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梦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早熟的孩子,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好像对男女两性的差异有很强的好奇心。现在却也不记得到底是怎样的好奇了。生于农村大山中的我,却对在农村的小学一起读书的玩伴几乎没了什么印象,或许是太小了吧,只在意每天的玩乐,对周围的人,却似乎没怎么在意。

对同学们最早的清晰的记忆只能追溯到转去城里上学的那时候了。似乎是一年级下转学到城市,因为我清晰记得读了半个学期后我获得了红领巾:那是少先队员的标志,而那时的我,是二年级。直至四年级下学期,我都还是个情窦未开,整天沉浸在追逐打闹的欢乐之中的小男孩。

四年级下学期开学时,班主任领了两个女孩子进班,一个个子高些的,脸颊有些红红的;另一个矮一些,脸很白净,就是她让我有了以前没有的感觉,很喜欢;两个人都扎着马尾辫。说实话,那时候我是体会到一见钟情这种奇妙的感情了的。我一直觉得自己眼光不错,但后面其实我也自我怀疑过自己的眼光。两个女孩子入学后,我们班的男生争相献媚取宠,用的都是最简单最优幼稚的套路——各种搞怪,在女孩子面前出丑,找女孩子的麻烦……,这一切,都是为了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 。但被找麻烦和被逗笑的大多是那个高个儿的红脸颊的女孩子,我一开始中意的女孩子却无人问津,小小的我属实奇怪 ,非但不觉得没人和自己抢意中人而欢喜,却为自己的眼光是否与众人不同或低于众人而疑虑。现在想起来,是有些天真搞笑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男生们的动作又让我坚信了自己的眼光(可惜我没有他们那样大胆外向,我只是个看客)。越来越多的男孩子还是有意无意的吸引矮个子女生的注意力了。其中一个男孩子的行为至今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因为实在是令人印象很深刻。为了充分表现自己的温柔与胸怀,那个男孩子经常在女孩而儿的面前被其他同学欺负:各种袋子套头 ,被一群人给挤进垃圾桶,被很多很多人压在地上喘不过气……各种各种,他却一直笑呵呵,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明目张胆的得到女孩子的心疼,才能看见她笑靥如花。想起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不顾后果以烽火戏诸侯。那是多么天真纯洁的付出啊。(长大后,却又觉得可笑了。)

可惜那个男孩子太腼腆,太不善于表达了,和我差不多吧,无非就是为他喜欢的人而丢下了面子。直到毕业,我也没见他向她表白,也许是私下里,而我并不知情。其实我也尝试过去吸引她的注意力,只不过弄巧成拙,印象是留下了,只不过不怎么好。

应该是6年级的时候,在刚下最后一节课,要打扫卫生的时候,与一个伙伴儿打闹,我见她就坐在旁边,我便起了主意:假装打闹时不小心碰到她,然后就。。。总之各种情节都在我脑海里浮现过(现在想起来真是太羞耻了)。可惜天不遂人愿,我明明只是想轻轻碰一下而已,只要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就好,谁知力度合适,角度也刚好,不偏不倚一指戳到了她的眼睛。。。我赶紧道歉(当时心里想的全是万一伤着眼睛不知道要赔多少钱,家里又穷的一笔,心里慌的不行),还不要脸的把责任推脱到那个一脸懵逼的同学身上,可当事人鸟都不鸟我,捂着眼睛就去告老师了。小学的我特别怕老师,我硬是求爹爹拜奶奶,祈求她别去告诉老师 ,搞了半天还是把老师请来了,结果也只是被说了几句而已,也没什么大问题。我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今天这出戏算是搞砸了。

自从这事儿之后,我基本没有对她动过什么歪心思,免得哪天又把自己搞进去了。我就这样默默关注着她,没什么大动作,但小骚小骚的东西我还是学了不少。六年级儿童节那天,她的妈妈来了,就坐在她的位子上。她的位子在讲台靠左门的位置,而我则在正对讲台的最后排。刚好可以看见她们母女两的一举一动(咳咳,有点奇怪)。再告诉你们,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妈妈会来,所以我今天就特意穿了我自认为最帅气最得体的衣服裤子鞋子来的。还故意借泡面的机会在她们面前昂首挺胸的来回走动了几圈。然后在吃泡面的时候,有女孩子从我桌子上面踩过(桌子太多,为了给节目腾场地,所以都挤在一块儿,导致没有通道,只能翻桌子),我还假装盖上桶面的纸盖,装作很爱干净的样子,等女孩走过我才重新打开开吃。现在想起来可真是够傻屌的。

后来,我们上了一个初中,她在三楼,我在二楼,她是尖子班,我是普通班中的普通班。三年间,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我也很少遇到她,但我曾偶然知道到她已有了男朋友。

我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自从她有了男朋友,我就放弃了对她的念想。但命运有时候真的很有意思,总会冷不丁的捉弄你一番。

那天下了小雨,我正收上雨伞向二楼走,这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嗔笑声,还有陌生的男声。可能是当时那个时代(2012年左右)盛行的肥皂剧对我有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我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飞快地浮现出一幕幕肥皂剧情节:我(这里面的我对她有好感,且我与她相识)走在前面,她和他跟在身后,我不想尴尬,想快速逃离他们的视线,当我快步上楼的时候,平日里不显眼的经过刻意雕画的有着花纹样式的楼梯栏杆,将我的伞勾住了。我窘困极了,急切地想去扯开雨伞,但又不得不故作镇定,那时的滑稽状况,现在想起来,都仍然让人羞愧得脸红。伞当然是扯不开的,向来都是如此,你越急着去达成某一件事,就越容易出错。

就这样,我的窘境确实暴露在身后两人的视野中了,而不是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到他们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后,我才把深埋的头抬起,虽然我没有看,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经过我身边时,是偏过头了我一眼的,当然,也许不止一眼,亦或许根本没看过。

神奇的是,在他们走后,被勾住的雨伞,自然地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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