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你听到了吗?(3)

从别后,从札幌到青岛,一季一季的嗔痴,一里一里的恨念,都化为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

三、【在乌云笼罩的艰难日子里  如果你也离开的话】

“喂?子元?最近过得怎么样?”我站在天台拨通一个电话:“看你最近在空间整天秀恩爱。”

“也就那样,吵吵闹闹的。”电话那一头的王子元:“找我有事?”

“没有,就是想找你聊聊。”我望着远方的夜景。

“好呀,聊什么?生活还是工作?”子元

“感情。我的感情出问题了。”我叹了一口气。

“就猜到有事。说说大概的经过,我给你分析一下。”子元往嘴里塞了一块糖。

“上周,我去青岛找他。他说分手。然后不欢而散。我拜托给阿辽,但是也没太有消息。”

“北奈辽吗?”子元沉吟一下:“这种事,你也放心交给别人。”

“她和善住的比较近,每次有什么事,她都帮我。”

“我没有见过她。但是我觉得这个人和你应该不是一路人。有些事你还是自己去处理比较好,特别是感情问题,大三的时候你们不是一度有过争吵的时候吗。当时你不是怀疑她?”

“事情毕竟过去这么久,我也没有证据呀。都是流言吧。”我咬咬嘴唇。

“那么这样想,北奈辽去调解无非两种可能,一个是成功了,要是成功了不可能你还不知道,善应该早就打电话。所以,应该是没成功,但是北奈辽也没有给你消息,我觉得会不会有什么事?又或者善不让北奈辽管了。”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他和家里关系一直不怎么样,他突然说后妈给他介绍了个女的,还说……一切莫名其妙的。”

“小绵,你先不要难过。事情现在我也听得莫名其妙的,估计是有什么事吧。但是你要知道,女人对于男人有时候没有什么理由要分手,有的理由很简单,一切存在的借口都是合理化的猜想。关于感情,一定不要让自己限于其中不能自拔,一定要保持该有的理智。”

子元伸了一个懒腰:“你们的感情,我也是一路看过来的,善这个人,虽然也抽烟喝酒,偶尔玩一下什么的,但是人不坏,对你是真的没话说。有误会一定要谈,一定要当面说清楚,原则性的问题,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这几天,我除了工作满脑子都是想去问清楚,怪我上次不理智,直接走了。”我

“你现在在家吗?”书房门打开,子元的女朋友端着一盘水果走进来放在一边。

“还没有,今晚加班,我出来在天台透口气。”我背靠着天台的护栏。

“一会下班了早回家。我这周末去青岛办毕业手续,你和我一起吗?”

“恩?恩。好。谢谢你。”我慢慢往楼下走去。

“那到时候见。”

        潮涨潮落,周而复始。

        大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和人一样的比较,没有眼睛,四肢和躯体。

        要是说有生命也未尝不是。

        有没有感情?有没有爱情?

          它有没有考虑过生命的意义?

          每次看到海心里总是能变得很平和,特别是在心情不好,或者是失落无助的时候。

“今天好点没?我带了小米粥回来。”出差两天的阿辽拎着一个旅行包还有一些吃的回来。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善站起身接过东西;“我有点后悔了,你真的没有必要留在这里照顾我。”

“你又来了。话真多,去把这些盛出来。药去医院买了没?医生说要不要换个药吃?”阿辽换了拖鞋走进卧室。

“还是那些。让我别再碰酒了,饮食清淡。”

“我今晚不吃了,你自己吃吧。有个表格还要做,然后你吃完给我削个苹果,晚上的球赛不能看了,到时候谁赢了你和我说一下,给我一点深夜工作者的动力。”

“你困了就刷会微博,比赛结果肯定就知道了。”

阿辽戴上眼镜开始奋战,过了一段时间,善端着切好的水果放在阿辽的桌子上,轻轻出去关上门。

阿辽揉揉眼睛,望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盘子里还有两块苹果。每次善切苹果都是把苹果胡也会去掉,这么多年了,一直不怕麻烦。

小绵是幸福的,你可知道,这一辈子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你的时光里。

原本我可以等,等一年,两年,或许等的时间久了我也会放弃,我会真心的祝福你们,但是,现在,我不能放弃了。


“小绵,我去学校了,你去找善吧。我下午在附近那家饮品店等你吧。”王子元背上电脑包。

“恩,你说我一会怎么和他说?”

