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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方式推荐:在阅读本文故事之前,请先点击配送音乐。本配乐来自陈勋奇作品《东邪西毒》。在本音乐的背景下,本文更显萧索。应节气。
解说词:时间奔流不息,我们每一人都被裹挟向前。
这个故事是从故纸堆中翻腾出来的。当然,时间也需要前移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左右。虽然这个时间距今也不过七十年的时间,但是加上一个“上世纪”的名词限定,好像就显得特别久远一样。
事情正在悄悄起着变化,胡风不是没有意识到。不过新时代的到来的喜悦足以冲淡一切个人的小心思。他的新书《和新人物在一起》在1953年由上海的新文艺出版社出版,售价7000元(人民币旧币)。在这本书中,胡风花费了两年的时间(即1949年初---1950年末)去接触和了解在新时代各式各样的人,去探寻他们的生活、想法和所做之事。
那正是一个大变化的时代。那是民国旧有的书卷气退去,革命的激情四溅燃烧的时候,当旧的秩序被打掉,新的秩序就要诞生的时候,人们憧憬、兴奋,并且迫不及待地准备投入新国家的建设——这样的情绪,在书中屡屡可见。胡风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采访了军人、民兵、工厂的厂长与业务骨干,还有知识分子、英模,他们的跳跃形象,那种曾经受过欺压、但积极性已达到极致的状态,正是新时代急需为人所知的表情。
在这本书中胡风努力的去理解新时代的种种人,在这些充满昂扬向上、积极革命的个人人物的故事中,胡风已经看到新时代的改变,这种改变在几年之前都不曾出现在胡风预料中,或是胡风没有预料到新时代会这样快的到来。
在胡风记述的故事中,有两个人的故事显得有些特别:
胡风写了战斗英雄杨根思。他是一个爆破能手,性格火爆,不达目的不罢休。在国共战场上,这个军人不仅勇敢,而且还敏锐,极有应变能力,以他的爆破特长赢得了许多战斗。在胡风采访过他两个月后,杨根思在朝鲜战场上抱着炸药包冲向了美军。胡风的这篇采访记,可以看做是“杨根思前传”,一名无畏坚决、富有强大气场的军人形象跃然纸上。这让人更加理解,为什么杨根思会在最后关头,选择与敌军同归于尽。
胡风还写了女扮男装参加部队的女兵——她参军之后,忍受了大量的痛苦,坚持隐瞒自己的性别将近五年。花木兰的故事大概是真的,只不过没有“关山度若飞”那样的潇洒和浪漫。她需要不停地克服只属于自己的困难,并且要和男人一样冲锋陷阵而毫无破绽。胡风赞叹道,这个女孩子和罗曼·罗兰笔下的悲多汶(贝多芬)、米开朗琪罗一样,“凭着自己心灵底意志力量战胜了大困苦和大艰辛”。
的确,在等待了多年之后,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至少胡风在写作这本书的1949年初--1950年这段时间里,饱经战火的人可以不再担心,餐桌上的饭菜也终于可以热热乎乎吃完,早出的人在夜晚可以按时回家,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好呢?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需要所有人的适应。毕竟新不同于旧。
胡风也应该是抱有这样的想法。在他的笔下,这些新时代的人物终于一扫麻木的表情,而改以积极、进取的脸庞。建设成为所有人的共识。当然,在被战火反复蹂躏的家园的确需要太多的建设。而新人物会成为最先适应新时代的那一部分人,胡风也想尽快成为其中一员。
在新时代没有到来之前,这个新时代是胡风和他的老师鲁迅先生每每向往的。现在这个时代来了,而且来的飞快。胡风努力地适应着这个新时代。他从别人那里已经点燃的热情中汲取热量,并且渴望将这种热量及时地、快速地传递给别人。《和新人物在一起》就是在表达这样激动的情愫。
这本小书是一册充满时代变迁感的小书。
这本书出版两年之后,这本书的作者胡风-------这个努力适应时代、并为新时代高歌的人,就被时代彻底地抛弃了。在时代巨轮的碾压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一本旧书和一个人的故事片段。现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有这一本书和一个名字。我个人认为在这个故事里最重要的就是“胡风”这个名字。这个人,我们会始终知道他的名字,而不是没入籍籍无名之辈的记录中。在新时代中,胡风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过我始终不能确定的是:这个名字真的存在过吗?
特此声明:本文部分内容(有删改)来自《老猫在村里的博客》,此文标题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