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云扬
1
夜色正在褪去，天空泛出了青白色。东方的天空，太阳正在努力地从地平线升起。空气还是凉凉的。大街上还没有太多人，显得安静而空旷。偶尔一辆两辆车飞闪而过，那一定是因为了连夜赶路或者有什么急事的缘故。
一大片繁华的社区，十几栋高楼巍然耸立着。小区里的树木已经是郁郁葱葱的。垂柳在晨风中轻轻摇曳着枝条。只有几个晨练的人在打太极，踢毽子。显得很安静。
一只勤快的早起的小鸟落在小区十九楼的阳台外面，啾啾啾地叫着。
屋里的女主人雨然从梦中醒来，伸伸懒腰，伸手拿起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表。五点五十了。她赶紧翻身起床，穿衣，洗漱。走到女儿的房间看看，上初中的女儿已经起床了。正在书桌边背着什么。雨然一边走向厨房，一边想：
“真是太辛苦啦！昨天晚上做到十一点还没有做完，孩子困的不行，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竞争那么激烈，孩子也不是绝顶的聪明。咳，尽力吧，好在孩子态度很端正，也很懂得努力。结果怎样就交给命运吧！”
这样想着，一边做着早饭。很快做好了煎鸡蛋，热好牛奶。喊道：
“微微，吃饭啦！”
微微走出卧室，小女孩十三岁，高高的个子，穿着一套天蓝色的校服，按照学校的要求留着很短的头发，圆圆的嫩嫩的小脸儿一脸的稚气。她坐到饭桌旁，津津有味地吃着.雨然也坐在旁边开始和女儿一起吃.
她俩安静的吃过。微微背起重重的书包，拿起自行车钥匙。钥匙上的小铃铛叮叮当当地响起来。然后打开门走出去。
“过路口慢点儿啊！”雨然对女儿说。
“嗯，知道了，”
电梯门开的声音。女儿下去了。雨然洗碗，去收拾卧室。一边喊，
“小豪，该起床啦！快迟到了！”
.........“嗯，再睡五分钟”.........
雨然把活干完，看看儿子还没有起.
“小豪！有好吃的！”她提高声音大声喊.
十岁的孩子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使劲睁着好似吸在一起的上眼皮和下眼皮。
“在哪儿？什么好吃的？”
“在餐桌上，你去看看。”
小豪飞快的翻身下床，跑到厨房匆匆洗洗手，翻开扣在餐桌上的小筐.
“啊哈哈，太好了，山竹！”一下子睡意全无，坐在餐桌旁开始吃饭。
老公大伟也开始起床，洗涮。
吃过饭，三个人一起下楼。大伟去店里，雨然送孩子。
路上车流，人流，所有的一切都是匆匆忙忙的。
2
送完孩子，雨然直接来到店里。很多客户，有催货的，有付款的，有点货的。大伟和伙计林子正忙的不可开交。雨然赶紧过去帮着招呼客户。
一口气忙到快中午，人才慢慢少下来。林子去仓库去配需要发的货，大伟整理刚才忙乱时的一地狼藉。雨然拿起账本对账。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啦！”
隔壁店的老板老付跑过来，一脸惊恐的样子。
“怎么了？”雨然两口子异口同声地问.
“方云山死了！”
“啊！？不会吧！？你不要乱说，不能这么开玩笑的！”雨然说。
怎么会呢？方云山？后派的那个老板？才四十岁左右，长的很健壮的样子，爱说爱笑的，昨天下午还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有说有笑的呢！
“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今天早上在路边吃早点，吃完早点站起来要掏钱给人家，钱还没有掏出来，忽然就躺在地上啦！我吓坏了，给他打了120，赶紧回来喊他老婆，他老婆过去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他老婆就哭了！”
“然后120来了，接到医院，没多一会儿就死了！”
雨然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悲哀，生命就是这样，有时那么坚强，有时又那么脆弱。尽头在哪里，真的是谁都不知道。
“明天再回去，探望一下父母和婆婆.她想。
中午了，雨然去菜场买菜，拐到家里把饭做好，再去接孩子。这样，孩子到家便能吃饭，吃完饭的时间便能学习一会儿或者休息一下。时间，大好的时光，耽误不得。
3
中午送完孩子，来到店里，不是特别忙。大伟的朋友军海走进来说：
“大伟，现在不忙，跟我去看房子呀！”
“你的房子买开没有几年呢，怎么又买房子？中奖了？”大伟打趣地说.
“不是那个呀，儿子都十七了，停不了几年就该娶媳妇了，那个小区不错，是个大开发商开发的。现在定下来，正好盖好孩子就二十来岁了，差不多了！”军海说.
“这几年烂尾楼那么多，这个没事儿吧？”雨然问.
“没事，这是大开发商，不会出问题的，”顿了顿又说“怎么都比集资好多了，看看这几年，被集资融资弄得倾家荡产的多少，因为不合法，也没有人管，都是自认倒霉的.”
“那倒真是.”
大伟跟着军海去看房子，雨然和林子在店里整账，理货。
四点五十去接儿子。一到家，先吃点东西，开始写作业.雨然陪儿子写作业之前，总是盘腿打坐，心中默念，
“儿子是亲生的……亲生的……遗传我的............遗传我的..........."
“儿子是遗传老公的，老公是我选的，我活该……我活该……我活该……”
这样看见儿子在扣指甲，玩笔头，走神的时候只给简单提醒，在儿子面对学过的汉字还能五连问十连提的时候控制住体内洪荒之力，同样的问题，问十次，就答十次，问一百次，就答一百次。让这小子学的高兴。写的开心。
前两年，雨然常常会看着儿子写作业忍不住发飙：
“你是干什么吃的！猪脑子啊！学过多少遍啦！做过多少遍啦！你就像没有见过一样！！！”一边扯着自己的头发，攥着拳头恨不得掐死这个小子.
“又走神！又扣手指头！多长时间了！你才做多少！…”
或者是噼里啪啦的揍一顿.
结果往往是，小子大哭，再也不肯写一个字.再打，就是画满本子的鬼符，估计每个符都在咒老妈.
要不就是把自己锁进卧室不仅不写作业，把屋子里所有纸都撕碎，被子枕头全都推到床底下，白色的墙壁上全都用圆珠笔画上大圈圈小圈圈.
改变策略以后，小子学习真的好了很多，跟雨然也没有敌对过.但是，雨然，常常感觉会憋出内伤。好在这一切非常值得。
4
夜幕降临了，小区里可以说是万家灯火。每一栋楼，每个窗子，都流泻着温暖的灯光，好像很多很多亮晶晶的眼睛，诉说着各自平凡的故事。
吃过晚饭，雨然收拾碗筷，洗衣服，打扫卫生。女儿写作业，儿子写完作业看书，大伟还没有回家。屋子里很安静。
雨然洗脸，对着镜子，感觉自己真的不再那么年轻，那么美貌。轻叹一声。花开花必会谢。也许，开过就该知足。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陀螺。身边所有人都是。
无戒写作训练营第三期第十一天27号李云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