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河,那是一条江,又似乎是一片海,总之,看不到对岸,长度又延绵很远。想起来,觉得有些像我看过涨洪水时候的湖泊,就像去年涨洪水那鄱阳湖。
然而也不尽然,因为它不只是看不到对岸,还有我避洪的这一岸,它的模样,是三级阶梯斜坡式的,岸上,没有任何植物,有的只是四川盆地出名的紫色土壤。但也不是土壤,可以说,就是一种紫红色沙壤。四川人俗称的“斑鸠沙”。
岸下洪水猛兽,水已经变成像赤水河雨季涨水时候的丹霞红,一个波浪过来,让人恐惧的瑟瑟发抖。岸上却毫无抓手,我们只能在洪水猛烈的冲向岸边的时候,使劲浑身解数的爬到更上面一级阶梯。
那几级阶梯,也是斑鸠沙和着地下的结构,形成的羊肠小道的模样,横着排不下两个人。这阶梯,因为自然形成,没有人工修建过,所以每级距离不一样。最低一级距离二级距离较近,二级距离最高一级较远。梦境中,我们似乎多数停留在第二级上。
我们沿着二级阶梯的羊肠小道排成一排,眼看着一个巨浪拍打过来,这时候洪水的波浪,像极了涨潮的模样。巨浪如同猛兽般像我们扑面而来,我觉着这是要淹没我们所在的那个高度了。
我听到一起行走在台阶上的人,同时发出“啊呀”的惊呼,如同发出生命即将终结的哀嚎。而我,发现大宝不在我身边。这个3岁多的孩子,居然脱离了我,沿着这岸上的小路下行而去了。
我顾不及巨浪能否吞噬我,只能立刻转身去寻找。这傻孩子,居然还能沿着路走回来。可这时候,救援的车,或者说是飞机,亦或是潜水艇,来拯救大家来了。因为我看见那救援的交通工具,像一辆破旧的公交车,可车顶上居然有螺旋桨,装满人以后,它又潜入水底而去。
无论它是什么,总之,岸边只剩下了我和大宝。我决定,不能再停留在这二级阶梯了。因为它距离那水面太近,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巨浪何时来,来的是否汹涌,但我不能放弃自己和大宝的生命。虽然,最高一级台阶距离我们站的第二级,有些太高。
我看到了,三级台阶以后,还有山。那山,像西南地区的丘陵,但是没有树,种满了农作物。农作物稀稀疏疏,还不成气。好像是这个季节的玉米秧,不及人的膝盖高。
我想,我应该带着大宝,爬到那最高的阶梯,再往上,爬到那山顶。这样,如果那个怪物交通工作不来接我们了,我们也会安全的。
于是,我带着大宝,用尽全力的上到最高的阶梯上。然后,准备爬山。可这里,却有一个洞。这个洞,是斜着往山顶而去的,是自然形成的。只要穿过这山洞,就到达山顶,可以到达那些有些稀稀疏疏庄稼的土地上。
我们爬呀爬,最后,却发现,洞口被一张网挡住了去路。那网,并不密实,那网线,如蚕丝般细软,但是,却不能逾越。我们眼看着山顶那些稀疏的庄稼,裸露的紫土(这里的紫土,是土壤,不是沙壤),望而不得。当然,我们望的,是那安全的高地,而不是那玉米秧,那紫色土。
结局是好的,虽然没有到达最高点,但最终我们安全的避开了洪水。也许,这梦就是告诉我,人生,不一定要到达某个极致的高度,只要我们还能够好好活着,坐的是怪物交通工具也罢,躲的是那半山腰的山洞也罢,活着,就好。
这梦,大约也有来路吧。昨天,因为公公婆婆说,我和先生不同意他们卖掉乡下的土地而不高兴。我和他们吵了一架。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之前有人要买我们一块地葬死人。出价16000元,这价格,村上会分一份,因为这是集体土地,到我们手里,应该还有三四千。我和先生当时不同意卖,当时公婆也就没卖。
这次清明节,那块地旁边以前有的旧坟,那后代回来上坟,决定修理一下坟墓。但是我们因为有事儿,没回乡下家里。那后代在我们那块没卖成的土地上取了土。
他取土以后,给了队里负责人1400元钱。让那人负责把钱给涉及到被挖了土的主人。可生产队那个人,把钱给了其他人,总之,是没有给我们。理由是,那些在场的人说那里没有我们的土。
实际上,那个捡我们土地种的人也在场,他是清楚挖的有我们地上的土。五一节,公公回去看到土被挖了,回来就一直念叨。各种打电话问那个修理坟的后代的电话。
五一假期最后一天,他又撇下这三个孙女,早早的就回去,为了处理这个事。然后,从3号到昨天,一直在家妈呀娘呀的骂来骂去,连同我那婆婆也是。脏话连篇的,骂来骂去,结果是时间花了,一分钱没要到,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我没吭声。昨天一早,我正在写更文,听见婆婆在客厅骂,说当初有人买,说卖,人些不同意卖,下次再遇到出钱买的人,我就卖。
我一下子火冒三丈。别人修坟挖土,弄了几天在家骂骂咧咧对别人毫无影响,如今又埋怨当初我和先生不让卖地的事儿。说什么,我们又不回去种地啦,留着干什么呀。
总之,那个小农思想暴露无遗。对没得到的四千元钱耿耿于怀。我想,该处理事情就处理事情,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家里人,真是够了。
和他们理论了一番。他们,信不过自己的子女,可眼光又那么的捉襟见肘。有时候和他们对话,真的能让你如鲠在喉。想想那地若是卖了,葬了人,那可不是三十年四十年的事儿,是几代人的事儿。
想起婆婆家房子左边,五六个坟堆堆,如今每次回家,都从那坟地里穿梭。我也是对他们的认知佩服到了极点,可他们不觉得不方便。那坟地中间,就只够放一双脚那么宽,比羊肠小道还窄。可搬不了啊,谁会没事儿迁坟?谁又没事儿就搬老家的房子?只能将就着过啊。
一通理论以后,相对无言。他们觉得委屈,我也觉得委屈,两代人的认知差距。若不是二胎,我们大概不用如此近距离接触。晚上,抱着大宝,我就想,目前这家,和我血脉相通又懂点事儿的,就只有大宝了吧。毕竟,两个小宝还太小。
或许,这梦,洪水就是那家庭矛盾,我在努力的逃,带着我的大宝。但结局是走不出大范围的恐惧,也走不到那山顶的光芒之下。只能说,这么过着,这么活着,淹不死,也活不好。