自己，怀疑世界。

鸡汤文存在的意义，在我看来是从中找出一些看看可以，但行不通的观点来进行批判。

最近我心情不好，很想骂人，但我不愿伤害身边的人。所以我找来鸡汤文，准备对其中的观点破口大骂。

很遗憾，我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观点来和作者进行一场撕逼大战。相反，我被书中某段毫不起眼的话洗脑，以至于在理应亢奋的早晨陷入了怀疑主义的深渊。

没错，总有那么一刻，你会对所有的“人事物，钱欲情”产生怀疑，且呈洪水猛兽之势。

03

它是这么一段话：

记得二十多岁的时候，常常听到长者们奉劝我说，不要在你人生一片空白、工作刚刚起步时就心心念念地琢磨着以后在自己的名片上冠以哪种风光的头衔。

可我当时却不把这些忠告放在心上，只盼自己尽快成熟起来，羽翼早些丰满起来。现在回想起来，真为自己当初的自负和虚荣感到羞耻。

其实，那时的自己就像一个需要精心烘焙的蛋糕，急于求成只会适得其反，或者误入歧途。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身边也有这样的长者，将这样一番话说给我听，告诉二十几岁的我，一切真的不要太急。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极了《揠苗助长》里那株被强行拔起的禾苗，而拔它的人，是我自己。

就像逐渐脱离了赖以生存的那块坚实的土壤，我来到了一片不知是哪里的虚无缥缈的真空之中。

在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看来，我是进步着的，是成长着的。然而这种速度，超过了我的预期。

我的根还没在泥水里呆足够长的时间，就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拔出水面，过早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我心生惶恐，我不知道一颗脱离土壤的孤零零的苗能在空气里存活多长时间。

04

很长一段时间，包括现在，我都把努力当成一种快意。每当看到别人玩乐而自己却在努力学习和工作时，我都很开心。

我告诉自己，让他们玩去吧，你只要努力，就可以比他们任何人都过得顺意。

然而事实是，我的努力没有换来想要的结果，反而得到一种更为空虚的生活。

空虚这个词，空虚的无法描述。

我现在做着的事仿佛可以让我看见毕业以后的生活，与现在蹲在电脑前码字的我并无两样。

人最怕的是对以后生活的预见，就像《死神来了》里的剧情一样。不同的是《死神来了》是预见你会如何痛苦地死去，而现在我预见的，是自己以后将要如何无聊地生活。

无聊和死亡，本质上没有差别。颜小姐说，有种死法，叫做无聊致死。

05

我不住地想，现在就做了以后的工作，那么当以后真正来临时，我还有任何激情去做吗？

我想起中学时期的自己，比别人醒事早，努力早，所以初中三年以致高二，我都激情满满，成绩也遥遥领先。然而当高三真正来临时，我却失去了所有动力。因为在学习上，我早已尝过了努力的滋味，我知道努力可以带来什么，我也知道怎样才能尽到最大的努力。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失去了所有兴趣。

06

有很多毕了业的师兄师姐告诉我，好好享受大学这最后一段无拘无束的美好生活，别急着做兼职找工作，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工作，工作到想吐。

然而，和书中主人公一样，我听不进去。平凡如我，如果再不努力，岂不是输的体无完肤？

我找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机会充实自己，我学任何可以接触到的东西，美其名曰：多学一点总没有坏处嘛！

我将自己像弹簧一样拉长，并且天真地以为自己本身就是这样的长度。我从没想过当弹簧突然缩回来的那一刻，被打到的手会有多疼。

关注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朋友交的越来越广了，消息信件越来越频繁了，属于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平静的滋味了，那些俯身在书桌前慢慢描摹一幅画的场景，自我懂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即使有，也只是草草几笔带过，连浅淡的颜色都不愿意填上。我怕浪费时间，我怕耽误我努力。

真想送几个字给自己，呵呵哒，呵呵哒······

07

于是，在这个清晨，这个和平时所有时间一样我洗脸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世界。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我甚至不知道我在怀疑自己和世界的什么？自己的努力？世界的残忍？

我浇了自己几捧凉水，清醒许多。

08

我是个慢性的人，以至于昨天才将上映了好久的《七月与安生》下载来看。

原来所有人都一样，终究过不上别人的，也过不好自己的生活。于是始终羡慕别人的，将就自己的。

有句话我反反复复听了好多遍，安生对家明说，我们早该停下来了。

是啊，早该停下来了。

09

可惜的是，明天，我依旧会怀着特有的目的，写一篇和现在这篇文章再无关联的另一篇文章。

我可能还会彻底否定这篇文章中所有关于努力和怀疑的观点。然后告诉读者，告诉自己，努力吧，努力就可以成功，成功只需努力。

这就是，我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七言对五月说，虽然你知道事实如此，但你还是停不下来。

文 / 伍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