“想说什么说什么,说明白。”

“好。”我打了的,一路上望着窗外,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阿善,我们能回到从前吗?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芝士蛋糕。

望着窗外,天有些阴阴的,乌云大片大片的涌来。

门铃响起,善从厨房出来开门。

“善,我想和你谈谈。”我微笑着举起芝士蛋糕。

“你怎么……”

“我发信息,打电话你都不接我的。”我自顾自往里走。

“小绵,咱们出去谈吧。”

“为什么?你穿着拖鞋,带着围裙怎么去外面谈呀?”我看见鞋柜上一排女士高跟,笑容凝固在脸上。

“阿善,是送外卖的到了吗?”阿辽擦着头发出来,赤裸的身上只是裹着一条浴巾。

“阿辽?”我愣愣盯着阿辽:“你怎么在这?”

“我…我……”阿辽望着掉落在地上的蛋糕,咬了一下嘴唇。

“阿善,到底怎么回事?。”

我忍住气望着善:“什么时候,你们住一起了?你们不会骗我吧?开玩笑吧?”

“小绵。”善有些不忍心伸手去拉哟,被我一把打掉善的手,推开卧室,打开衣柜。

没错的,我不相信的。

里面都是女士的衣服,鞋子,内衣。

“小绵,不要翻了,小绵!”善从后面拉着我的胳膊。

“韩郁善!你究竟在干什么?我沈小绵是有多对不起你?我是做了哪些对不起你的事呢?你要这样对我?这样对我!”我把衣服从衣柜里拖出来扔在善身上。

“对不起。”善用力控制我。

我拿起枕头不停打着善的身体,却是越打越绝望。

“他说了分手,是你自己又找来的。小绵,一切错在我。是我对不起你,有什么事冲我来。”阿辽跑进卧室,站在门口听到善说对不起,看见小绵打着善,突然心里一阵难过,上去阻拦,挡在我面前。

“去你妈的对不起!”

我狠狠扇了阿辽一巴掌;“枉我这么相信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竟然相信你!你抢男人的本事我在大学就领教过,没想到,你竟然用到我身上!”

“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他比你早!我付出的不比你少!在你忙的时候是我陪着他!”

我一把抓住阿辽的头发用力扯着:“听你说话都在脏我的耳朵!”

“沈小绵!你放开!你越打越上瘾了是不是?来啊,你打得过我吗?”阿辽一把也抓过我的头发。

我的力气没有阿辽大,头发被她抓的生疼,可是我却一点也不想放手。

“你们别闹了!阿辽放手!都放手!沈小绵,我们谈谈。”


“说吧,为什么这样?”我站在楼下:“她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只有你的未婚妻?怎么又多了一个她?”

“阿辽就是我的未婚妻。我们现在住在一起,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不可能!”我摇着头:“你不要告诉我,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们大三的社团庆祝在外过夜,还有毕业典礼阿辽的玩笑,都是真的。”善望着出在崩溃边缘的我。

“别闹了,我真的好累。”

我蹲在地上拉着善的手:“我不相信,一个月能改变这么多事,一个月能让我变成一个傻子。”

“我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我决定了,对不起小绵。”善紧紧握着我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能挽回多少?”我边笑边站起来:“你们……你们……”

我松开手往后退着。

“你可知道?我说过,如果我们之间的爱情没有了,我还怎么相信爱情?”我颤动着说着:“四年呀,一起走过坎坎坷坷,相互依偎的四年呀!这四年是不是我理解成都喂狗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接着是雨珠砸向大地。

“如果,有一天我们三个人互相背叛,变成陌生人,各奔东西。”

我用手抹了一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你要我再怎样去相信什么死党友谊?什么爱情不离?”

善要走上前。

“我知道,我太傻,太天真,我一直相信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会爱我。”我心痛的像是撕裂了一样:“我连我们以后的日子都开始畅想,我还觉得我有阿辽和你多么的幸运,现在我才知道有多么心寒。”我望着面前被雨水冲刷的善。

这样的爱情,这样的友情,这样的结局,我始料未及。

我害怕一切,我经历的一切。

他走向我,向我伸出双手。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你说的,我都听到了,我都听到了。”

我哈哈大笑着,转过身望着天:“韩郁善!北奈辽!我祝福你们!并且祝福你们永远不会幸福!”

