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和影子

男孩向女孩求婚了。

鲜花、气球、蜡烛…一样不缺,这是所有女孩梦寐以求的时刻,同样也是她期待已久的时刻。

可就在男孩单膝跪地的那一刻,女孩犹豫了,钻戒就在眼前,男孩双手捧着,仿若珍宝。

犹豫什么呢?伸手就好了呀!

女孩伸手了,却不是带钻戒,而是把男孩拉了起来。

“我,…”女孩咬唇说不出话来,周围“嫁给他”的声音还如浪潮般回响着。

男孩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轻声说“没关系的。”

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但议论声又如蚊虫般嗡嗡响起。

女孩不想让面前的人受到嘲笑,于是扬起大大的笑容,从男孩手里拿过钻戒。

连同戒指盒一起。

离开人群,男孩牵着女孩,两人都沉默着,直到走到一家咖啡馆坐下。

女孩搅动着咖啡,眼睛有些失神,许久才开口说道“我不是不答应你,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男孩宽容地笑着“你说。”

“我们怎么认识的?”女孩瞥向窗外,树影在路灯的照耀下被拉得好长好长,似乎快要脱离树木,自成一体。

“相亲。”

“哦。”就是这样一间咖啡馆,这样一个靠窗的位置,只是那一次她兴奋的没顾得上看外面是不是也有这样一棵树,树影是不是也在追逐树木,却永远无法靠近。

“那我们认识多久了?”女孩继续问。

“三个月。”

“才三个月呀。”女孩喃喃自语。

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最后一个问题”女孩格外认真“你,喜欢我吗?”

说完这句话,女孩先笑了,她很多次吐槽电视剧中俗套的台词,却从来没想到自己也有说这句话的一天。

男孩准备开口说话,女孩抢先道“我要听真话。”

这次,轮到男孩沉默。

就在女孩以为男孩不会回答时,男孩郑重地说“喜欢,很喜欢。”他的认真不比女孩少。

女孩怔然地看着他,她看过他喜欢别人的样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喜欢?”女孩重复男孩的话,确是茫然和无措。

男孩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都要说出来,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说。”

女孩盯着他,像是思考他说的话。

“你知道吗?很多爱情都是彼此猜测隐瞒导致分开,我不想和你分开,所以,告诉我好吗?”男孩声音轻柔,像是教导正在成长的孩子。

女孩犹豫着,视线再次偏移“我和你,像不像是树木和影子,永远都隔得远远的。”

男孩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青葱的树木在夜间有些暗,却依旧高大繁茂,树影影影绰绰构成一番风景,唯一遗憾的就是路灯太远,树影太长。

男孩轻笑“傻瓜,你初中地理学好了吗,树木和影子是会相交的,不在黑夜在白天。”

女孩眼睛亮了下,又暗淡下去,“不一样。”

女孩的变化男孩都看在眼里,他耐心地问“哪里不一样?”

女孩委屈地咬唇“我看过你喜欢别人,和喜欢我不一样,所以很难相信你也喜欢我。”

男孩才知道原来女孩一直纠结他曾喜欢过一个人,而他喜欢那个人的方式和喜欢她的方式不一样。

男孩拥住女孩,他知道他的小女朋友安全感太低,是他的失责“我很遗憾没有在你认识我的时候认识你,但我不会后悔喜欢过别人,也不后悔现在喜欢你。

年轻时肆意张狂,喜欢一个人也肆意张狂,只知道将自己拥有的都展现在别人面前;如今喜欢一个人,是沉静安然,知道何为责任,何为地久天长。

“所以你该知道,我想与你——地久天长。”

女孩认真听着然后咯咯笑起来,那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女孩踮起脚,在男孩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我认识你不止三个月。”

原来女孩比小一届,男孩认识她三个月,可她认识男孩六年三个月,她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三年,不离开不靠近。毕业后,小影子跟丢了她的大树,消失三年。后来一场相亲再次相遇。

“学长,现在能给我带上戒指吗?”

男孩稳稳地牵着女孩的手,将戒指牢牢地套在她的手上。

窗外一辆车开过,在车灯的照射下,影子渐渐缩短直到与树重合。

知道吗?其实女生是个奇怪的物种,偶尔小纠结,偶尔走进死胡同,或许这些在有的人眼里不值一提,但你若真的喜欢她就化解她的纠结,带她走出胡同,只要你愿意牵着她,她总会跟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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