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孙燕姿和她的歌,我想应该是很多90后的青春吧。
上了大学以后就很少有时间听歌,每次换了手机,下载好音乐软件,第一个搜索的歌手就是燕姿。一口气下载完她的歌之后,我的音乐软件里的曲目,就相当于抵达上限了。昨晚有点失眠,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打开一次QQ音乐,里面躺着一百多首歌,意料之中地被燕姿的歌霸屏,只有寥寥几首歌是别人的。
记得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的堂哥从上海念大学回来,带了一个小礼物给我——孙燕姿的《风筝》那张专辑。那是我第一次拥有一盘属于自己的磁带,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孙燕姿。在知道她之前,我听过的流行歌曲屈指可数——SHE的《Super Star》,阿杜的《他一定很爱你》、《离别》。在那个要用单放机听歌的年代里,我深深地爱上了她,还有她的歌。
我拥有的第一张她的专辑,伴随我顺利读完六年级,小学毕业,升入中学。当时很喜欢她的两首歌《我也很想他》《遇见》。初中的时候,市里有一个文化活动,所以要排一个大型的文艺节目,每个班级里有三分之二的女生在课外之余都被调派去排练这个大型舞蹈,我也是其中之一。有一天下午,排练中场休息的时候,舞蹈老师说:"谁会唱歌啊,来两首给大家助助兴。"站在我身后的闺蜜一边推荐我,一边顺势将我推了出去。那段时间特别痴迷《遇见》。于是,我拿起话筒,对着排练场上的四五百个人,鼓起勇气唱了这首歌。初中的我羞涩胆怯,心理素质特别差,但那天下午,看着闺蜜举起拳头小声对我说着加油,阳光斜打在侧脸上,正好可以掩饰我脸上泛起的红晕。一切都美好的似乎可以看见我的少年,他骑着单车迎风而来,手里握着孙燕姿的海报,随着刹车的声音落地,他脸上升起的浅浅笑容,曾温暖了我一整个青春。
那次唱完歌,整个年级都知道七年级八班有个姑娘唱歌挺好听。而这首《遇见》,也因为我,被更多的人听到并喜欢。燕姿,你看,我没让你失望吧。
七年级的时候,他坐在我的左上角的位置。我们小学的时候就认识,我舅舅是他的班主任,他是我舅舅班上的得意门生。二年级的年级大会上,他变换各种音色讲了一个童话故事赢得无数掌声,和他成绩差不多的我,每次面对眼前黑压压的人头,就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那时候的我,好胜心强,故事没有你讲的动听,学习成绩一定要超越你。
从三年级开始,我的成绩就一直是年级第一了。但每次年级大会上发完奖状要发表学习心得和获奖感言的时候,我都是那个第一个要发言的,也是那个第一个发言就什么也说不出来的人。为了缓解我的尴尬和压力,年级主任每次都会说,那就从那谁开始吧。那谁,就是那个特别会讲故事的少年。
除了学习成绩,我好像找不到其他任何才能可以盖过他的光芒。五年级有一次大合唱,我和他被选中为男女主持。作为搭档和他一起对稿子,那一天我才发现,我不是害怕眼前那片黑压压的人群,而是因为他在,所以眼前的人群才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让我难以开口。他看出了我对稿子时的羞怯:"要不还是各背各的台词吧"。他起身离开,我后悔不已。
大合唱当天,他洪亮的声音从队伍的左侧响起,而我这边却频频出现问题,话筒一直没声音,换了好几个,最后还是靠着自己扯大了嗓门,才能让对方听见我说完了台词。记得六年级的某一个周末,我去校园散步,刚好碰到他也在校园里,他捡到一条围巾,刚好看到我走过来,于是问是不是我丢了围巾。也许从那时起,我便喜欢上了冬天这个季节。
初中同班后来调整座位坐他后面,我借给他一盘粉红色的磁带。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自称是燕姿的忠实铁杆粉,因为他才是。我让他认识了燕姿,他让我读懂了燕姿的每一首歌。
初中的语文老师喜欢把写的好的作文挑出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作为范文朗读一遍。我和他都是语文老师重点夸过的"笔杆子"。以前写作文的本子很薄,有一次我交上去的作文,用完了一整本作文本,后面还加了一本新的。应该算是一个短篇小说了。似乎在和他比赛谁写的更好一样,那是我青春岁月里学习最认真的一段时光。
