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灯光,总是迷离的让人唏嘘。睡不着的夜猫子就像喝着咖啡似的等着黎明。
阿南在那个夏日,高三毕业填志愿的时候,他曾对浅夏说,四年,你若像东,我便向西。我等你四年,若能熬过寂寞,若能熬过年岁,我便回头娶你。
浅夏沉默了会,嘴上娇羞的埋怨到,‘’谁要你娶?‘’
阿南依旧挽着浅夏的手,有过长长的塑料跑道。夏日的烈阳把长长的塑胶跑道蒸发除了浓厚的塑料味,刺鼻,微风拂过脸頬却温柔而绵长。
阿南高考很不理想,只能去外省上个普通的二本。浅夏却在高考中异常的出彩,拿了全校第二的好成绩,虽然一本好学校有点困难,但在本市找个像样的学校还是很容易。
浅夏的父母身体不太好,就她一个女儿。他们不愿浅夏出省读书。在浅夏父母的眼里,浅夏只要开心,只要生活安稳就行。浅夏是个孝顺的姑娘,她从小到大都不曾忤逆过父母。
所以阿南对浅夏许了四年。
阿南家是开杂货铺的,屋子是租的,老家是外地的。阿南孝顺,耿直,对人谦和,做事认真。镇上的人都喜欢阿南。小镇不大,阿南希望能够走出去,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填完志愿,浅夏不出意外被本市一所学校录取,阿南去东边的省份读了另外一座学校。浅夏学的是医科,阿南学的是编程。浅夏年年都拿奖学金,毕业后被顺利的分到小镇上最大的中医院做实习医生。阿南,自从离开家乡之后,除了每个月和浅夏互通语音之外,就连过年都看不到人。阿南大学的学费全部靠自己打工赚钱,包括给浅夏买的过年礼物。
日子悠悠的过,转眼过了四年之期。才毕业的浅夏就被父母不断拉倒各种的相亲聚会上,相亲就像喝茶。母亲总是给它灌输,物质是婚姻的基础,父亲却总是沉默。直到,浅夏和母亲提到阿南。母亲说,“我知道阿南是个好孩子,但是阿南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不想我和你爸辛苦了这么多年,看到你去别人家受苦。”父亲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孩子的事。你别管!”每次,只要提起这事,90平的屋子里总会温度降了几度。
四年的差距就是,两个人从每个月打一次电话,到每周打一次电话。除了两个人给移动贡献了生活费越来越多了外,聊到的话题也越来越少。有一次,浅夏哭着对阿南说,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要,我不想去相亲,将就的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阿南或是沉默着,或是叹息着,只是言语中不再提着,你等我的字眼。浅夏问阿南,我们是输给了时间还是输给了自己?阿南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