        如果,你所见坚信的友情和爱情,在一夜之间变成假象,所有的你认为是宝藏的东西都成了泡影。

现实的冷漠冲击着你的信仰。

过往一切的美好成了你心口最大的创伤,击败你所有的骄傲,庆幸,信任。成为从此之后记忆中最痛苦最想忘记的记忆,你说该去怎么承受呢?

爱情中受到的伤害,会让你从女孩成长为女人。而友情中收到的伤害,会让你更加认识这个社会的不怀好意。


一生之中    那未知的曲折和寂寞

让人胆怯    让人折磨

让人成长    让人变得坚强


五点,雨小了些许,王子元到了青岛站附近的饮品店,发现我呆呆的湿漉漉的坐在一边。

面前的香芋奶茶一口没有动。

“发生什么事了?”望着苍白脸色的我,子元有些担心。

“我现在,觉得心好痛。好委屈。”我捶着胸口,大口呼吸着,泪也流了下来:“他和北奈辽在一起了,你怀疑的都对。我最爱的人和我的好朋友在一起了。”

“什么!你说什么!”子元有些诧异,赶紧坐到我对面。

“我不想说了...”我情绪开始失控,内心仿佛开始决堤,我用手捂着脸趴在桌子上。

“好,不谈了。”子元拿出一张纸巾塞进我手里,我能感觉到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平静一下,把伤感留在这里,然后我们回家。”

     

    火车上,我一直望着窗外,带着耳机,摸摸流泪,一句话也不说。

“吃点什么吗?蛋炒饭?”子元见餐车从远处推过来,我摇摇头。

“你从中午就没进食,不饿吗?”

“没胃口。”我眼睛有些干涩,声音有些沙哑。

“那买点喝的?”子元。

我摇摇头。

“多少吃点,你这样回去,你爸妈看见了会担心的。”

子元买了两份饭放在我面前,打开盖子,递给我一双筷子。我拿起筷子加了我一点放进嘴里,突然眉头一皱捂着嘴跑进洗手处呕吐起来,子元连忙跟上去。

王子元拍拍我的背,若有所思。

“最近一直没点吃饭,老是恶心,可能是胃不太舒服。”我洗了把脸。

“我记得你一直胃口很好,看来心情也会影响到你的食欲。”子元倚在一边。

“该找个时间调理一下身体了。”我擦擦嘴抬头看着他。

“恩,女生要注意多调理一下,你呀,不要像在西安的时候过得那样粗糙,我记得你的例假一直不准。”

“最近又开始了,看来又要去喝中药了。虽然真的不想整天身上一股苦苦的味道。”

“我给你那瓶水吧?”说着子元转身要走。

“子元,他这次,没有出来追我。没有电话短信,你说,这次是不是真的结束了。”我随着火车的摇晃,身体开始摇晃。

“小绵,我劝你一句,你已经来青岛两次了,现在算是有了答案,你回去考虑考虑,好好想想。毕竟真的结束一段感情会有不容易的过程。”子元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

“如果我去妥协,是不是,你会看不起我?”我低下头;“我真的舍不得…….”

“不要倒贴,女孩子是被呵护的,不会珍惜的男人不值得去追随。”王子元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不差,不要傻,你是个好姑娘。”

“那为什么,他还是背叛我?我不够好吗?我该怎么去改变?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我越说越难过,头抵在王子元的肩上。

“不要想着去改变,不要觉得一段恋情不合适就急着去否定自己去改变。我觉得,你最近真的应该静下来,去四处走走看看,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想想你在这段感情你你学到了什么?保留下来你值得被爱的部分,慢慢成熟起来。不要对爱情,友情失去信心。”

“你真好。子元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办。”我抬起头望着子元。

“我觉得以后我一定要生个女儿,把在你身上实践的经验慢慢交给她。”

“你一定是个好爸爸。”我脸上有了笑容。

望着我的笑容,听着火车进站的声音,子元突然陷入了陈思。

我不知道怎么劝慰你,去说尽那个男人的坏话还是再现实一点分析那个男人的丑恶?说多说少,过后伤痛都是自己去承担。一份感情到如此的地步,我觉得不需要去谈什么挽回了,再下去更多的是伤害。一段感情的结束,就让它结束吧,面对它,正视它,离开那个男人,不要再浪费你宝贵的青春。

你要知道你是很好的女孩。


傍晚的东营市火车站已经被夜色包围。下了车的我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全身毫无力气。

