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半梦半醒间,我妈推开门轻轻的叫醒我,然后递给我一杯热水,一向执拗的我,也竟然没有说半句话,一口一口的把它咽了下去。
是的,今天又不太舒服,从早上醒来就有点感觉,但习惯已使我把这份不适无视掉,假装让自己忘掉,也不让爸妈知道。
但除了头疼之外的感冒症状,鼻塞喉咙痛却是遮掩不住的,以至于中午饭都没吃猫进了被窝里睡觉,老妈还嚷嚷着让我多穿点,误以为是感冒难受了。
因为头疼的开始有点恶心,晚饭的饭量也少了很多,老妈忍耐不住了,拿出感冒药就给我倒白开水,看着这阵势不吃是不行了,无奈只好对她说有一点点头疼,老妈沉默了一下,换了头痛的药,并着开水递给我,其实在他们还在吃饭的时候,我就已经吃了药了,我的包里一向自备着些许的药,但看着冒着热气的水,还是接了过来,就着药把它喝完了,老妈才点点头,严肃的脸也才放缓了一点。
从小就是个乖孩子,跌倒了自己爬起来,打针吃药也只对爸妈笑笑就过去了,还记得六岁的时候,独自在家玩耍的我踩到玻璃碎片,脚底下划了个大口子,然后我姐回来的时候看我一个人坐在门槛上,低着头看脚掌,她说走过来一看,一个长长的口子正不停的渗出红色液体来,而我一脸安静的看着它一滴一滴的坠到地板上。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生病难受埋在心底成了习惯,今年离家八百公里上了大学,也很少打电话回家里,因为都是那一套的问答,我也永远都是好好的,尽管从医务室拿的药已经填满了一个小柜子,尽管失意落魄沉闷发慌,仿佛爸妈打电话过来的那一瞬间,一切都会突然转变,变成好的,下雨也是阳光大好,寒冷也是温暖如春,自己都已经有点信了,行云流水的切换生活。
相对我的矫情做作,室友在电话里也永远是笑声不断的,尽管上一刻还在抱怨着嘀咕着,接起电话时永远是轻松的。
为了不让父母负担,室友一个学期没从家里拿过生活费,在课余时间做兼职,送外卖跑楼是格外辛苦的,满头大汗在楼道间穿梭,两个小时送个几十单,回到宿舍总是带着笑意的,虽然身体累了会抱怨,虽然在某些地方有点小逞强,但这个青涩的少年,在送外卖时,我总觉得他有一种另类的沉稳。
从初中的留校寄宿开始,从不舒服就往床上一钻任汗水浸湿衣服,到现在柜子里包里总备着常用药物。
总觉得不在父母身边,在他们照看不到的地方,就尽量的把自己顾好,不能让他们多担心,有时候不好了为了不让他们担心,电话里也总是表现得轻松惬意的。
然而现在,回到家父母都在眼前,再多的苦也会化成笑容,看着他们眼角逐渐加深得皱纹,看着他们床边掉落得青丝渐渐发白,也只有笑容,才能把那褶皱荡开一点点。
爸,妈,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