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作者：若蝶

车上了高速公路，心境跟着就开阔起来，再无喧嚣，沿路连建筑物也少见。只有两边的树木葱郁地铺展着，满眼尽是苍绿，心胸里也满是绿意盈盈。远处是田野、山峦，苍茫茫一片，是人间，又恍如非人间。

喜欢这样的时光，一路奔行在没有尽头的苍蓝翠绿里，似乎可以无止境地走下去，走向青绿无边的天涯。心里莫名有激荡的豪情，还有一触即泪的柔情。仿佛迎面扑来的是风，是流光，是若有若无的梦，是尘封已久的过往。

无限美丽的还有道路两旁那一树一树的花开，间隔地点染在绿色的树带上，红艳艳的，紫茵茵的，远看像三月里的桃花，间或有几株如初雪般纯白的花树，亭亭地开在路旁，一树一树的，似云霞般一飘而过，撩动着车上的人春心无限。

这一树一树的花，单个看并不美丽，不是一朵一朵的惊艳。但因为长在树上，开的一团团，一簇簇的，连成了一片，才像白云般舒展，烟霞般绚烂。才有了缭绕的意境，让人看不够，看不尽，看不厌。如同最丰满的生命，你无法一眼把它望穿。

脑海里突然涌出才女林徽因的一句诗：“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多么美的一句“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读来让人心头一震。这句诗形象地形容出一个男子的风貌。这男子不仅是树，有树的伟岸和风骨，还像花，有花的柔媚和清姿。他刚毅且温情脉脉，他阳光又饱染沧桑。

花开在树上，更高不可攀，才不是人间俗物。自有说不出的风雅，描不尽的骨姿。这样的男子，应该是集人品和才华于一体的，人品是树，洒下一片绿荫；才华是花，芳香了一段年华。有品无才，是枯瘦的老树；有才无品，是蒙尘的假花。都不会是一树树的花开，因为那么容易让人亲近，又那么容易让人厌倦。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缤纷了多少寡淡的时光，遇见了这样的男子，不仅悦目，贵在赏心。像白云掠过山头，清风拂过莲叶，是蓝田梦里生起的袅袅紫烟。你出现在我眼前，人间就是芳菲未尽的四月天。纵容颜已枯，芳华已渺，你如花树在心里繁茂地盛开，永不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