“你快回去吧,不早了。”我拍拍有些僵硬的脸。

“回家赶紧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王子元看了看手机,媳妇发了一条微信,点开正在打字回复消息。

“恩……刚刚青岛还是大雨……而这里一点也没有下……”我望了望天,突然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倒了下去。

我再次睁开眼睛望见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刺鼻扑来,右手正打着点滴。

“你醒了?”王子元坐在床边。

“我这是?”我感觉头晕晕的。

“你晕倒了,在急诊室。说是有点低血糖。”子元顿了顿;“还有…..你怀孕了…..有四周了……”

“什么?”我睁大眼睛,下意识摸摸小腹。

“你活得够糟的,这都没有发现。孩子是他的吧?”子元拿着化验单看着。

“恩。可是…..分手了……”我望着天花板出神。

“现在性质不同了,你有了他的孩子。不是打打闹闹过家家了。这件事告诉他,你看他怎么说。你先好好休息,想好了给他打电话。”子元的手机震动,出去前:“我去接个电话,等会输完液我帮你打个车回家。”

晚上十点。

我回到家,妈妈已经睡了,老爸在客厅开着小台灯看电视。

“怎么才回来?”老爸看见我没精神的走进来:“吃饭没?厨房你妈给你留的饭。”

“加班。晚上在外面吃过了。我去洗澡了。”我走进卧室换了衣服,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里面的相框。里面是毕业典礼我和善穿着学士服一起的合照。

[阿善,我有了你的孩子,怎么办?]

我拿出手机找到善的手机号码,打开信息栏。发送成功后,看了一会屏幕。

卧室门被敲响。

“怎么了?”我关了床头灯。

“还没睡?赶紧睡。”老爸打开门见黑着灯说了一句就回卧室睡觉了。

“好,老爸晚安。”

凌晨阿善躺在床上,旁边地上坐着阿辽,两个人看着球赛。

“我的药你看着我吃过了,比赛也完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善伸了一个懒腰。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阿辽合上电脑。

“现在去不去都一样,我慢慢调理着。”说着善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一下,善打开手机,看了一会,两眼盯着屏幕,阿辽见善没有说话。

“怎么了?医院又来通知还是?”阿辽说着凑上前一看:“小绵怀孕了?”说完惊讶捂住嘴:“不是吧,这个档口。”

善坐起身来:“不行,我要负责。”

“你们...没有安全措施吗?”阿辽:“不会是检查出错或者骗你的?”

“她应该不能。”善握紧手机。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想想。”善揉揉太阳穴;“要是我没有得病,肯定就立马结婚了。但是……”

“怎么不可能?”

“你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带吗?他父母会同意?你觉得我能活到孩子出生的几率有多大?”

“打胎很伤身体。”阿辽咬咬嘴唇。

“阿辽,我现在很乱,你先去睡吧,我想静一静。”

阿辽走回自己的卧室。

小绵竟然怀孕了,现在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任何人随着这个新生命的出现而毫无退路。如果善去负责,势必要说出病情,善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孩子都留不住的。

阿辽缩进被子里。突然阿辽坐起来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二天一大早,善穿好衣服打开抽屉去了一张银行卡和所有的现金,打开卧室门,发现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善看到韩真善时有点愣住了。

“善,你说我也没用,事情越来越大。”阿辽站起来。

“韩郁善!你小子是想怎么样?过来给我坐下!”真善一脸铁青;“两个多月,什么也不说,你是想自己默默的瞒我到去世是不是?”听阿辽说完,更多的是心痛。

“我就是这样打算。”善自顾自拿起背包。

“你去哪里?你还把不把我当你哥?”

“你眼里不是只有钱吗?需要把我那一份写上遗嘱转赠给你吗?”

