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重男轻女的故事,总觉得莫名的心痛。是你太过敏感细腻,还是事实本身它就是一幕闹剧,赚足了你的眼泪,却迎合着别人一箩筐的大道理。终归有一种薄情令人悲哀,明明是血浓于水骨肉相连,可她却被认为是一个熟悉的外人。
桃子是我同学的表妹,一个特立独行的80后女孩,当然和所有80后女孩一样如今都是孩子的妈妈了。桃子家在农村,还有一个哥哥,桃子性格特别活泛,上学时有不少男生败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可是桃子却钟情于的踏实稳重的贺琪。贺琪家在外地,毕业后留校了。生活一直过的不温不火,虽说平淡无奇但偶尔的一连串涟漪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桃子常常想如果有一笔丰厚的收入,她就带着老爸老妈去额济纳旗看看胡杨林,再去草原上待个十天半月的吃上几顿烤全羊喝上几场饱烧酒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幸事,毕竟年过知名的父母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见过什么世面。那天桃子得了一笔不多不少的外快,欣喜之余给她妈打电话看能出门转一圈不,隔着电话就听出了母亲的不屑和忙碌,桃子父母忙着哄孙子呢之余还捡点零活准备给她哥再盖一间砖房,毕竟政府这十个全覆盖搞得浩浩荡荡的。她气急败坏满脸扫兴的挂掉电话正发呆,电话又响了,是他爸打来的,他爸慢吞吞的说想问她借一点钱给她哥盖房的事情,她答应了可心里却隐隐的不爽。她拿着两万块钱送回家时,她爸拿出白纸和印台,工工整整地给她打了张欠条,重重的在名字上盖了个手印,她说爸啊一家人何必如此执拗和教条呢。不料她爸语惊四座说嗨闺女你是外人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喽。桃子再也没能管住眼泪,任它自由的悄无声息的淌出眼眶来,她心里默默地为她爸这句你是外人哇而感到悲凉起来,凉意抽心的感觉。再后来她就明白了她妈带着小侄儿来她家时区别的对待她儿子和她侄儿是有缘由的,也更加明白了那年草原上征收土地的补偿与她无关是有缘由的,原来她自打嫁给贺琪起就成了熟悉的外人了,这些她统统想不明白。
在小区遛弯儿时她噙着眼泪向我哭诉。我说那你是在抱怨父母吗,她不做声。我说那你是公然对中国几千年的男权思想挑衅吗,她无语。只是把凉凉的哀愁藏在心里,她说那种悲凉我不懂。
与其思考男重女轻,还是女重男轻。不妨换个角度去理解,儿子和女儿就是两种不同的角色,就像猪肉和羊肉味道不尽相同而已,明明就是不一样的角色,但各自都重要啊。
其实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原本是个很高尚的习俗,谁曾料想传承至今居然将它世俗化了,也不知道这句话伤害了多少个女人的心。当姑娘出嫁的时候,男方的迎亲队伍来女方家迎娶新娘,女方的母亲就为自己的女儿打上一盆水来沐浴,之后换好嫁衣,等到女儿上了男方的喜轿,之后就把这盆沐浴之水泼洒在轿子后边,来暗示男方,女方是清白之身,如若后悔还来得及。看啊,多好的寓意,清白洁静的少女之身。
其实无论是男或是女,在父母心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吧。是谁将我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成人?是谁省吃俭用为我们提供舒适的生活和工作环境?是谁把他的存款悄悄儿的装进我们的口袋?是谁你生病了比你还担心?又是谁在你人生的各种路口上为你指明方向?除了我们的父母,再也没人愿意管你那些闲事。
十年前我出嫁的时候我爸把他仅有的十万块钱全部给我当做陪嫁了,这不禁招来村里上上下下的议论,有人说看看谁谁家嫁女儿还倒贴上那么多钱太傻了吧,有人说看谁谁家嫁女儿多么风光,可我知道我爸不图别人说他风光还是大方,他只想让我过的更好。婚后为了省房租,我和我爸妈挤在同一屋檐下直到女儿出生才搬到那个令我发指的火葬场旁边的廉价楼房里,我把孩子理直气壮的交给我妈后能安心踏实的上班和玩耍。一直认为有爸妈在的地方才是家,不管他们住着单位的工房,还是农村的平方,还是现如今的楼房,只有他们在,在寒冷的冬季也有温气。只有他们在,无论住在哪儿都有家的感觉。
时至今天,我依然拖家带口的回家,依然理所应当的干我想干的一切,从未将自己和泼出去的水联系起来,我想今生恐怕泼不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