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轩找来办公室的时候，简轶还在熟睡，颜絮神色紧绷地看着二号段晓君的一些资料。
“你回来啦，”颜絮赶紧上前扶住齐轩的手臂，他应当是直到现在都没合过眼，看起来身心俱疲，随时要晕厥。“坐下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倒点水。”
“别忙了，”他抓住她的手，“有什么线索吗，颜絮。”
那语气，就好像她现在是整件事唯一的突破与希望。
“我还在等。”颜絮在他面前蹲下仰视他，他下巴上长出了一点点青色的胡茬，眼睑下一片乌黑，“我送去检验科的东西还没出结果，希望会有发现。”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办公室里的座机响起来，正是检验科的同事打来的。
“你送来的那个二号胃里的成分，我们只能分析出应该是鲜花，包括那些烧完的灰烬，也是一种鲜花，具体是什么还要再费些时间。”
花。是么.........
“关张盈的那辆车，还在警局吧。”
她倒是忘了，当时并没有来这车上看过。残留的尼古丁味还没有散尽，车厢里依然有呛人的烟味，颜絮关上门窗，静静地坐在副驾驶，闭目回味。
突然之间，不知道是神思以外，还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在层层裹挟的烟味里闻到了一丝甘甜，就好像烟雾氤氲中透出来的点点细光。
她扯扯嘴角浅笑，下车，叫人去找气味鉴定师。
再回到简轶的办公室，她凑在张盈的尸体上仔仔细细地闻了个遍，好像捕捉到了一点点相似的甜蜜气息，引得颜絮笑得特别得意而狡诈，进来的简轶的助手下意识还以为是个变态。她去审讯室，要求单独再和三号李希洁的助手说话。
“李小姐最近这两天有没有收到过花。”
“我们李姐天天都能收到很多花。”
“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是......是昨天，昨天收到了一束红玫瑰，上面有卡片。李姐看完就撕了，花也丢去垃圾桶，我还以为是什么变态粉丝写了难听的话，这以前也常有，不过收到花之后，李姐的情绪就不对了。”
“红玫瑰，是吗？”
“对，红玫瑰。”
检验科的人给了明确的答复，烧毁的余烬里很大一部分就是玫瑰。气味鉴定也出来了，除了烟味，空气清新剂 ，皮具等等之外，车厢里还有一种持香很久的郁金香花味，现在快要散了，不过可以想象的出来案发当时现场车子里全是郁金香的味道，专家来的时候，颜絮请他闻了闻张盈身上的味道，他表示这也是郁金香。
“郁金香，红玫瑰........”颜絮一边想着，一边随意地看着一些调查报告，正在翻着张盈的社交账号，看见她微信朋友圈里上个月一条动态，正是一束郁金香，紫色的花朵异常美丽妖娆。评论里纷纷在说好漂亮的花，真别致。
她把这些都给齐轩看了，不用她多解释，齐轩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个张盈的男朋友周先生呢，我要和他聊聊。”
“周先生，很抱歉又把您叫到警局来。”颜絮换上一身警服，和一个做记录的小民警一起，坐在审讯室里周硕的对面。“关于这个案子，我们还有一些不太清楚的地方需要向你证实。”
“案子有什么进展吗？”他显然不是很有兴致提起这件事。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们正在积极展开调查。”颜絮翻出那张郁金香花的照片，“周先生，这束花应该不是你送给张小姐的吧。”
“不是，她说是她的同事，当时还故意带回家来刺激我。”
“您就一点都不好奇是不是有人在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了解盈盈，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多半只是开玩笑，就算真的有，我也相信她。”
颜絮了然一笑，又向他提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结束了审讯。
“怎么样？”送走周硕，齐轩赶紧问颜絮有没有什么收获。颜絮正在看李希洁的微博主页，她前两天刚参加完一个新品宣传，发布会现场的装饰全是红玫瑰主题，因为那个系列香水的主打就叫荆棘玫瑰，整个系列也都是围绕玫瑰展开。李希洁微博宣传的文案没有别的很多话，只有两句歌词。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软禁的红。”
“我现在还有最后一些疑惑，需要去段晓君家里家访一下，我觉得这位女士的案子关键点在她儿子身上。”颜絮翻开李希洁的音乐软件账号，果不其然，几天前她才分享过陈奕迅的《红玫瑰》在她动态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