“你说什么呢你!”真善冲到郁善面前抓住郁善的领子。

“真善哥,善,你们都冷静点。”阿辽拉开真善;“现在小绵怀孕的事迫在眉睫,一件一件解决。”

“北奈辽,你到底说了多少?”善皱皱眉。

“你别管说了多少,小绵的事,我来解决,你赶紧收拾东西去住院。”真善。

“我不要。”善瞪着阿辽。

“你不去我让爸来接你,你自己选。”真善拿出电话一副要打电话的样子。

“每次都把他掺和进来有意思吗?”善语气弱了下来。

“你,你。我说你什么好!得了这么重的病,你都不和我说!你真想找死你!你还是小孩子吗你!啊!这么大了不知道自己爱惜自己!妈走之前把你交给我,你自己没弄成这样,我我我……”说着说着真善抱着郁善哭了起来。

“你,你别哭了。”善看着真善哥哥哭的这么伤心,眼角也是湿润了。

真善平静下来之后,三个人坐在餐桌上。

“小郁,你是不是有决定了,我看你准备出去。”真善。

“我劝她流产,我把妈留给我的房子还有一点现金都留给她。”

“……”三个人默默地都没有说话。

“你想好了?”真善沉吟片刻:“你这去是找骂的,你这话一出口……”

“我知道,我想过了,我没有办法,小绵以后日子还长,孩子一旦留下来会耽误她一辈子。我不想闹得人尽皆知的。”

“话别说的这么绝对,回去和爸商量一下,送你去国外治疗。一定会有转机,不是说有20%-30%的存活率吗?”真善有些激动。

“化疗吗?能有多久的时间?头发掉光光,身上插满管子,你让老爷子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我一点点衰弱下去?然后一遍一遍的病危通知摧残他迟暮的心智,然后白发送黑发?”

“听哥一次,我求你,你答应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活着。就算你没有意识,插着呼吸机我也要你活着!”

真善握着郁善的手;“阿辽和你赶紧收拾东西回家,我去见小绵。我觉得你还是别去,我怕她激动。这种事我来做,万一你真的好了,去复合,把一切错都拦在我身上。我晚上就能回来,你别想逃,不然我现在就给老爸打电话。”

“我会回去的,我的事别告诉小绵。这是房产证和钱。房产过户手续就麻烦你了。谢谢你,哥。”郁善把东西递给真善。


上午的天空没有很多的云,不是很晒。

我坐在电脑前做一份报表。这时电话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来自青岛。

“喂?你好?我是沈小绵。”

“我是郁善的哥哥,我叫韩真善,我们见过一次,你还有印象吗?”

“哦,真善哥。”我在记忆里搜寻到这个和郁善完全不同性格的人。

“我现在在东营,你有空我们见一面?”

“中午12点我下班可以吗?”我意识到要谈自己的事。

“地点我来定,定在你公司附近。”

到了约定的地点,中午的咖啡厅没有什么人,推门进来的我看见远处一个男人向自己招手。

“真善哥,你来看我有什么事吗?”我坐下,面前真善给自己点了一杯温的果汁还有甜点两个。

“没吃饭吧,先吃点甜点。”真善推推甜点。

“说事情吧,是他让你来的?”

“这事是他做得不对,但是这年头都是你情我愿,出了事我们还是会负责任的。”说着真善拿出一个信封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递到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我望着一份房产证,一张银行卡。

“孩子,你听我说,你还小,你要是真是生下来我们也能养但是对你自己是不利的,所以,你还是为自己打算。”真善拿出郁善的手机;“郁善和他的未婚妻也就是你认识的阿辽去美国了,手机在我这里他没能看到。这是我们家的意思。”

“他呢?我要他当面说!”我握紧拳头:“我怀着是他的孩子!连面也不敢见吗?”我的声音有些大,开始引来周围异样的目光。

“你要是懂点事,想明白这事很快就能解决。你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过段时间就大起来,你怎么办?你父母应该你也没敢说吧。”

真善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咖啡:“识相一点赶紧收起来,女人的事我见多了。”

“女人的事?女人对你算什么?玩完了就踹开?孩子也不要?你觉得你阅人无数很了不起吗?我问你,你付出过真心吗?孩子不在你身上,你感觉不到有个生命,说打就打,真够轻巧。他韩郁善,就是个人渣。你不用打发我,拿这些臭钱走吧,你转告他,从今以后,连最后的情分也没有了。”我拿起包才了一把眼泪走了出去。


