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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就退房了,一天25块钱的房租对我们说确实有点贵,关键是我们的前途未知,身上带的那点钱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跟我们一起退房的还有阿闯和老大,还有另外一个男孩儿和两个女孩儿。那天晚上我们一行七人,拿了一张草席,一副扑克,在昏黄的路灯下,车辆疾驰的街道旁,打了一夜的牌。
打了又一夜的牌。
打了再一夜的牌。
……
在这样看似平静的等待里,我们的内心是焦虑的,也是愤慨的。
其实代理也有安排我们面试,而且为了能够获得面试资格,他们还让我们交钱办了个假中专证。
我们确实也去面试了,去的是华硕,结果都未能进入,甚至连面试的资格都没有,他们给出的理由是我们的年龄小,什么狗屁,后来才知道是代理都没有资格跟人家公司的人事谈,之所以带我们去所谓的面试只不过是代理安抚我们所使出的技俩。
其实这里所说的面试应该是加引号的,我们后来进行的所有的面试都应该加引号。
接着又去了一个电缆厂,结果只有阳面试通过,但是因为我们去不了,所以他没去。因为我们知道,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残酷现实里,我们几个必须团结一心,拧成一股绳才有可能去面对更多的困难和更大的挑战。所以阳回到面试的地方义无反顾的把自己的身份证要了回来。
后来我们从进去厂里的人那里听说是因为他们那里刚好暂时缺人手,才随机从我们这群人中挑了几个,厂里很早就不再大面积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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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在我们一波又一波的催逼中,那个始终戴着鸭舌帽挎着小皮包的男生带着抱歉的语气跟大家道歉。
他说由于安排不合理给大家带来了不便,自己也很过意不去,但是事已成定局,自己也没有办法,也不想在欺瞒大家。所以答应给我们每个人退一百元钱的代理费,就都各自回家吧。
他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就一开始有人骂骂咧咧起来,我们几个当然也很气愤,尤其是阿闯和我。阿闯说,搁我的暴脾气现在就过去一拳抡他脸上。
但是被老大和阳拉住了。
阳说,大家都是同学,也都是一个学校的,这样做不太好,超的脸上挂不住,算了吧。
阳口中说的超,我没见过,听阳说是给他介绍工作的一个关系很不错的同学,但是他没有跟着一块儿来。
其他的人在发完牢骚后开始一波波的走了,有的回家了,有的自己去附近的中介,有的直接去工厂的门口碰碰运气。
我们几个没有走,也曾合计着说过要回家的事,但是总觉得不甘心。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想要去挑战一下这个对我们来说还一无所知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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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算算,我们在那里也耗费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身上带的钱也早已花的差不多了。此时的我们最渴望的就是能够尽快找一份工作,最起码能够管顿饭,如果能管住就更好了。
在等待的那几天里,我们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在马路边上度过的,因为在我们在那儿不长的时间里,附近已经发生了两起命案,一起发生在不远处的小山上,一起发生在我们经常进出的一个小区里。
我们经常去的一家“河南面馆”里的老板说,这个地方的工厂多,来自全国各地的人都有,各形各色的人都有,各种素质的人都有,所以出门在外,处处留心没有坏处。他还嘱咐我们晚上尤其是午夜刚过的时候不要在外面没事瞎转悠,这里的治安真的很不好。
我们听了很感动,后来不论我们一天吃几顿饭都会去他那里。但是说真心话,如果不是冲着他家的面便宜我们早就换地方了,那面做的是真不好吃。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去网吧,每天晚上十块钱的网费,虽然网吧里也是各色人等混杂,但至少在心理上比外面安全些,当然还可以看会儿电影,玩玩游戏,打发无聊的睡不着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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