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班长,你看,今天的夕阳好美啊!”
“嗯?”
我放下正在卷子上疾驰的笔,抬头朝西边落日看去。的确,今天的夕阳很美,太阳已经变得火红,恋恋不舍地落到山的那一边,就像一块圆形的铁片被烧红了一样,旁边的云彩被染的像五彩祥云,我默默地向祥云许了一个愿望。
“是很美,不过什么时候可以这样悠闲地看夕阳呢?不用去想明天的考试,不用去看书做题,不用去想还有十几天就高考!”
“是啊,我也向往悠闲地生活,有人陪着可以看看书,喝喝茶,再看看今天这样美的夕阳”。
“那我们就要努力了!要不然以后怎么有能力让自己和爱的人过上悠闲的生活呢。”
曦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下巴放在窗台的手背上,继续欣赏美丽夕阳,精致的侧脸正好映在我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看着远方。
那一年我们高三,没有太多时间看美景,更有多余的尽力精力想学习之外的事情,尽管我们无话不说。
2.
那是高考前的最后一节体育课,老师让我们自由活动。我和曦还有二月偷偷跑到学校旁边的街道上的一个小店,那里面有能照大头贴的机器。做为“水木易”组合的三个成员,在毕业之际,我们有必要照一张“全家福”以做纪念。
“班长,你在中间吧。”
曦说。
就这样,拍出来的照片里一个害羞的大男孩两边是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子。
我们三个拍照“全家福”后,我勇敢地提议单独和曦还有二月再拍一张。
随后曦和二月也单独拍了几张。
回到学校,分好照片,我把曦的照片偷偷夹在钱包里。
3.
高考结束后的假期是最最无聊的日子,每天像猪一样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有一天正在无聊的我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打来一看。
“班长,在做什么?知道我是谁吗?”
我惊讶之余又在想谁能给我发短信,班上几个有手机的我都知道号码。不知道是谁,别乱猜了,还是诚实一点。
“不知道,你是谁?”
“你的前位,这是我哥哥的手机,闲着无聊,忽然想到你有手机,找你聊聊天。”
“是你,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无聊的要死!”
就这样,我和曦靠着短信联系,基本每天都发,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今天去哪里了,做什么了,有什么新鲜事。
有时候发一条短信等老半天也不见曦回复,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来回走,等待回复。
通知书下来后,我去学校取通知书,通过短信告诉曦我帮她拿回去,给曦送通知书不敢直接送到她家,只能让她到村头,然后把通知书给她。见面之后就不如短信聊天那么大方了,仿佛刚认识一样。
4.
大学之后的第一个假期,班里组织聚会,我和曦约定坐同一路公交去。我先坐的车,由于曦的家距离站点较远,等公交车到达站点后,曦还没有到。我请司机停车等一下,下车看到曦正在向车这边跑,我下车跑过去,顺势拉起她的手,一块朝公交车跑。
还好,没有耽误太长时间,我和曦气喘吁吁地跑上公交,向司机道谢后找地方坐下来。我不敢看周围,只是低着头,我甚至听到车上的人在议论:这对小情侣怎么怎么样。我也没有注意曦的表情,上车之后就放开她的手。
5.
大学生活很悠闲,正是我们向往的。
有一次聊天曦说早起总是起不来,闹铃也没用,有一次要不是舍友喊她,上课就迟到了。
“以后我每天喊你起床吧!”我脱口而出。
可是怎么喊呢,我俩的学校距离很远。我想到一个办法,以后每天早起我用手机打电话,响三声我就挂掉,这样电话响了,曦就醒了。
曦当即答应。
就这样,以后每天早起我准时醒来,第一件事不是上厕所,而是打电话给曦,响三声之后挂掉,然后再做自己的事。
“做我女朋友吧!”
过了好一会儿曦才回复,
“我还没想好,能给我几天时间吗?”
还没想好?每天电话喊你起床,每晚陪你聊天,我们做的不是恋人之间做的事情吗?只是没有明确关系。
“要是这样,那我们就别联系了吧。”
我冲动地回复了曦。答完之后我有些后悔,从未哄过女孩的我还站在大男子主义的高度,既然不同意,那就断绝关系吧。
关机,睡觉!
现在想想,是我太冲动了,太自负,总把自己的想法安插到别人的身上。其实曦说给她点时间想想,也是出于女生的委婉。她也没说不行,我应该耐心等待她的回复,在她考虑的时间里,我或许应该去到她的学校,当面再向她表白,让她知道我不是随便说说。
就算不行,我就当作一次旅行。然后回到学校,慢慢等曦的回复,每天晚上继续陪她聊天,每天早起继续拿起电话叫她起床。
恋人不满,朋友不散。
6.
又是一次同学聚会,那已经是大学毕业几年以后的事了。当我们已经坐在酒桌前开始后,曦匆匆赶到,恰巧我旁边有个座位,她做到我旁边。
“最近还好吗?””
“还好,你呢?”
“我也还行。”
随后加入大家喝酒聊天的序列中。
酒足饭饱之后一群人又到KTV唱歌,有人点了一首《后来》,那是我最喜欢的歌,拿起话筒开始唱,与此同时有个声音一块响起,我转头,是曦,原来她也喜欢这首歌。
唱到高潮: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 如何去爱
可惜你 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错过就不再
如果当时我们能 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 不那么遗憾
你都如何回忆我 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 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永远不会再重来
有一个男孩 爱着那个女孩
我回想起我和曦之间的点点滴滴,以及自己当初的冲动和自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强忍住泪水不流下来,努力微笑着,唱完后转身回到座位,看了一眼曦,她也在看我,在电视光线的照射下,我看到曦也满眼泪水。
我打着圆场:这首歌写的太好了,我们都被歌曲感动了!随后一口喝掉酒杯中的酒。
7.
那次聚会之后,有一天翻看空间,偶然掉进曦的空间,空间里的歌曲正是那首《后来》。又随手翻看她的日志,看到有一篇日志名字也是《后来》,忍不住点进去看。
“他不爱说话,但我们却总有话题可以聊。他喜欢听刘若英的《后来》,总是哼唱。喜欢看《青年文摘》、《读者》,总是借给我看,嘴上却说着要好好学习。他总是喜欢趴在窗台看天,和我聊着自己的梦想。他曾经说记住我是因为在操场上看到我像模特一样的走路,他喜欢那种感觉。
他曾经每天打电话喊我起床,其实是我自己定好了闹钟,每天醒来等待他的未接来电。他曾经拉着我的手追公交车,上车之后让我坐在座位里面,他的脸红的像苹果,幸好他没有看我,否则就会发现我的脸也成了红苹果。坐下后他松开了我的手,但他手的温度还残留在我手心,那一瞬间,我有些怀念他的手的温暖。
他曾经每天晚上陪我聊天,舍友都说我恋爱了,我红着脸没有说话。直到有一天他竟然向我表白了,我惊呆了,过了一会儿回复,我要考虑一下。我的意思是向我表白至少要拿一簇玫瑰花吧,然后面对面地对我说喜欢我,而不是在网上随口说一句就行了。还没等我往下说,他竟然说绝交吧。那一刻我真的伤心了,哭了一晚上。我真的不想这样,等我想解释一下的时候,他已经下线。我又发短信,等了一个小时没有回我。我绝望了,看来我们真的不适合。”
看到这里我已经泪如雨下,原来曦也喜欢过我,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离的那么近。
这时,空间里又响起那首《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