走出咖啡店,我的眼睛湿湿的,抬头望着天,云朵一大片,一大片。

不敢去闭上眼睛,怕那些脑海中太过幸福的画面全部涌来。

不敢想那张熟悉的脸。太刺眼。

“孩子,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留住你。”我流着泪走进人群中。

旁边的音像店传来一首歌曲,透出忧伤和沧桑。

想  想对你说

说些什么 让你好过

怕 怕对你说

说了什么  触碰伤口

你说  一定是你的错

所以他要你离你远走

我眼中的你

年华美丽 盛开如诗

嘿 别害怕去

去喜欢 你的样子

我说 别让别人的错

惩罚自己 反复嚼痛

一生之中 那些未知的曲折和寂寞

让人胆怯 让人折磨

时光的手 将未知的过程换来结果

会让痛苦晒过

生活谈何伤心过

不用遗忘  不用闪躲

一生之中 那些未知的曲折和寂寞

让人胆怯 让人折磨

时光的手 将未知的过程换来结果

会让痛苦衰落

一生之中 那些未知的幸福和富有

别怕起来 别怕拥有

用自己的手 将未知的过程换来结果

终有值得紧握

爱 看似容易 若无用情 终将退去

恨 看似坚硬 若你愿意 我陪你过去 过去

[韩郁善,我今天就结束和你有关的一切,从今天过后,咱们再没什么瓜葛。一个月后我就回去日本,我不会带着有你的记忆离开,神奈川那片沙滩,我会自己去看。]

发出短信之后,我把所有和善有关的联系都删除了。

楼下,王子元等候多时。

“想明白了?”王子元打开车门。

“谢谢你陪我。”

车开出不远后,远处一辆的车紧紧跟在小绵车后。

手术灯打开,我望着光晕,周围的医生护士开始忙碌,慢慢,麻药开始起作用,我闭上眼睛。

王子元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远处走过来一个人,戴着口罩还有鸭舌帽,身体有些瘦魈。

“王子元吗?”

王子元抬头,面前站着一个瘦弱的男子。脸太过桑白显现病态。

“你是?”

“韩郁善。”善摘下口罩,面色苍白。

没有再说话,王子元一拳打过去,韩郁善扶着墙。

“你来干什么?”王子元打的手生疼甩了甩手。

“小绵没收上次我哥给的钱,她现在刚刚实习,工资没有多少,这种事她父母肯定不知道,这是我提出的现金,麻烦你转交给她。”

“上次没要,这次你觉得会要吗?”王子元没有接钱,自己坐在椅子上:“我说你,男人,别移情别恋的太快,你知道流产对女人有多大伤害?你要是没有把握为她披上婚纱,就别轻易脱掉她的内衣!”

“我知道我混蛋,我不会求得原谅的。”

“你就不心疼吗?你就不怕报应吗?你的孩子!你的女人啊!”

“报应。还有多少报应呢?这辈子我是还不清了,下辈子。”

善站起身;“我只想做点补偿。至少我心里好过一点。”

“没有下辈子,别指望了。”王子元望着善;“收起你的好心吧。你还想着心里好过?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爱她吗?你究竟怎么想的?”

“拜托你了。”

善默默把钱放在椅子上。望了望紧闭的手术大门转身往出走。

王子元突然站起身大喊;“韩郁善,女人是要放进手心保护起来的,她为你流进眼泪,流进鲜血,我都为她心痛。拿走你的臭钱,我虽然不才,但是我还是能照顾的了她的!”

一个月后,小绵不管不顾申请去日本工作五年的签约。

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许爱情就像橱窗里,那些不太常吃的马卡龙小点心,充满着诱惑,也是那样的有些距离,透着高冷,不和善的面孔。

时间,总是不停地往前跑,当然也不会因为你的伤感或者喜悦为你停留。

飞机划过天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小绵望着窗外的云,手指轻轻触着玻璃。

慢慢闭上眼。

在篮球场,在海边,在路上。



就到这里  我们不再有以后

一阵风 翻起回忆汹涌

深呼吸不敢让痛楚泄露

想大方微笑 假装很潇洒 忍不住颤抖

分开后 都别拼命去追究

是什么错  那么错 不堪回首

就让你 临离别前 挥一挥手

像送给我最完美的告别作

我只是观众

忘了我  曾把你  拥在我心窝

忘了我  曾给你  拥有的所有

忘了我  曾是你的宇宙  不眠不休  无怨无忧

忘了我  多难过    多不能接受

忘了我  只要你好过  就足够

忘了我  忘了我们的梦

当你想起我        我已不是我

                              ---------  杨宗纬  忘了我


我总是能看见他的背影,在我面前走着,或近或远,就是抓不住。

突然下雨了,他撑开了一把伞。

我看得见他和阿辽拥抱在一起冲我笑着。

我不是爱不起,是怕背叛和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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