他写过一首诗,叫《用眼睛看着》。因为当时还专门抄在了自己的日记本上,生怕忘记。语文老师读到最后一段的时候,我莫名地眼睛湿润:
"你用你的眼睛看着
我用我的眼睛看着
看着冬天
雪花即将停止最后的飞舞
绽放在脸庞的不是泪水
是晶莹的微笑
冬天注定温暖
因为曾经花开春天"
以前的我特别爱哭,于是他嘲笑我是《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我们一起看读者里的一篇文章《一段情》,我哭得稀里哗啦,好几天都走不出这个故事的情节。他则边安慰我边告诉我燕姿又出了一张新专辑,他又发现了一首歌特别好听叫《天黑黑》。
我特别喜欢停电的每一个夜晚,正上着晚自习,突然周围一片黑暗,听到学校广播里通知因停电晚自习取消。中学时代第一个学校停电的夜晚,我摸黑收到他传来的小纸条,上面写着:"我喜欢你"。我按耐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手下的笔却不听使唤,我颤抖地写下:"我也是"这三个字丢给他,趁着黑暗,转身跑回家。一路上用狂奔来掩饰自己的小鹿乱撞。
第N个停电的夜晚,他带上电子书,耳机,我一个小助跑坐在他单车的后座上。我们一起听燕姿的新专辑《逆光》《飘着》《我怀念的》《需要你》。夏天的夜晚,属于白天的所有声音都停止了聒噪,电子书的屏幕照亮了他脸上的表情,我看到他脸上的一抹红晕,一直延伸到了耳根。后来他的电子书就成了我们共同的日记本和MP3, 我偶尔会把他的电子书带回家,注明日期,以日记的形式记录我们的点滴,我们听过的歌,走过的路。
后来我们以初三参加全国英语竞赛要坐在一起共同交流学习为理由,坐了同桌。三年来第一次,班主任在数学课上点名警告我不要走神。寒假收假回来,我偷偷往他的桌兜里塞了很多糖果和巧克力,以弥补情人节当天因为家教甚严而失约。
初三升学那年,整个班级的气氛都异常浮躁。记得那是07年5月12日的晚自习,我们都无心看书,一起畅想未来会一起去哪个城市上大学,我们会拥有一所大房子,而成年的我,还在房间里调皮地跟他玩躲猫猫的幼稚游戏。下了晚自习,他载我去我们家背后的体育场,遇到一个女人带着自己家的孩子,小孩在攀爬的过程中差点掉下来,还好他及时扶住了那个孩子。女人道了声谢谢便带着孩子回家了。整个体育场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对上他的目光,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月光下停在我们旁边的单车,一回头的瞬间,我的初吻也丢在了那个月色皎洁的夜里。
那一刻,我的耳边响起了燕姿《隐形人》里的一句歌词:"我在你玲珑世界留下的初吻,对你是没心跳的一个吻……" 而那晚的吻,我分明听到了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他曾经站在我家门口结过冰的路面上,顺手一推,我的生日礼物便从光滑的冰面滑翔到了我的脚边。送我一个粉色的手表,被我弄丢了,后来又补送一个鲜绿色的给我。记得课外活动轮到我办黑板报的时候,我右手上戴的手表链的坠子垂下来,随着手里的粉笔一起跳跃,我知道他在背后看我,一回头转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那应该是我最美的时候吧。
在我缺席语文课去排练舞蹈的时候,他耐心地在我的书上帮我做好笔记,等我回来了再告诉我那天缺席的课程的内容。在我遇到不会的题目的时候,他能不厌其烦地为我讲解一遍又一遍。那应该也是他最认真的时光吧。
年轻的时候,我不懂什么是爱,也不懂什么是拒绝,所以才让我们失去了彼此。
等到长大了,懂得了,回头才发现,青春岁月里,真正爱过的,只此一人。那开在最美时光里的花朵,将永远为我绽放,永不凋零。
人成长到一定的年纪,就会不断回过头去,听以前听过的歌,怀念以前单纯美好的青葱岁月。但凡你喜欢的歌里,总是带着故事和回忆的。就像每每深夜里打开孙燕姿的歌,它们都赚足了我的眼泪。
你的歌,就是我的整个青春集。❤️
燕姿,谢谢你陪伴我的整个青春。❤️
走心之作。❤️
2017年1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