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村里娃来说,童年的记忆里,有很大一部分是留给赶集上会的!
对于杜村人来说,农历腊月二十六大家是熟知又熟,甚至进了腊月都是盼之又盼。
农历腊月二十六是杜村除过六月初十庙会又一个名扬十里八村的集会,老辈人俗称“狗咬会”。
儿时的我们被乡亲邻里戏耍,称“狗咬会”就是集会上有斗狗。好奇心满棚的我们天刚亮就穿梭于集会的各个角落,就差掘地三尺,还是没发现丝毫斗狗的迹象。
至今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村年关前的这个集会叫“狗咬会”。即使现在我们长大成人去一本正经地问老辈人“狗咬会”的来历,他们还会像多年前一样说:就是有斗狗。我们肯定也不会相信,大家彼此会意地哈哈大笑。也许他们的父辈就是这样回答他们的吧!也许这个集会由来已久吧!
年关将至,杜村人的电话、微信、QQ里,又会出现如下的话语:
“妈!我单位有些忙,恐怕赶不上咱村腊月二十六的会了。”
“娃呀!能早早回,就早早回,不用买太多东西,回来不好拿,咱村二十六会什么都有哩!”
“伙计,腊月二十六能到屋吗?二十六会都不上?是杜村人吗?”
“哥们,我赶腊月二十六就回来了。”
农历腊月二十六俨然成为杜村人回家过年的集结号,大家从全国各地不约而同地往赶回,目睹这一年一度的盛况。
早早你就会发现,高庙(村中央小广场)延伸到每个巷口的路边都有白灰围了大小不一的方块,在里面歪歪扭扭的用白灰洒了一个“占”字。
腊月二十六来临,老乡们或与家人相伴,或与朋友为伍,拿着编织袋,布口袋,摩肩接踵般穿梭于以高庙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各个巷口延伸的腊月二十六的“狗咬会”!
在集会上,大家彼此打招呼的话语有如下几种:
“伙计几时回来的,在家能停到几时。”
“伙计今年在哪挣钱?”
“哎呀呀!这不是我兄弟吗?在外面跑就是不一样,穿得一尘不染。”
“这不是二窝吗?长得一表人才,叔几时吃你的摊子呀?”
“黑娃回来啦!让伯把你的特馍馍吃了吧!”(意思是给黑娃说媳妇)
“回来了哥们!今年能过十五吗?”
瞧!卖猪肉的摊位上围了一帮人,有人在抓耳挠腮般思索到底买哪块猪肉,前腿还是后腿?有人在认真的看屠户熟练地剔骨剁肉!有人在边选肉,边不停地絮絮叨叨:正月走亲戚也不知道吃什么?还是吃猪肉拌菜吧!
瞧! 卖花生瓜子糖果的摊位上,有人在不停地品尝每堆瓜子花生糖果的味道,有人在与摊主为了块儿八毛争地口干舌燥,有人在边挑边问边上随行的家人到底选哪个口味的?
瞧!卖水果的摊位上,香蕉、橘子、猕猴桃摆得琳琅满目,老乡们边品尝着小瓣橘子边询问着水果的价格、味道,遇到要好的朋友逛集会再穿插几句客套话,其乐融融!
瞧!凉粉饸饹摊位边围满了人,【炒凉粉、炒米皮、羊肉饸饹、凉粉饸饹……】有打包带走的,有就地狼吞虎咽的,还会听见隔壁烤饼子啪啪翻饼子的声音,时不时说一句:“刚出炉的热饼子,来小伙给你带上,夹肉还是夹鸡蛋,要辣椒要蒜吗?”
瞧!写春联的摊位围满了人,有闲来没事专门看人写字的,有在对联册上选自己喜欢内容的,有询问对联长短的。时不时听见这样的话语:
“我屋那门楼子贴多长的,掌柜?”
“掌柜,我屋老人今年第二年,贴什么颜色的春联?”
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哄哄吵吵,好像年关将至的交响曲,这种氛围可是一年一度让人向往,让人怀念……
每每想起时,心潮澎湃;
每每谈起时,滔滔不绝;
每每错过时,闷闷不乐。
农历腊月二十六为什么叫“狗咬会”我无从知晓,更无处考证。
农历腊月二十六开创之处,只是一个简单的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更替,人们赋予了她很多很多概念,我觉得“狗咬会”肯定是有某种代表意义,我有个梦想,我一定要知道她的来龙去脉。
随着现代文明的推进,杜村土著居民有很多出去打工,只有逢年过节才有机会回来,农历腊月二十六已成为杜村人催促家人、好友回家过年的油头,也成为在外杜村人回家过年的集结号!
常听人念叨:咱村一年两个会,你起码得上一个会吧!
一个村的伙计们今年无论如何都得赶腊月二十六以前回家:逛会、过年!
作 者 简 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