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敢于嘲笑“大师”——穿越书童跟着李白《嘲鲁儒》

给李白当书童

公元727年,大唐开元二十五年。

我跟随李白寓居在瑕丘(即今兖州)。

住下没多久,这一天,李白兴冲冲地对我说:“收拾一下,随我去曲阜。没成想这里距离孔圣人故里竟然不过数十里之遥啊,我要去拜访拜访那些大儒。”

我一边麻利地收拾笔墨纸砚、干粮,灌满两个酒壶,一边说:“公子前去交流自然是好的,只怕交流之间难免会言辞激烈。听店小二说,这里好像分什么齐学、鲁学呢。”

李白淡然笑道:“管它什么学,只要能经邦济世就是好学问。”

很快,我们来到了曲阜一处大学堂门口。据说当地的儒学大师们日常就在这里研学讨论。

通报后,偌大学堂里走出几名年轻儒生,却是精神抖擞、走路带风,上前来和我们打招呼。看这行事风格,应是齐学一派的儒生吧。至于鲁学儒生,素来老成持重,来不来迎接都不好说,更不会如此热切殷勤。

进得学堂,我迅速将笔墨纸砚在公子的座位前铺好,然后退出会客厅。交流已然开始。

我来到庭前,找了一处座椅,取出公子书篓内的藏书,开始翻阅以消磨时间。

等我差不多读完一本书的时候,公子脸色不佳地出来了。

看来这是一次不太和谐的交流啊!

我们在返回的路上边走边谈。

公子气呼呼地说:“这些个鲁儒啊,句句话不离五经(指《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一辈子在这些书中钻牛角尖儿,真是一群寻章摘句的老雕虫。一问到当下的治国理政之策,可倒好,一问三不知,好像迷失在烟雾里一般。那这学问还有啥子用嘛!”

公子一激动,四川家乡话都飙出来了!

继而,公子便沉吟道:“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

正沉吟间,忽见直道上迎面走来一个老头,看样子显然也是一位老儒生。

只见他足上穿着只有远游时才要用到的鞋子,头上方巾齐齐整整、棱角分明。看似从容大方的步伐却带着装腔作势的刻意,给人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又长又大的宽袍摆动起来,简直要扇起地上的灰尘。

眼看就要碰面,我思忖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只见公子直接无视,装作没看见,没有丝毫停顿的打算。我也就侧着头装作看向别处。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那老头发出一声冷哼,仿佛在说见了他这样的大儒,你们这些游学书生竟然还不主动问候,真是无礼至极。

走出几步外,看着距离那老头远了些,我和公子哈哈大笑。

我说:“公子啊,这装扮,好像很古老哎,和你那些藏书上的人物画像差不多哦!他走路的样子也很奇怪哦!”

公子眼睛一亮道:“有了!”

还没等我有所发问,公子已兀自吟诗道:“足著远游履,首戴方山巾。 缓步从直道,未行先起尘。”

我拍手称道:“真形象!公子大才!”

公子已开始想后面的主题了,问我道:“你知道秦时的李斯和汉代的叔孙通对待儒生的态度吗?”

我最近也看了不少公子竹篓内的藏书,这个事儿还是知道一些的。

于是我就说:“李斯历经穷苦,比较务实,做大秦丞相的时候,是看不起这些过分注重褒衣博带的腐儒的,不然也不会任由‘焚书坑儒’事件发生;汉代的叔孙通利用所学的儒学,知时达变为高祖刘邦设立了一套完整的朝堂礼仪,让高祖感慨说才知晓了做皇帝的尊贵,还得到高祖赏赐五百金,并拜为太常呢!”

李白赞扬道:“不错,不错,最近进步很大呀!正如你所说,叔孙通也是儒生,却能立足实际干大事,很了不起。刚才这些人可不是叔孙通,我跟他们谈论不到一块儿去也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这些人连当前的时政、重点工作都不管不顾、不愿去琢磨思考,更遑论去分析研究了,也就适合回家种地吧!”

说到这里,公子一改之前的调笑之态,有点激愤道:“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 君非叔孙通,与我本殊伦。 时事且未达,归耕汶水滨。”

旁边,我早已在公子的缓步沉思间,找了块儿就近的石头,展开笔墨纸砚飞快地记录起来。

风吹来,纸上墨点乱飞。加之我记得飞快,字迹实在是惨不忍睹。

公子看着我那“龙飞凤舞”的作品,不由叹道:“你这书法!但凡有点儿像刚才那老头般方正,也不至于那么难看!”

说完,我俩哈哈大笑,笑声在齐鲁大地的乡间小道上飞扬飞扬……


附:(唐)李白——《嘲鲁儒》

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

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

足著远游履,首戴方山巾。

缓步从直道,未行先起尘。

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

君非叔孙通,与我本殊伦。

时事且未达,归耕汶水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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